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不起眼，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高樓大廈面前，顧帆止住了腳。
總部對於某些人來說很難找，但找找還是能找到的。
更何況，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找的不是總部，而是接線員所在的位置。
真正的總部可不在這些地方。
現在顧帆站在大廈外，孤零零的一人，仰望著這座大廈。
“挺高的。”顧帆讚了一句。
面前的大廈金碧輝煌，華麗無比，不知道是多少人嚮往的地方。
然而今天這裡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躲著不出來？就以為我沒有辦法嗎，太天真了。”顧帆笑道。
這次的重點其實不是孫剛的命了，而是看總部的態度。
殺孫剛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只不過孫剛的身份不同，打狗還得看主人。
若是總部派人前來報復，他也好應對接下來的麻煩。
實際上，顧帆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遠遁海外。
腦中思索間，顧帆目光卻沒有一絲猶豫。
之前要殺他的人，現在輪到自己來殺他了。
只不過，不知道的是，他能不能扛得住。
顧帆緩緩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隻黑筆，冷冷看著大廈。
逃避是沒有用的，隔空殺人，不是難事。
馭鬼者的能力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這是普通人無法理解和解釋的。
目光閃動間，顧帆抬手便在空中用鬼筆一撇一捺的寫著。
他書寫得極慢，但隱隱已經見到了字的雛形，一個‘孫’字已經快要書寫完成。
就在‘剛’字即將寫完時，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顧帆，等等。”聲音的主人正是李軍，此刻，他提著面如死灰，宛如死狗一樣的孫剛，叫道。
“嗯？”李軍是總部的人，他間接代表著總部的態度，他本以為李軍出現是為了阻止自己。
可看到他帶了個人又覺得事情好像不太一樣。
難道，事情又有變化了嗎？
顧帆暫時停下來了手中的動作，字沒有寫完，鬼筆的詛咒無法完成，直接在空中消散。
“李軍，你來幹嘛？你帶的人是誰？”顧帆問道。
李軍剛剛敗在了他的手中，顧帆饒了他一命，要是他還敢蹭鼻子上臉顧帆保證不會客氣。
因為這已經敗壞了他對李軍的看法。
“這就是孫剛，也就是罪魁禍首，他交給你處置了。”李軍直接把孫剛甩了過來摔在顧帆腿邊，接著道，
“那些事情我已經查明瞭，這次確實是我們情報上出現的問題，錯誤出在孫剛身上。”
聽到李軍的話，顧帆一把提起畏畏縮縮的孫剛，道，“看來你們這是要和談了。”
這個結局就連顧帆也沒想到，本以為要經歷些波瀾，可孫剛直接就落到了自己的手上，還任由自己處置。
說實話，這跟顧帆料想的局面不一樣。
“也算是吧，反正他交給你處置了。”李軍乾脆的道。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不妨把一切表現得灑脫一些，況且他沒有資格在顧帆面前頂嘴，自己的命還是被他放的。
李軍不會看輕顧帆，相反，顧帆在他眼裡就是一座高山，他永遠無法忘記自己當初失魂落魄，悵然坐在地上失意的樣子。
那時他已經施展了渾身解數，可還是拿顧帆沒有辦法。
“孫剛？呵呵。”顧帆目光一轉，將注意力放在了手中這個顫抖的男人身上。
眼前的男人沒有電話裡說話時的那股神氣了，看起來狼狽無比，衣服上還有著灰塵。
此時，他一臉膽怯的看著顧帆，那樣子彷彿是在訴說著不要。
可顧帆才不會大發慈悲，這一切不過是假象罷了，失利了就裝可憐，已經遲了。
“為什麼你會想著請人殺我呢？我記得我們沒有深仇大恨。”顧帆看著孫剛道。
他實在不解，自己與孫剛就是一點口角之爭罷了，他承認自己當初說話時不客氣了些，但也沒有到那個地步。
孫剛三番五次的叫人來殺自己，到底圖什麼。
“嗚嗚，顧帆，我錯了，真的錯了。”這時候孫剛終於說話了。
現在他沒有靠山了，說話也沒有了那種底氣，只是不斷哭訴流淚。
當褪去所有外殼，或許這才是人的本質。
“錯了？這種話我聽多了。”顧帆笑了笑。
他這話差點讓孫剛屁滾尿流，他知道顧帆是不會放過自己了。
可他真的不想死啊！現在的孫剛無比悔恨，恨不得回到過去抽死以前的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要做這種得罪別人不利己的傻事！
然而或許只有之前的自己才能解釋了。
每個年齡段都有各自不同的選擇，我們無法回到過去，眼前的結局也不會更改。
顧帆的態度無比堅決，殺了孫剛的心不會改變。
像是感覺到死亡將至，孫剛突然硬氣了一回，道，
“你之前問我為什麼要請人殺你！”
“因為你對我不敬，你的態度我很不喜歡，為什麼馭鬼者就可以高高在上，我們就得像孫子一樣伺候你們，照顧你們的情緒，我不認為我比你差，只是缺少了那份機會罷了！”
說到這裡，孫剛面紅耳赤，或許是為了減少自己的恐懼似的，其實他更像是在怒吼。
不過他依舊不停，或許是怕再不說就沒機會了，他大聲繼續說道，
“馭鬼者憑什麼看不起人，你們之前不是人嗎？我是分部長，為什麼我也得低三下四，我告訴你，我看你就是覺得不爽，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樣做。”
孫剛伸長了脖子，已經不懼生死了。
作為分部長，該有的血氣他是有的，認真的說，他只是做錯了事，並不是做錯了人。
既然不能活，至少不能喪失勇氣。
反正都要死了，痛痛快快罵一頓才是最好的。
旁邊，李軍都有些驚訝了，他一直以為膽小如鼠的孫剛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面。
途中，顧帆一直默默聽著孫剛說話，等到他說完了，顧帆才開口，
“你說的一切都沒有錯，只是這個世界上誰強誰才是道理。”
“而且，做錯了事，必須接受懲罰，這是小孩子也懂的道理。”
“你沒我想的那麼不堪，我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顧帆說道，這是他最後的仁慈。
“哈哈，來，殺我。”孫剛閉上了雙眼，迎接屬於自己的死亡。
提心吊膽了那麼久，現在塵埃落幕。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