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個意外，我喝醉了，我們都忘了吧。”

葉軒晟說出這句話時，眼神躲閃不敢看曲墨度，從餘光裡，他看到他的笑容肉眼可見地迅速消失。

空氣沉悶起來，葉軒晟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昨晚，是個意外……嗎？”

曲墨度不敢置信，他整個人僵在那裡，迷茫著重複這句話。

“是的。”葉軒晟重重點頭，“關於昨晚的事，我會補償你的……我還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

說完，他甚至顧不上拿走自己留下的衣服，逃也似的匆匆溜走。

他看到了曲墨度沉寂的眼神緊緊盯著他，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死去，讓他胸口一窒，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不敢深究，光著腳匆匆穿上皮鞋落荒而逃。

打了個車回到自己家裡，司機看他的眼神有一點怪異，葉軒晟忍耐著沒有發作。

剛回到家，就碰到劉媽在家裡做清潔，見到葉軒晟，她有些詫異的打著招呼。

“葉總，上午好，您昨晚這是被蚊子給咬了嗎，身上怎麼這麼多紅點？需不需要我給您叫家庭醫生？”

葉軒晟心頭一驚，他猛然想起，昨晚曲墨度實在太放肆了，居然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

難怪那個司機看他的眼神不對勁。

葉軒晟強笑著搖頭，“可能是蚊子咬的，劉媽你不用擔心，還有，今天午飯就給我送到門口吧，你敲敲門就行了，不用送進來。”

“好的。”劉媽從善如流，她雖然不知道葉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她能夠在這個家裡幹這麼久的秘訣，那就是管住自己的好奇心。

葉軒晟匆匆上樓，反鎖上房門，來到浴室前，寬鬆的衛衣露出了他修長白皙的脖頸，此刻，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紅色印記。

摸著這些印記，他腦子一燙，回憶起昨晚的酣戰來，衣服散發的屬於曲墨度的味道讓他臉一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異樣的想法。

葉軒晟，你跟他是不可能的，他這樣警告自己。

開啟水龍頭，將自己渾身上下洗一遍，換上自己的睡衣，將曲墨度的衣服扔在床的旁邊，葉軒晟這才躺回了床上，雙眼無神盯著天花板。

無事可做，他又不可遏止地記起了昨晚。

他居然又跟曲墨度過了一夜！而且，這一次不像第一次那麼淺嘗輒止，他已經被他吃幹抹淨……

想到這裡，葉軒晟簡直想要找個坑將昨天頭腦不清醒的自己埋起來。

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了。

葉軒晟嘆了口氣，他決定要跟曲墨度徹底劃清界限，如今他又成了自己的助理，抬頭不見低頭見，現在他只要想到那張臉就沒法淡定了，找新助理的事情要提上議程了。

呆在家裡兩天，葉軒晟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週一上班的時候，他還是那個矜貴的總裁。

曲墨度今天一身黑色西服，看到他時表情沒什麼波動，面對他的要求，他只是低著頭，用“好的”，或者“是”這樣絕對順從的話回答，然後沉默著將所有的問題完美解決。

只是，他再也聽不到曲墨度工作以外的其他玩笑了，有時候兩人明明近在咫尺，他卻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遙不可及。

葉軒晟知道曲墨度有他的驕傲，不會追著自己死纏爛打，他明明應該高興的。

週五晚上的事情彷彿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恢復了應該有的秩序。

可是，他心裡總有隱隱的不甘，在經歷過後，曲墨度如果真的喜歡他，不該這麼平靜，除非他的確沒有那麼喜歡自己。

亦或者他的心，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深沉許多。

相較而言，他更願意相信後者。

有時候人的情緒彷彿一根彈簧，壓縮到極限之後的重重回彈，會迸發出驚人的能量，他兩次的拒絕似乎沒有試探到曲墨度的極限，可是誰能保證曲墨度不是在爆發邊緣徘徊呢。

這麼想著，葉軒晟將開給曲墨度的支票上多加了一個零，推到曲墨度面前。

“這是補償。”

曲墨度低頭定定看著眼前的支票，他沒有拿起來，再次抬頭的時候面色平靜，眼底卻波濤洶湧。

“這就是你的補償嗎？”

他沒有對葉軒晟用尊稱，直呼你，俯視葉軒晟的目光透露出的情緒算不上瘋狂，卻也不能稱之為平靜。

“那晚是我對不起你……你如果覺得不夠，我可以開一張支票，你隨意寫一個數字。”

葉軒晟閃爍著眼神，曲墨度卻諷刺地笑了，“我明白了，葉總，我不會再有任何妄想了。”

他沒有拿支票，只是轉身離開，拒絕的意味很明顯。

自己也許真的傷了他的心，葉軒晟茫然頹喪地坐在椅子上。

也許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因為他的私事影響了公司的運作，招新助理的想法也提上了議程。

白天兩人還是那個配合默契的總裁與助理，晚上，葉軒晟卻會對著那套帶著曲墨度味道的衣衫想入非非。

他覺得自己像個變態，可是別無他法。

他身後揹負的是整個集團……還有已故父母的囑託，以後要娶一個能夠在工作上給他助力的女人，兩人相敬如賓，生下一個小孩繼承偌大家業，平平淡淡過完這輩子就好了。

他不能給這個男人任何承諾，也不敢給他任何承諾。

這麼想著，心中一痛，為了忽略這種感覺，他用滿滿的行程將自己填滿，沒空再去傷春悲秋。

公司的專案在緊鑼密鼓推進，他需要去C市出差，自然是要帶上身為總助的曲墨度。

這段時間他都極力避免出差，就是為了不與曲墨度在外邊單獨相處，但這次不一樣，是一個他們必須要爭取到的專案，做好了公司的聲譽能夠更上一層樓，他們的競爭公司紛紛都在盯著這個專案，就看鹿死誰手了。

C市臨海，他們從北邊飛到南邊，整整橫跨了八千多公里抵達的時候兩個人都十分勞累。

第二天是商業談判，曲墨度提前預約，葉軒晟直接找到對方頂層人員商談業務的事情。

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專業性十足，商談過後，對方的高層對他們的產品十分滿意，有了初步合作的意向。

走出寫字樓，饒是以葉軒晟的定力也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為了這個專案兩人已經加了一個月的班，當然最後的成果也是喜人的，之後的事情也會順理成章。

難得出差來這邊，他準備給自己和曲墨度放個假，想在這邊好好休整休整。

當不成情人，那就好好做朋友吧。

“抱歉葉總，家裡有點私事，需要先回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