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沈劍光心頭一驚，呼吸都錯了好幾個節拍。
曲墨度是碧水劍莊的二師兄，他是碧水劍莊的大師兄，因此，曲墨度口中的師兄只有一個，那就是他！
師弟他發現自己了！
沈劍光有一瞬間的慌亂，一個不小心，差點洩露了一絲氣息，好在他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既然師弟知道有人偷聽，師弟甚至都沒有朝他藏身的地方看過一眼，應該是沒有發現自己。
不過，他怎麼就這麼篤定，偷聽的一定是自己？
可能是自己遺漏了什麼東西，讓曲墨度發現了。
不過他有些疑惑自己什麼時候暴露的，亦或是，他沒有暴露，只是露出了一些破綻。
沈劍光有些懷疑，是不是師弟察覺了什麼蛛絲馬跡，所以在詐自己。
他眼睜睜看著師弟從身後掏出一個小葫蘆，沈劍光頓時冷汗流了下來。
他一動不敢動，眼睜睜曲墨度開啟酒葫蘆，淺淺抿了一口，風一吹，沈劍光敏銳地聞到了從瓶口飄出的淡淡的酒香味。
這香味 ，跟他剛才喝的如出一轍！
原來是在這裡暴露了……
不過，沈劍光的心思暫時不在這裡，他的心裡有了另外的想法。
那可是自己喝過的酒葫蘆！
曲墨度也喝了一口，是不是就說明，他們兩個間接親了一口？
沈劍光覺得有些熱，汗流的更多了。
他看到曲墨度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聯想到他說喜歡自己的話，這動作實在是曖昧了些。
明明知道不應該，可是心裡還是升起一股竊喜的感覺。
沈劍光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雖然被發現了，他下意識不想現在出去，因為一旦出去，就坐實了他偷聽的事，他有些心虛。
想了想，沈劍光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等了一會兒，曲墨度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沈劍光眼睜睜看著他轉身，邁開雙腿徑直朝沈劍光這邊走來。
他藏得這麼完美，怎麼會被師弟發現？
巧合，師弟走過來肯定是巧合。
沈劍光額頭冒著虛汗，仍舊一動不動當烏龜。
直到曲墨度在他面前站定，撥開他用來遮掩的野草，把他暴露無遺。
沒了遮擋，沈劍光以一種跪趴著的姿勢仰望曲墨度，他能夠輕易看到曲墨度居高臨下時似笑非笑的嘴角。
沈劍光絞盡腦汁想找個藉口，就被曲墨度的一通話堵住了：
“沒想到師兄竟然有這種癖好，居然偷窺師弟和段姑娘談話，怎麼，不放心你的段姑娘，怕被我搶了去？”
很好，這下他偷聽的事徹底不用解釋了。
沈劍光輕咳一聲，直起身子，曲墨度自然地彎下身子替他拍了拍腿上的泥土。
他們太近了。
藉著月光，沈劍光能夠看得到曲墨度臉上細小的絨毛。
師弟的面板真好，讓他想起了早秋的水蜜桃，想要咬一口，嘗一嘗是不是跟那一樣甜……
旋即，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得倒退了一步。
“哎……”
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明明只是師兄弟之間正常的動作，沈劍光卻如同受驚一般往後退縮。
曲墨度的眼神肉眼可見地陰鬱了些，說話也帶刺，“怎麼，師兄知道我喜歡你之後，嫌師弟髒，連碰都不願意讓我碰嗎？”
“怎麼可能！”沈劍光想也不想反駁。
“哦？看來我和段姑娘的對話，師兄是從頭聽到尾了。”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沈劍光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曲墨度是在詐他，他如果沒有偷聽，就不會知道曲墨度說了喜歡的事，也就不會那麼反應了。
自己犯蠢，被無情拆穿，只能老實承認了，“是，我聽到你們兩人的話了。”
“那你怎麼還不去追段姑娘？如果不去，以後可能永不相見了。”
的確，段姑娘似乎盜取求月教重要的東西，除非求月教覆滅否則她就只可能躲躲藏藏，這輩子不會再現身。
沈劍光覺得有些小失落，但是他還是分得清楚輕重緩急的，段姑娘遠遠沒有師弟重要。
“我留下來，是為了師弟你……師弟，我們談一談吧。”
“為了我？”曲墨度眯起雙眼，有些危險，“你知道我跟求月教勾結，是為了去跟師傅和師妹告發我嗎？”
沈劍光搖了搖頭。
曲墨度怎麼會這麼想，他們之間已經如此劍拔弩張了嗎，連這一點信任都沒有了……
“你不是碧水劍莊大師兄，將來的莊主，王師妹和段姑娘的未來丈夫嗎，只要檢舉我，就能夠輕而易舉地獲得這些榮華富貴，不是很好嗎？”
他怎麼會是那種出賣兄弟換取榮華富貴的人！？
沈劍光有些傷心，“師弟，我們從小相識，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嗎？”
他看到曲墨度的表情動容了一下，又很快冷凝下去。
“從小相識？呵呵，一遇到段姑娘，你總是選擇她，我們之間的情誼彷彿變成了笑話，有什麼用呢？”
沈劍光一窒。
細細想來，曲墨度說得沒錯，自從段姑娘來之後，他做的每一次決定，自己都不知不覺偏向了段姑娘。
“我也不知道……每次我看到段姑娘的眸子，心跳就忍不住加速，心裡就會偏向她了。”沈劍光有些困惑。
曲墨度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早就跟你說段元香是求月教聖女，她精通媚術，你這樣，明顯是中招了啊！”
沈劍光瞪大雙眼，一切都豁然開朗。
是啊，段姑娘是求月教聖女，媚術肯定是頂尖的，能夠讓自己不知不覺中招，所以他才沒有察覺。
以前，他對自己十分自信，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是被段元香的媚術給迷惑了，看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沈劍光有些羞愧自己的自大，又有些高興，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
原來，他是中了段姑娘的媚術，才會這樣，他還以為是喜歡！
所以他不是花心的人，並沒有對兩個人動心，只是對師弟一個人動心。
“如果沒有段姑娘的媚術，我只會對師弟一個人心跳加速……”沈劍光喃喃自語。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