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集中精力在那道題上。
他和曲墨度是數學專業的，這門輔修是可以自己選，當初203寢室的幾個人為了方便一起打遊戲，統統選擇一樣，這樣就能保證每個人都能共進退，因此他才能跟曲墨度一起自習。
陳默一看，是一道代數問題，曾經他也碰到過，於是壓低聲音耐心解答。
“哦，明白了。”
曲墨度一點就通，讓陳默心裡酸酸的。
果然有學習的天賦，只一遍就學會了，他曾經可是反反覆覆糾結了一個小時呢。
曲墨度退了回去，陳默一抬頭，教室裡不知不覺坐了許多人，並且人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這些人一看就互相熟識，一開始還好，只是竊竊私語，到後來人一多，就成了喧鬧。
對於這種狀況，陳默沒有驚訝，經驗豐富。
應該是下節課有大課在這裡上，所以都過來搶後排的位置，方便摸魚。
陳默拍了拍還在埋頭預習的曲墨度，“走吧，換個教室，一會兒人家要上課了。”
“喔。”
曲墨度點點頭，把幾本書塞進書包裡，拉鍊一拉就合上了背在身後。
乾淨，利落，帥氣。
引得教室裡的女生一陣小小的騷動。
陳默習慣了。
他早早收好，輕車熟路帶曲墨度從後門離開。
剛走出門口，就撞到了個熟悉的人。
“葉同學！”陳默有些驚喜。
世界原來這麼小，以前可望不可即的女孩，最近竟然頻頻碰到。
葉橘好久沒有被這麼老派的稱呼過了，反應了幾秒，才發覺陳默是在叫他，“啊，原來是陳默啊，真巧。”
她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男生。
劉海剛剛沒過眉毛。露出黑框眼鏡下的大眼，柔順的頭髮服帖地趴在耳側，沒了以往的張揚，讓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把。
如果說昨天稍微擺脫了土氣，變得帥氣起來，那麼今天就是一個溫馴的小鹿，惹人憐愛。
“嗯，你是來上課嗎，我剛自習完，準備換個教室繼續。”陳默微微露出一排牙齒，靦腆笑著，迫不及待把自己的行蹤彙報清楚。
“呃，是的，老師說這堂課要給我們劃重點……”葉橘視線越過陳默，看到高陳默半個個頭的曲墨度，“啊，曲同學也在，真巧。”
“你好啊。”
曲墨度點頭禮貌微笑，沒有表現出過分的熱忱，也沒有表現出傷人的疏離。
“那我們倆就不打擾你上課了，再見。”
陳默迅速走出來，空出大門的位置，曲墨度也緊隨其後。
佔著大門聊天是個不道德的行為。
“再見。”
“再見。”
陳默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有些依依不捨回頭，發現葉橘正站在原地往他們這這邊看呢，昏暗的燈光撒在她身上，都遮蓋不住她的光芒。
葉同學真美好啊。
他遠遠地向葉橘揮了揮手。
葉橘慌了一陣子，趁曲墨度轉身之前鑽進了教室。
她有些心虛，剛才曲墨度應該沒有發現自己在偷看他吧？
看到葉橘冷淡的回應，陳默失落地收手，下一秒卻被曲墨度抓住了手腕往前一拽。
“還看？準備當望妻石？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句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欸，我知道，你倒是走慢一點啊。”
路過走廊，曲墨度頓住了腳步，讓陳默有了喘息的機會。
他揉了揉手腕，憤憤不平。
曲墨度肯定是在報他早上叫他早起的私仇，才拽那麼死的，他掙都掙脫不開！
“好久沒有打球了。”曲墨度咕噥了一聲，轉而看向一旁的陳默，“一會兒去打球，怎麼樣？”
陳默隨著他的視線望去，越過四百米跑道環繞的足場，遠遠能看見被鐵絲圍起來的籃球場。
他這才記起，曲墨度打球還是不錯的，一度被校隊招攬，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又沒有去了。
現在，估計他看到那片籃球場，手癢了。
“喂，我們是來學習的，不來玩的，一會兒掛科了怎麼辦？”
曲墨度咂吧了下，“勞逸結合嘛，不耽誤。”
“不行！”這下換陳默拽人了，“等你考完，再打！”
“那，考完你陪我打。”
曲墨度眼前一亮，望著陳默。
造物主將陽光揉開掰碎了，藏進曲墨度的眼裡，折射出瑰麗的光芒。
陳默心裡低低罵了一聲妖孽，連男人都勾引，不要臉。
“我不會打球。”
“沒事，我教你。”
“可是……”
“嘶，我記得，葉橘喜歡打籃球來著，她可是院隊的主力，你說，你要是學會了籃球，她會不會對你刮目相看？”
說到葉橘，陳默頓時消了聲。
曲墨度輕笑，“不反對，那就是當你同意了，果然，葉同學就是你的軟肋啊……不過沒關係，我會把你培養成為下一個黑子，而我，是火神大我！”
什，什麼鬼……
陳默聽不懂曲墨度在熱血什麼，只不過看著他笑得比哭得還難看，想必心裡不好受。
他不想割捨葉同學，也不想失去曲墨度這個兄弟，他還沒有糾結出個所以然來，索性轉移注意力，“走吧。”
逃避雖然可恥，但有效。
叮鈴鈴——
陳默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是部門的一個前輩打電話過來。
反正身邊是曲墨度，又沒什麼忌諱，索性他邊走邊接電話。
“喂？”
“喂，是陳默嗎？”
“是的，我是，趙學長。”
“啊哈哈哈，陳默啊，你今天有空嗎？”
“呃……”陳默有不好的預感，但他不會撒謊，“趙學長，您說。”
“是這樣的，明天舉辦的歡送大四學生的晚會，但是現場的佈置還沒有弄好，現在缺人手，你那邊能不能過來支援一下？”
“呃……”陳默看了一眼曲墨度，有些為難，“學長，我答應了同學期末要給他補習的，今天可能……”
“陳默！這次晚會是給大四學長學姐們的歡送晚會，需要用心做！集體的榮譽，還抵不過你的同學嗎？”
陳默臉紅了，是氣紅的，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只能訥訥答應，“好吧，我馬上過來。”
那邊通知了地址，滿意地掛了電話。
“怎麼了？”曲墨度皺眉。
陳默將電話裡頭的話給曲墨度複述了一遍，曲墨度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是體育部的，又不是組織部，他們憑什麼這麼使喚你？”
“呃，這次晚會比較盛大，分給我們體育部了一些工作，所以我們也會參與。”陳默苦笑著解釋。
“可我記得，你們只是負責晚會現場的秩序維護。”
“話是這樣說啦，可能趙學長跟我比較熟吧，所以會叫上我。”
“呵，我看是你這個軟柿子比較好捏，才叫你去當苦力，這樣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曲墨度的語氣很不好，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
“嗯，但是這事情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事，還關乎了學姐和學長……總之，這次只能先對不起你了。”
陳默有些抱歉，曲墨度大度揮手，他才一路小跑離開。
曲墨度的氣場簡直太可怕了，雖然怒火不是針對他，但是站在他身邊感覺背後都冷冰冰的。
“哦，對了，晚上我過來找你吃飯！”
陳默回頭揚了揚手，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