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健！”
曲墨度怒氣衝衝，跑到了廚房門前，叉著腰，像是菜市場口買菜的大媽準備吵架的起手式，氣勢無形之中高了一截。
楚沐川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曲墨度這是在叫他，他趕緊答應，“我在！”
“你幹嘛亂動我東西！”
“呃，我只是覺得廁所有點亂，所以整理了一下……發生什麼事了嗎？”楚沐川無辜地望著面前高了自己半截的男人。
不，也許稱不上男人，他還是一副少年的樣子，應該是男生才對。
“我的東西擺放得本來就很整齊，我閉著眼睛都能知道東西在哪裡，你這一搗亂，現在我有些東西都找不到了！
“還有，我什麼時候說我家需要整理了？我根本不需要你自作多情，好吧！？”
楚沐川的目光暗淡了下來，“墨度，對不起，我只是想幫你整理一下洗漱用品，希望你起床看到整齊的廁所，能夠有一個好心情，不知道會打亂你的安排……”
“……今天就算了，下次，不要碰我的東西，聽明白了嗎？”
曲墨度仍舊惡聲惡氣，只是楚沐川能夠感受到他的怒火已經消退。
他燦爛一笑，“嗯，知道了。”
楚沐川看著曲墨度直直看著他，疑惑眨眨眼，曲墨度就撇開頭去，望著灶臺上的鍋。
“咳，你在幹什麼？”
“給你做的早餐。”
“……不用了，我今天還要去拍戲，有點趕，就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說完，他就朝廁所走去。
“哎，這怎麼行，早餐是人生的一半，不吃早餐具有很強的危害，科學上來講，如果早上什麼都不吃，那麼你的身體就只能動用你體內貯存的糖元和蛋白質，所以你的身體才會變得這麼瘦弱，容易貧血暈倒……”
楚沐川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曲墨度將洗面奶沖掉，擠上牙膏刷著牙，翻著白眼。
實在受不了了，將口中的白沫吐掉，他才抬起頭瞪了楚沐川一眼，“我就是沒科學知識，不樂意吃早餐，怎麼了？囉嗦，我的事你少管！”
“……”楚沐川抿緊唇。
曲墨度迅速洗漱，胡亂用洗面奶揉成泡沫抹了一臉，又沖洗乾淨，最後擦乾臉上的水分，準備出門，楚沐川在門口堵著了。
“讓開！”
楚沐川抬頭，看了一眼曲墨度，曲墨度迅速撇開眼，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
他低頭，側開身體，讓出了空間。
視線裡，曲墨度穿著拖鞋往外走，甩動著的手恰好就伸到了他的手邊，彷彿在說，拉住我吧。
他幾乎下意識地拉住了。
“又幹嘛？”曲墨度煩躁回頭，瞪了一眼。
“包子是我早起給你親手蒸的，請你嘗一嘗，好不好？”
楚沐川仰頭。
額角的傷還被厚重的繃帶纏著，眼底透露出希望的光，晶瑩透明，像水晶一樣易碎。
“……快點，一會兒要遲到了！”
最終，曲墨度還是同意了。
楚沐川又揚起笑臉，去廚房將蒸好的包子拿出來。
曲墨度拿起一個包子，輕輕咬了一下，仔細咀嚼，沒有說話。
楚沐川緊緊盯著他，“味道怎麼樣？”
“……”
曲墨度無語了，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我買的包子嘛，我能不知道味道？又不是你包的，這麼期待幹嘛？”
“你想吃我做的包子？我可以做給你吃啊，你今晚什麼時候回來，咱們去超市挑食材，怎麼樣？”
“你會做嗎？”
“不會，但我可以跟著影片學呀。”
“你有手機嗎？”
“沒有。”
“你有錢嗎？”
“沒有。”
曲墨度涼涼看著他，“既然你什麼都沒有，那你憑什麼說這種大話？”
“我想對你好，不可以嗎？”
“……”
最終，曲墨度在楚沐川的眼神中敗下陣來，他抽出兜裡的一百塊零錢，“喏，這是給你的，要買菜自己買去，明天我要吃包子！”
楚沐川眼睛一亮，立馬收了下來，“遵命，曲大人！”
曲墨度不自在地將包子往嘴裡塞。
盯著曲墨度吃了兩個，楚沐川笑眯眯送他出門。
也不是那麼無情嘛。
經過早上的相處，他總算摸清楚了曲墨度的性格，這傢伙，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楚沐川哼著不成調的歌，好心情拿著一百塊錢去超市裡買東西。
也許是他的造型比較誇張，腦袋上還包著繃帶呢，就出門，招來了熱心大媽的關懷。
“小夥子，你是哪家醫院跑出來的，怎麼一個人？這麼俊的小夥子，可惜了……”
楚沐川尷尬撓了撓頭，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撒了個小謊，“阿姨，我沒有住院，只是受傷了而已，醫生叫我靜養。”
“喔喔，那就好。”
阿姨看著他腦袋上的傷，詭異地走開。
楚沐川沒有管，將佐料和需要的葷菜和素菜全部買齊全，就去櫃檯結賬。
“先生，支x寶還是x信？”
“……”
在售貨員詭異的目光中，楚沐川掏出一百塊大洋，“這個，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只是很久沒有見到不用手機支付的年輕人了……抱歉，這是找您的零錢，請慢走。”
楚沐川拎著東西，假裝泰然自若離開超市。
沿著記憶原路返回，經過味道五花八門的小吃街，又經過陰暗狹窄的樓梯，他站定在幸福小區3單元502的門前，望著老式的門鎖，尷尬搓了搓手。
他忘記問墨墨要鑰匙了。
現在是中午，樓道里響起炒菜的聲音，嘩啦啦的，伴隨著香味飄過來，讓楚沐川的肚子咕咕直叫。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麼餓過。
猶豫了一下，他拿著所剩無幾的幾塊錢去麵館點了一碗小面，又幾乎回來蹲守。
天黑了，樓道響起沉重疲憊的腳步聲，楚沐川抬頭望去，不是。
他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失望，又將腦袋埋在雙膝之間。
“喂，你怎麼坐在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