我爸還沒有說完,我媽就不樂意了:
“小鳴都單身一年多了,又當爹又當媽的,你不著急嗎?”
我爸當然著急,但他看得很開:
“他又不缺胳膊少腿的,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這種事還用得著咱們去張羅嗎?”
“那你看小鳴有想找的跡象嗎?他現在這個樣子,咱們要是不幫他,我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找了,真到了那時候,苦的不還是孩子他們兩個嗎?”
這一點我爸倒是認同。
他也看出來了,這次程心出軌對我打擊很大,從我一個人照顧孩子帶孩子就可以看出來,我是奔著一個人到老去的,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結婚了。
他們兩個心裡很著急,畢竟我才32歲,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了,但還沒到躺平等死的年紀。
“這個女孩不行。”
我爸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安嘉珞才18歲,兒子已經32歲了,差了一輪多,先不說人家願不願意,光是這代溝就無法逾越,更何況兒子是二婚,還帶著一個孩子呢。
“哪兒不行了?我看人家挺好的,還是個小學老師,將來還能輔導可樂作業呢。”我媽想的很遠。
我爸搖搖頭:“太年輕了,也太漂亮了。”
你上一個兒媳婦就是因為太漂亮了,所以才被人惦記,招致禍端,你還敢找漂亮的兒媳婦嗎?
這話我爸只是在心裡想想,沒有說出來。
我媽愣了一下:“年輕漂亮不好嗎?不是老方,你們男的不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嗎?”
這是一道送命題,我爸有大智慧,識趣的抱著可樂走開了。
“哎喲,忘記要那閨女的聯絡方式了。”
我媽拍了一下額頭,真是老糊塗了,怎麼能把這事忘了呢?
我爸說:“小鳴應該有的吧。”
我還真沒有。
雖然在醫院跟安嘉珞相處了七八天,但我們兩個的關係僅算是點頭之交。
我還沒有從失敗的婚姻中走出來,一點交女朋友的想法都沒有,在醫院的時候,一門心思都在可樂身上。
安嘉珞有時間了會來病房裡逗可樂玩,她見我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生人勿近的樣子,幾乎不怎麼跟我說話。
如果不是今天她陪室友逛街的時候偶遇可樂,我們兩個可能永遠都不會再有交集。
……
……
從社群醫院回來,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去單位了。
工作上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想偷得浮生半日閒都不行。
晚上的時候,我提前20分鐘到了豫香廚。
跟領導一起吃飯,必須要提前過去,不能讓領導等自己。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秦忠和已經在包房裡等我了。
他這個級別的領導,平常日理萬機,想請他吃飯最起碼要提前三天預約,現在他卻專門在這裡等我,看來他們單位的領導們是真的著急了。
我快步走進去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啊秦叔,我遲到了。”
他看了一眼腕錶,笑呵呵道:“你沒遲到,是我來早了。”
說著,把選單推給我:“看看想吃什麼。”
我沒有推辭,也沒有客套:“秦叔,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點了三菜一湯,兩素一葷,都是家常菜,並且我提前做了功課,點的都是秦忠和愛吃的。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你小子啊……我早就說過,但凡你把心思多放工作上一點,現在絕對是個人物了。”
在秦忠和看來,我察言觀色的本領、投其所好的能力,都是現在職場上的年輕人身上欠缺的。
而我不僅都具備,還把天賦值點得滿滿的,我要是像程心一樣熱衷於仕途,現在絕對是單位裡重點培養的物件了。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仕途的路已經被堵死了,沒有任何一個領導敢再重用我、提拔我。
我笑了笑:“秦叔,我現在不挺好的嘛,人各有志,不能勉強。”
他點了點頭,直接切入正題:“最近跟程心有聯絡嗎?據我所知,她過得很不好啊。”
這時,飯店裡放著懷舊的音樂,是金玟岐的《歲月神偷》,我淡淡說道:
“秦叔,你聽這歌詞寫得多好啊,歲月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行,好的壞的都是風景……路都是自己選的,沒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怨得了誰呢。”
說完,我心裡不由一陣感慨。
是啊,路都是自己選的,又怨得了誰呢?
程心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不管是在明珠市,還是在洛城,她從來都沒有為錢發愁過。
現在呢?
她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為錢的事情發愁。
工資斷了,她每個月要自己掏錢交社保醫保。
她的病要持續不斷的治療,有不少是進口藥,不在醫保範圍內,每個月光自費的部分都要大幾千。
除此之外,她的衣食住行等開銷都需要錢。
短短一年多時間,她已經負債累累了。
不知道現在的她,可曾有過後悔當初自己的選擇?
我搖搖頭,想那麼多幹嘛呢,這個女人有同情的必要嗎?
執迷不悟、死不悔改,這都是她應得的報應!
但凡她給我道個歉認個錯,但凡她多關心一下孩子,我對她的恨意都不會這麼深。
利用孩子太小離不開媽媽,用折磨孩子的方式逼我就範。
夥同姦夫玩失蹤,讓我維權無門。
跟單位沆瀣一氣,妄圖官復原職,一直拖著我。
……
想想她乾的這些事情,我有什麼理由原諒她放她一條生路?
她早就不是我的老婆了,而是我的敵人。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真不打算給她留條活路嗎?”秦忠和看著我。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談判已經開始了,接下來我說的話極有可能會決定程心的命運。
她們單位應該是決定棄車保帥了,現在是在探我的口風。
我神色很平靜:“秦叔,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雖然我是她老公,但也無權過問啊,畢竟這是你們單位的事情。”
我的意思很明確,公事公辦,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秦忠和聽了,還是有點於心不忍:“不考慮考慮孩子嗎?”
我心裡一陣刺痛。
但還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自問這輩子堂堂正正,沒有對不起誰過,唯一對不起的,就是我兒子。
我很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我也盡力了。
但我真的沒能做到。
對不起了,小傢伙。
別恨爸爸對你媽媽狠心,這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希望你將來能理解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