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搖搖頭，一字一句糾正，“我不喜歡男生，我只是喜歡他，僅此而已。”
他說完就走了，留彭海濤在原地發愣。
陳默好像變了。
從前都是唯唯諾諾的，像一顆光滑的鵝卵石，現在，這塊石頭似乎有了自己的稜角。
彭海濤一邊想著，一邊拿出手機跟曾經的高中同學聯絡，分享著這個驚天大八卦。
陳默喜歡男人這件事在高中同學裡迅速傳播，這件事沒有舞到陳默面前，他懶得理會。
終於等到開學的日子。
陳默提前兩天回學校，把宿舍大掃除一番，整理積了一層薄灰的書櫃。
他沒有跟曲墨度說，原本想給他一個驚喜的，誰知道這個人跟失聯了似的，發訊息也不回。
陳默皺眉看著手機。
最新一條訊息發出去是在十分鐘前。
他總共發了十幾條訊息，每隔十分鐘發一條，可惜都沒有回覆。
該不會在出租屋出事了吧？
也可能在忙也說不定，上次也是，半天不回訊息，是因為中午午覺睡過了。
陳默耐著性子，從下午等到天黑，收拾整理自己的物品，沒想到那邊仍然沒有回覆。
他有些坐不住了，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接通，陳默眉頭緊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他不放心，學校已經到了門禁時間，他趁著天黑翻了出去。
為了方便，公寓離學校不遠。
陳默跟著導航走了大概十分鐘就到了。
“十棟八單元901……”
陳默翻著聊天記錄，總算是找到了地方。
拿出曲墨度提前給的鑰匙，開門進去。
門口，一雙鞋躺倒在地上，昭示主人的隨意。
好在不是最糟糕的情況，曲墨度人應該在家。
他摸索著開啟燈，整個家裡亂糟糟的，就跟牛犁過一遍似的。
跟曲墨度影片的時候看過這裡的佈局，所以知道哪裡是他的房間，陳默直直朝最裡間走了過去。
開啟門，屋內冷氣十足，跟在冰櫃裡似的，陳默打了個冷戰。
開燈，曲墨度裹著被子蒼白著臉躺在床上，皺著眉冷汗涔涔。
總算找到人了，陳默鬆了口氣，隨即眉頭皺得死緊，“曲墨度，醒醒！”
陳默嘗試著輕輕推了推曲墨度，要是失去知覺，那他不得不打120了。
曲墨度茫然睜開眼，見到陳默，虛弱笑了笑，“你怎麼在這？”
“我提前兩天回來了……這不重要，你現在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嗯，身體有點痛。”
“哪裡痛？”
“全部。”
“能走嗎，我帶你去醫院。”
“嗯。”
陳默立刻扛著人去醫院。
曲墨度比他高一些，常年打籃球也比他壯一些，現在全身都不舒服，走路也軟綿綿的，全身力量壓在他身上，他扶著人有些吃力。
剛走幾步，曲墨度身子就往下滑。
他趕緊把人拉回來，費力拽住，往外邊艱難挪動。
剛帶人挪到電梯裡，陳默就沒力氣了。
咬著牙讓自己堅持，陳默讓曲墨度暫時靠在電梯廂壁上，騰出一隻手拿出打車軟體打車。
到醫院，掛了急診，醫生檢查了一番，是中暑了。
好在只是輕度中暑，補充冷鹽水，隔了一會兒，總算好很多。
剛好不少，曲墨度就扯著那張蒼白的臉笑起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還知道自己讓人擔心？”
“嗯，下午去打了會兒球，當時覺得有些頭暈，還以為是累了，回來躺床上睡了一會，沒想到越來越不舒服……總之，我錯了，再也不頂著大太陽打籃球了。”
曲墨度老老實實認錯，陳默脫口而出的責怪都派不上用場。
算了，看在他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原諒他了。
“下次自己身體要緊。”
“嗯嗯！”曲墨度小雞啄米般點頭，聽到陳默語氣緩和下來，眼睛明亮地牽著他的手。
“你能這麼關心我，我很高興。”
急診室的床位很緊張，曲墨度這樣的病症都不能的到一張床，兩人只能老老實實坐在門口，度過醫生說的觀察期。
醫院人來人往的，曲墨度就這麼牽著他的手深情款款，讓陳默有些吃不消，鬧了個大紅臉。
雖然早就見識到了曲墨度的大膽，但是他還是暫時沒辦法適應這種厚臉皮旁若無人秀恩愛的生活。
陳默抽了抽手，沒有抽動，有些羞惱低吼，“放手！”
曲墨度無辜放手，有些幽怨，小聲嘀咕，“這麼久沒見，牽個手都不行了嘛。”
“……”
其實也沒幾天，但是沒見的日子就是顯得時間漫長。
陳默也這樣覺得的。
看著曲墨度失落的樣子，他有些彆扭。
猶豫了一下，主動拉起曲墨度的手，大步往前走，“走了，回家，還想在這裡待多久？”
出了醫院，陳默才敢在一片漆黑中回頭。
曲墨度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比天邊的星星還要閃耀。
陳默也默默勾起嘴角。
“小默默，宿舍都關門了，你獨自回去爬牆有些危險，今天回我家吧？”
他剛才還沒意識到，曲墨度一說他才驚覺，以前需要曲墨度當人梯的牆，他居然自己一個人就翻過去了。
在他的刻板印象裡，翻牆逃避查寢幾乎和壞學生劃等號。
陳默捂臉，這是要被曲墨度帶壞的節奏嗎？
要他一個人爬回去，他估計是不敢的。
於是半推半就，陳默答應了暫時留宿的請求，不過他警告，“不許對我做那種事情！”
曲墨度點點頭，眉開眼笑答應了。
第二天，陳默帶著口罩，耷拉著黑眼圈，穿著曲墨度從中自己衣櫃裡給他精心挑選的襯衫回宿舍。
他咬牙切齒。
昨天曲墨度的確信守諾言沒有動他，只是把他摁在床上親了一遍又一遍而已。
所以到今天他嘴都是腫的，不得不帶個口罩掩人耳目。
可惡的曲墨度！
還想讓他一起同居，做夢！
到了宿舍，老大和老二都已經回來整理好了。
他們還沒有忘記不久前的表白事件。
兩人一左一右把陳默夾在中間，擠眉弄眼。
“小默默，乖乖告訴你大哥，後續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