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緒瞧著塵海滿面紅光拎著食盒走進來，眯了眯眼。
看來計劃已經完成一個階段，可以進行下一個階段了。
“師兄，您的晚膳。”塵海嘴上恭敬說著，實則根本沒有將東西遞給塵緒的打算。
他已經盤算好了今晚仍舊在老地方，把這些東西消滅乾淨。
“好的，辛苦塵海師弟了，勞煩你將東西放在此處。”
嗯？
塵緒這番話讓塵海愕然抬頭。
什麼意思，他這是今天要吃東西了？
這不就意味著，他今天的晚餐不翼而飛，得餓肚子了。
塵緒不動聲色，“怎麼，師弟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師兄請。”塵海壓住心目中的不爽，上前幾步將食盒放在桌上。
塵緒恍若未覺，從塵海手上接過，一盤一盤端了出來。
他們是出家之人，所以不曾吃過豬油，但菜籽油也是極香的，加上給塵緒做吃食，廚子捨得放油，每一道菜都香極了，讓人垂涎欲滴。
塵海聞著桌上的吃食，走路都慢了些，心裡不斷暗罵塵緒為什麼偏偏今天要了。
關門的時候，塵海不捨地望了一眼桌上的珍饈，又瞪了一眼挑挑揀揀，不知道放進嘴裡的塵緒。
都怪他，晚餐沒了。
正欲關門，就聽見塵緒撐著腦袋嘆了口氣。
“師弟，果然我是沒什麼胃口，勞煩師弟將東西歸還給香積廚吧。”
事情峰迴路轉，塵海眼前一亮，連忙上前將一切吃食收攏到食盒裡。
一邊收，他一邊沉重道，“師兄如此，恐怕身體吃不消啊。”
“呵呵，無妨，就當是受戒了。”
“師兄禮佛之心赤誠，佛祖也會保佑你的。”
這破戒的痛苦，就勉為其難，讓他去承受吧。
塵海微微一笑，拎著食盒就走，沒有停留的意思。
塵緒沒有說話，笑呵呵看著塵海離開，等他走遠，又默默跟了上去。
看到塵海將那份吃食吃掉後，目送他回僧寮，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今晚的戲，肯定很好看。
可惜，他沒有這個豔福，能夠看到了。
這幾天為了演戲，晚膳都不曾吃，都餓瘦了，正好今天獵了只兔子，今晚回去就吃烤兔子。
塵緒抻了個懶腰，慢慢悠悠往回走，期間不免跌倒幾次。
塵海吃完晚膳，一邊往僧寮走，一邊還在回味剛才的飯菜。
這菜跟平常似乎不太一樣，帶著一點苦澀的藥味。
不過他沒有朝下藥那方面想。
塵緒那個蠢貨，要下藥早下了，怎麼會等到現在才給他下？
應當是香積廚的廚子不知道放了什麼調味料，苦了些，應當也正常。
忽略了這點異常，塵海走進僧寮，頓時，不少隱晦的目光都朝他掃來。
他笑著應付同宿舍的僧人，出去打水洗澡，然後腦子就變得昏昏沉沉了。
怎麼回事，他今天也不見得多累，怎麼會這麼困？
沒有多想，等到熄燈，他便縮在被窩，困頓地睡去。
深夜時分，他又被熱醒。
好熱。
渾身上下都很熱，又很癢……
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塵海費力翻身，他只覺得手軟腳軟，沒有力氣，關鍵是現在所有感覺都匯聚到了小腹。
該死，怎麼在這個時候硬了，不是昨天才自己解決了嗎。
塵海硬撐著爬起來，他渾身都沒什麼力氣，但不能在這裡解決，要是被察覺到了，這些人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他動靜儘量輕，吱呀開啟門，往外邊跌跌撞撞走去，沒有注意到鼾聲如雷中，有一道鼾聲悄無聲息消失了。
身子沒什麼力氣，他走不太遠，只能找了個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抵著牆無力坐下，手軟綿綿地替自己紓解。
呼吸變得急促。
軟綿綿的手沒力氣，怎麼都沒有辦法達到快感，他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他察覺不對勁起來。
他這樣，似乎是……中藥了！
塵海心頭一涼，停下動作，仔細思索起來。
白天都好好的，自從吃了塵緒的晚膳，他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是塵緒在吃食裡動了手腳！
那個蠢貨肯定暗恨自己拿蘑菇給他吃，所以針對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將眼淚憋了回去。
“師弟好興致，竟在這裡做這事。”
安靜得只能聽見自己呼吸聲的地方突然出現一道聲音，儘管壓低了，也足以嚇塵海一跳。
他循著聲音望過去，正是同一宿舍的師兄。
頓時，他心裡咯噔一下，預感不好。
這師兄平時就以急色的眼神看著自己，現在，自己又以這副任人魚肉的樣子跟他對峙，他毫不懷疑，這位師兄會對自己做什麼。
頓時，冷汗從額角滑了下來。
怎麼辦？
“師弟，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讓師兄帶你去極樂世界見見佛祖，如何？”
塵海望著師兄愈來愈近的身形，瞳孔散開，盛滿了恐懼。
不要！
……
早上，草長鶯飛。
塵緒神清氣爽起床。
這還是塵度離開後，他第一次睡這麼好，沒有做噩夢。
想到塵度，塵緒的眼神陰鬱下來。
那個人自從離開之後，一次都沒有來找過他。
這寺院又不是重兵把守的地方，自己的院子除了他更沒人照顧，他相信，以他的功力，只要想，不可能進不來的。
他不來，只是因為不想來而已。
這麼想著，他更想迫不及待回到趙家，得到權利，然後找到塵度，把他做成人彘，困在自己身邊。
距離牧二小姐回府已經過去很久了，為什麼還沒有訊息傳來？
難道，牧二小姐已經忘記了他的事情？
是了，美色終究不是終極法寶，難保牧二小姐會見到皮囊比自己更好的男子移情別戀。
看來他需要做兩手準備，思索思索九皇子的事情了。
壓下不合時宜的想法，他抬頭看了看屋簷，都快過辰時了，塵海還沒有送來飯，是不想送來嗎？
塵緒笑了笑，將昨晚的燒烤痕跡抹除，準備出門轉悠轉悠，看看塵海的慘樣。
春日漸暖，寺裡的香客也多了起來，不少懷春的少女站在姻緣樹下，祈禱菩薩能夠賜個好姻緣。
塵緒路過，雖然衣著寒酸，但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讓不少少女眼冒星星，紅著臉望去。
她們絕大多數都是沒法嫁入富貴之家的，但是能夠嫁個帥氣的丈夫，想必也能苦中作樂，琴瑟和鳴。
塵緒目不斜視，笑著走過。
有個小沙彌匆匆跑過來。
“塵緒師兄，住持喚您去大雄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