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你之外,別無所愛——向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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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中控臺持續輕聲震動,盛渡看了眼副駕駛上的俞挽,她已經睡了許久。
猶豫不到三秒,指間滑動,手機顯示接通中。
小心翼翼的女聲傳來:“姐夫,姐姐的忌日你來嗎?”
盛渡很想說自己不方便了,但鬼使神差的還是問了句,“哪天?”
“我上次告訴過你的…”怕他藉口忘了不來,只好又提醒一遍,“下個月十八號。”
“到時候看情況,以後…”
以後不要私下給他打電話,心裡是這麼想的,臨到嘴邊改了,“以後有事找我發微信就可以,生活費打到你卡上了。”
“姐夫…你不要忘了,一定要來。”
“嗯,掛了。”
盛渡側眸又看了下俞挽,她依舊睡得安靜,沒來由的,他伸手揉了一把她的頭髮。
居然沒醒也沒鬧,果然睡得夠沉。
二十分鐘後,車子抵達向家老宅,在院裡停了五分鐘後,俞挽醒了,嗓音淺淡:“怎麼不叫醒我?”
盛渡笑了聲,“想讓你多睡會兒,坐飛機太累了。”
並沒有望向他,俞挽伸手順了下頭髮,“心不累就行。”
這話讓盛渡有些吃味,微微蹙眉:這是坐飛機太累,所以脾氣上來說話陰陽怪氣了?
剛進客廳,盛渡的母親—向清吾迎了出來,“小挽,時間正正好,你倆到場,我們人就算齊了。”
俞挽依舊笑容淡淡,“阿姨。”
向清吾笑容滿面,“等過了年,就要改口叫媽了。”
俞挽沒接這話,隨著向清吾往餐廳走。
盛渡不聲不響的跟在她們身後,總覺得俞挽今天不對,但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外公怎麼不在?”盛渡問他母親。
“你舅舅今年也回來過節,在樓上跟你外公談事,待會兒下來。”
“他怎麼回來了?”
向清吾意味深長的睨了盛渡一眼,“要叫舅舅。”
即使年齡上沒差幾歲,但輩分在,再不喜歡,再不情願,面子上總要過得去,畢竟還沒到你死我活那種程度。
“小挽,我們先坐,外公他們馬上就下來。”
“阿姨,我去洗下手。”
“好,讓阿渡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就行。”
等她離開,向清吾轉頭問盛渡,“你們,吵架了?”
“沒有。”
否定得乾脆,怎麼會吵架,她不一直都很乖很聽話,又喜歡自己那麼深。
“我跟她吵不起來。”
向清吾畢竟過來人,有些不放心道:“你不要對她太冷淡,雖是兩家聯姻,但我看俞挽是真心實意喜歡你。你別犯渾,俞家從小就疼這女兒,以後萬一向硯南真的不念親情對付我們,俞家可以伸手拉我們一把。”
盛渡內心有些煩躁,不願再聽,“我跟俞挽之間沒那些彎彎繞繞。”
“爸,您下來了。”
向清吾沒聽盛渡再說,上前去迎向遠淮。
“阿弟呢?”
即使內心百般不願,面上還是要做足。
向遠淮:“他換身衣服。”
“那我們先入座。”
向遠淮左右瞄了一眼,“我們俞挽沒來?”
“來了,怎麼能不來,您不是天天唸叨她,洗手去了。”
向遠淮點頭,“過了年就把兩個孩子的事定下來,寬俞家老太太的心。”
向清吾附和,“我也這麼認為,小挽是乖孩子。”
向遠淮笑著眯了眯眼,“我的眼光沒錯,盛渡娶到俞挽,算是高攀了。”
這話雖不好聽,向清吾卻也只能尷尬的笑笑,誰讓她當年腦子進水,非要嫁給自己的司機呢?
向遠淮攔不住,氣得跟她斷絕父女關係,好在自己幡然醒悟,哭求父親不要太絕情,這才得以回到向家。
盛渡有了向遠淮的庇護,又跟俞家聯了姻,這才又穩固了自己在向家的地位。
但也只是表面風光,同父異母的弟弟向硯南來勢洶洶,本來他一直負責集團香港及海外的業務。
但今年聽說向遠淮三番幾次讓秘書聯絡他,讓他務必回南城過節。
這樣看來,開年後他就會上任集團總裁,父親會退居二線,自己沒有機會了。
想到這裡,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盛渡,還好有俞家,這樣自己總不至於輸得太難看。
“阿渡,小挽怎麼還不過來,你去看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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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挽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向硯南正從樓上下來,要往餐廳去。
她悶悶不樂,埋著頭往前走,根本沒發現面前站著一個人,直直的往那人心口撞。
低沉的男聲響起,“怎麼不看路?”
俞挽捂著額頭,連人都沒看清是誰,便委屈地撇嘴,“對不起。”
“哪裡對不起?”
“哪裡都對不起…”
向硯南失笑,“不看看我是誰?”
俞挽抬頭,不對,是仰起頭,眼尾還有些紅。
她有些勉強的扯唇笑了下,“向世叔。”
向俞兩家世交,按輩分,她得喚向硯南一聲“世叔。”
向硯南不吭聲,仔細的瞧著她,不止眼尾就連鼻尖也是紅的,像是剛哭過。
眉頭冷硬的擰起:難道被盛渡欺負了?
剛要問她哭什麼,一道身影由遠及近,“小挽,怎麼這麼久。”
待到跟前,盛渡才跟許久未見的向硯南禮貌且疏離的打了聲招呼,“舅舅。”
他自然的拉起俞挽的手,“外公下來了,在等我們。”
“我們”兩個字,卻讓氣氛起了微妙的變化,向硯南涼得似沁過水的眸子掃了一眼兩人握著的手,不言不語,一人往前走去。
“我們也過去。”
盛渡拉著俞挽跟在向硯南身後,一起進了餐廳。
向遠淮眉開眼笑,招呼俞挽,“坐我身邊來。”
俞挽此時已調整好狀態,規規矩矩的坐到了向遠淮身邊。
向清吾笑道:“剛外公說了,下個月十八號,你倆先去把證給領了,後面再挑個好日子把婚禮辦了。”
下個月十八,盛渡臉色一變,向清吾看在眼裡,“你那天有事?”
“有事也必須調開!”
向遠淮發話,盛渡只好應聲,“沒什麼特別的事。”
“領證還是再說吧。”
俞挽嗓音不高不低的一句話,盛渡心抽了下,她不是盼了很久要嫁給自己嗎?
為什麼要再說…
俞挽解釋,“這個日子不吉利。”
坐在餐椅上一言未發的向硯南終於開了口,“如何不吉利?”
前女友的忌日,不適合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