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死了?!”
“不至於,但我想傷亡數量不會少,畢竟當時大多數人都聚集在廣場上,據你所說,連飛船都被炸得灰飛煙滅,那威力恐怕足夠殺死在場八成的人了……”
在崩鐵看不到的地方,地堡男孩兒薩里也擦了擦自己臉上的冷汗。如果不是及時躲進了地堡裡,他也絕對挺不過第二次爆炸。
崩鐵有些慌亂起來:雖然他和便宜老爹的關係可以說非常冷淡,但畢竟是有這麼個血親關係在,這是無法更改的客觀事實,所以他心中難免出現了一些憤怒——他孃的,這破事兒到底是誰幹的,我還沒好好享受躺平生活呢,現在鬧不好就得自力更生去了!
原本崩鐵已經和這個自稱特里的地堡男孩兒商定,等他回去後就租借幾臺大型工程機械來挖開地堡,救特里出去——算了,好麻煩,雖然這個可悲的主角仍被矇在鼓裡,但次元壁外的你們完全是知道到底怎麼一回事的,所以之後的旁白就稱他為薩里吧。
動用這些東西的代價不小,但這件事崩鐵原本就沒打算瞞著崩父,只要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崩父,這便宜老爹保準比他自己還要積極。
雖然薩里承諾的報酬就不會落在崩鐵手裡了,但如今已經有了系統的崩鐵還真看不上那些東西——忽悠土著的低端科技產品而已嘛,和當年西方人送給美洲土著的玻璃珠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隨便收點破爛就能合成出來了。
但那些報酬落在崩父身上,沒準兒就能讓他成為城主,甚至更進一步,成為真正的高層官員,到時候崩鐵不僅能有機會接觸到更多東西,他在崩父眼中的地位也能大大上升。
至少應該能想起來給他討個婆娘了。
可這一切的前提是崩父沒出事。
心不在焉地敷衍了薩里幾句,承諾了很快來救他之後,崩鐵就將一直蹲在他身邊旁聽,腿腳已經蹲麻了的崩闢打發到安達爾城去打聽便宜老爹的訊息。
而他自己則是先跑到剛才看到的那截天線旁邊,試探著摸了一下,確認它已經基本冷卻後就將其握住,嘗試收進系統的倉庫裡。
結果收不進去。
系統面板上一行屎黃色的大字:“倉庫空間不足。”
崩鐵心裡那叫一個鬱悶,也不知道這倉庫空間究竟是什麼大小,後續還能不能繼續升級,這該死的系統真就一點提示都不給的。
但要他放棄這東西,他又覺得心疼。畢竟這一看就是個高科技產物,放前世某款知名但小眾的科幻遊戲裡,騎馬也得是個T2打撈件。
崩鐵試著把它從泥土裡拔出來。
“誒——嘿!!”
拔不動。
換個林黛玉倒拔垂楊柳的姿勢,再試一遍。
“呀——哈!!哼!哼!啊啊啊!!艹!”
摔個大屁股墩的崩鐵一臉矇蔽地看著手裡這根兩米多長,胳膊粗細的金屬柱狀物。這玩意兒拔不出來單純是因為插得太深,它本身的重量輕到讓崩鐵懷疑人生。
哪怕是同等大小的空心竹筒也不該這麼輕啊!
崩鐵拿指甲一彈,清脆的迴響讓他精神一震。再往旁邊的水泥碎塊上一敲,水泥輕巧地被還原成了水和泥。(此處運用了誇張手法,請分析這種手法在本段中的作用)
“我超!這什麼振金材料!”獲得一根史詩級金屬大棒子的快樂立刻覆蓋掉了他虛偽的喪父之痛——丫一輩子總共見過二十面,和陌生人有什麼區別,哪兒有這根棍子來得重要。
什麼?他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他娘是本來是個女僕,生下他之後就營養不良去世了,而他那個便宜爹就只有每年過年的時候會見他一面,順便給他包個紅包,這紅包就是崩鐵一年的例錢了。
就這,還得是崩鐵自己上趕著去給崩父磕頭拜年,不然崩父保準想不起來他。
崩鐵美滋滋地將鐵棒扛在雙肩上,好像條狗一樣,晃晃悠悠地走到廢墟里,想再找些有用的東西。
就以這根棒子的材料來看,哪怕整艘飛船真的完全被還原成礦物了,那回收價值也會高得嚇人。
“苦海~酒乾了倘賣無~”哼著四不像的小調,崩鐵這兒戳戳,那兒挖挖,真有了幾分拾荒者的樣子。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除了幾塊巴掌大的金屬片,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獲。崩鐵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於是他又開動了自己聰明的小腦瓜。很快,他就想到一個好點子。
只見他將衣服一扯,撕出一根長線,綁在棍子的一端,又在長線的另一頭綁上了一塊扭曲的金屬片。
鐺鐺鐺鐺鐺♪【粗製濫造的不朽釣竿】!
這名字不是他隨便起的,而是出現在系統介面上的。這個謎之操作竟然讓他獲得了一個合成點的獎勵。
“意外之喜啊!果然,釣魚佬會在除了釣魚以外的任何方面得到幸運加成!此乃萬界萬世不變之天道真理!”
於是,偽裝成釣魚佬的崩鐵又開始這兒戳戳,那兒挖挖,剛戳了第三下,他感覺自己的棍子在焦土下戳到了什麼東西。
堅硬的內裡,柔軟又有彈性的表皮,好像是個球狀物……呃……
崩鐵心中有些不詳的預感,這觸感……不會是一具屍體吧?說來也怪,這裡據薩里所說應該是死了不少人的,可他到現在都還沒看到一具屍體,半具的也沒看到,連骨灰都沒見到過。
抱著挖出來看看總之不能空軍的心態,崩鐵退到兩米開外,在棍子能觸及的極限距離上一點點撥開蓋在那不明物體上的泥土。
“撲街!是死人頭啊!”
這顆頭顱上的毛髮和大部分面板都已經被燒燬,唯獨眼睛附近卻還和活人一樣,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歡樂谷效應,一定是歡樂谷效應!
“阿彌陀佛無量天尊,無意打擾!善哉……”正當崩鐵緊閉雙眼,準備後撤時,那死人頭卻不樂意了。
“冇錯,我係死人頭!”
崩鐵一個哆嗦,睜開雙眼一看,正好和一對玻璃珠般毫無生氣卻又過分美麗的瞳孔對視。
他本來準備害怕的,但轉念一想:我踏馬都死過一次的人了,而且還在一群鬼魂中間殺出重圍,打贏了復活賽,那不應該鬼怕我嗎?!
這麼一想,崩鐵瞬間感覺自己已經被嚇軟了的身體又堅硬起來,好像扛袋米一口氣上五樓都不會費力了。
他好奇地走上前去,仔細打量這顆頭顱。畢竟這是他兩世為人,頭一次看到活的鬼,呃,不對,死的鬼……哦,是身處陽間的鬼!
結果細看之下,他才發現,這哪是什麼死人頭,被燒燬的面板下面是金屬製造的骨骼,大概是脖頸的地方已經斷掉,但漏出來的卻並非血肉,而是閃爍著火光的電路。
“機器人?”
死人頭眨眨眼睛:“I’ll be back!(我會回來的!)”
崩鐵突然意識到,這顆球說的好像都是經典電影裡的臺詞,他就像是個發現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樣,雙眼都在發光。
“人生就像巧克力?”
“你……滋啦啦……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味道。”
“團長!”
“我徒弟呢!!”
“嗯?”崩鐵猛然警覺,這機器人的硬碟裡都裝了些什麼玩意兒?這裡難道不該回復“你在幹什麼啊團長”麼?!
“君の名は?(你的名字?)”
“我嫩疊!”
“艹!你從哪兒看的這些抽象玩意兒?!等等, 你為什麼能看到這些抽象玩意兒?!”
“我嫩疊!”
“不是,真的,這裡不會根本不是什麼異世界,而是原本世界的未來吧?!”
“我嫩疊!”
“你回答我啊!求你了!不要用這個情節好嗎?!這個情節已經被用爛了啊!”
“我嫩疊!”
“我去你*嗶——*”崩鐵怒極,先是發動強手裂顱,但在發現先裂開的只會是自己的指骨後就改用黃金左腳,一個倒掛金鉤將死人頭踢出五丈,不,十丈遠。
然後滿臉心疼地將它又撿了回來。
他還指著撿點破爛,把這玩意兒攢成一臺完整又逼真的機械女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