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沈劍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兩個死對頭湊到一起，還是在大晚上，這可能嗎？
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睜眼一看，的確是那兩人沒錯！
曲墨度和段姑娘……
兩個從見面開始，就針鋒相對的兩個人，居然能夠和平地並肩行走。
他們兩個人大晚上不睡覺，出來幹什麼？
孤男寡女，大晚上，竹林。
除了幽會，曲墨度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形容兩人了。
他們有私情？
一想到這個，沈劍光覺得胸口有些憋悶。
他的心跳告訴他，他喜歡這兩個人，所以，他不知道現在是因為誰而難受。
兩人走近了，站在他剛才倚靠的涼亭。
不知道為什麼，沈劍光有些憤怒，他感覺自己被背叛了。
涼亭是他和師弟的秘密基地，承載了他和師弟許多美好的回憶。
然而現在，兩人卻要在這裡……苟且！
沈劍光感覺自己的理智有些破碎了，那些記憶如同被打碎的瓦罐，四分五裂，拼湊不出完整的樣子。
為什麼，非要在這裡？
也是，這個地方，對於自己來說，是重要的地方，對於師弟來說，也許未必。
想到這裡，沈劍光難免沮喪。
很快他便打起精神來，他倒要看看，這兩人湊到一堆，到底是要幹什麼。
沈劍光屏氣凝神，收斂氣息，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本就夜黑風高，沈劍光的斂氣功夫高於兩人，他想要刻意隱藏，兩人根本沒有辦法發現他。
曲墨度和段元香在涼亭停了下來。
段元香找了個石凳坐下來，曲墨度嫌棄地站了很遠。
段元香看著站八丈遠的曲墨度有些鬱悶，早就知道曲墨度對自己十分不喜，但也沒有必要避自己如蛇蠍吧？
好歹她也是求月教的聖女，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大美女，精通求月教的頂級修煉功法，論真刀真槍地打架她可能遜色一些，但要是論玩弄人心，她可是祖師爺級別。
以前與曲墨度針鋒相對，是因為她對曲墨度不感興趣，可如今，她收到一些訊息，這次求月教造訪碧水山莊，與曲墨度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具體是什麼她沒有打探清楚，但是她知道，這個訊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她作為求月教的聖女，如今被通緝的物件，盜走了一樣求月教很重要的東西……
她懷疑曲墨度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才會這麼針對她。要是求月教使者到劍莊的目的是自己，那麼她的處境就危險了，因此她迫切想要跟曲墨度單獨聊聊。
曲墨度非常難約，她旁敲側擊了很久，才跟曲墨度有這麼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她需要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
當然，曲墨度討厭她，不一定跟她說真話，她也沒指望能夠讓曲墨度說真話，他只要答應跟自己說話，她就有辦法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
一切想好之後，段元香媚眼如絲，揚起一抹笑容，勾魂攝魄，波光流轉間，隱隱有曖昧流動，曾經讓每一個被注視的男人慾罷不能。
“曲師兄，好久不見。”
甜膩的聲音響起，曲墨度還沒怎樣，不遠處蹲牆角的沈劍光都是臉紅心跳起來。
這聲音……還是段姑娘嗎？
如果不是段姑娘，那這個人是誰，竟然跟段姑娘如此相像；如果這是段姑娘，那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認識過她。
沈劍光經過細緻的思考，再笨也想清楚了，應該是後者。
他感覺心情有些複雜，自己……似乎被騙了，所謂的單純美好，只是段姑娘的表象而已。
他突然想起了師弟的勸告，當初他沒有當一回事，現在看來，師弟是對的。
沈劍光的思考只在剎那之間，曲墨度的回答將他拽了回來。
“你不是讓師妹來煩我，天天見？有事說事，沒事我走了。”
段元香有些生氣。
可惡，她用了媚術，曲墨度說話還是跟原來一樣，像炮仗似的，一點不給面子！
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居然不受自己的誘惑！該不會那方面有問題，才會針對自己這麼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吧……哎，為了她的小命，她忍！
不過，她算是看出來了，對待這個曲墨度，就不能拐彎抹角，等著他給自己遞臺階，因為有臺階他是真不給啊！
段元香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再迂迴，“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你跟求月教有聯絡？”
曲墨度終於稍稍抬眼，正眼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是求月教聖女？”
他們互相拋給對方一個死亡問題，互相都答不上來。
不過，有時候不回答也是一種解答，她已經知道曲墨度的答案了，而她相信，曲墨度也有了答案。
既然如此，不如彼此坦誠一些。
“我是求月教聖女，你跟求月教也有勾結，我們雖然不是一條船上的，但你背叛了碧水劍莊，我背叛了求月教，咱們有一定的相似，我覺得我們能夠成為朋友。”
聖女……
背叛……
沈劍光一連聽到了兩個秘密，而這兩個訊息都是壞訊息。
他喜歡的兩個人，一個是魔教聖女，一個背叛了碧水劍莊背叛了自己，還真是諷刺啊。
這一切都有跡可循，是他不願意相信事情會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才毫無防備……他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沈劍光有些麻木了，他覺得應該沒有什麼事情能讓自己再次震驚了。
“朋友？呵呵，我覺得你跟我還是有所不同的，你是敗家之犬，而我，即將掌握碧水劍莊。”
曲墨度也開門見山，不跟段元香打謎語了，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難怪要跟求月教勾結，原來是想要競爭莊主之位。
段元香一嘆，看來只是不想聽自己同流合汙的意思了。
不過，她還是想要爭取一下曲墨度，畢竟這是一個潛力股。
“我們既沒有利益衝突，又沒有感情糾葛，你這麼針對我，若是我臨死反撲，相信你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吃力不討好，何必呢？”
段元香曉之以情，動之以利，以最客觀的角度，試圖讓曲墨度改變想法。
可惜，曲墨度嗤笑一聲，“沒有感情糾葛，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