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度一寸一寸仔細檢查，認真極了。
塵緒任人擺弄，仔細瞧著面前的和尚。
劍眉星目，挺鼻薄唇，面板因為常年練功而黝黑，即便頭髮剃成光頭，也絲毫不折損他的清俊。
難怪塵海盯著他呢，這麼帥氣的模樣，在和尚裡是一等一的好，做那事的時候也賞心悅目不是。
說起來，塵緒感覺自己小腹那處有些異樣。
他暗罵自己不爭氣，怎麼對著個男人發情？
肯定是女人見少了，所以才會這樣。
看來他得儘快下山去，免得自己患了斷袖之癖，糾正不回來。
好一會兒，塵度才檢查完畢。
見塵緒沒有嚴重外傷，他才鬆了口氣，“只是手上擦傷了而已，沒有別的大礙。”
“可是，好痛……”塵緒皺眉，可憐兮兮地望著塵度。
他將手抬起來，手上那處擦傷還是有些唬人的。
“那，那你留在此處，我去把飯給你打過來。”
說完，塵度腳步迅速，飛也似地疾走了出去。
塵緒慢悠悠拍拍手站起來。
他確實沒什麼事，不過不想出去罷了。
這天寒地凍的，出去鞋子又溼一遭，挨一回凍，他才不想呢。
反正塵度有武功傍身，不怕冷。
自己的小心思，塵度應當也是清楚的，不過還不是沒說什麼，由著自己任性罷了。
塵緒抻了個懶腰，笑得愜意。
對於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不用白不用。
不多時，塵度就飯打回來了。
還是常給他送飯的那個食盒，開啟蓋子，裡邊的飯都還冒著熱氣。
這得有多快？
不愧是習武的，溜冰似的地上也能健步如飛。
塵緒頓時羨慕起來，嘴上還是甜的，“謝謝師兄。”
“師弟，我帶了些熱湯，給你清洗傷口，先洗乾淨再吃飯吧。”
還挺細心。
塵度拉著塵緒的手，就著懷中的熱湯，到閣外邊洗手。
塵緒望著自己白皙的面板髮呆，以前還不覺著，兩人的手放在一起就格外的明顯。
溫暖的水流過傷口，塵度專注而認真地拂去上邊的灰塵，又趕緊用帕子擦乾淨水，細緻抹勻外傷的藥膏。
藥膏被塵度揣在懷裡，抹在手上的溫度都是暖的。
塵緒看著粗糲的手指在傷口處輕柔地打著圈，有些痛，又有些癢，癢到了心裡。
他受不住，縮了縮手。
“師兄，我只是個擦傷而已，不用小題大做。”
塵度卻嚴肅起來，“師弟不是剛才還呼痛嗎，可莫要大意，你這時握筆捧書的手，跟我們粗人不一樣，要好好保護。”
他拿剛才耍小聰明的事堵得塵緒說不出話來，只能默默忍受這難捱的癢意。
終於，藥膏散開，塵度放開了他。
“師弟，你坐在旁邊歇息吃飯，剩下的我來吧。”
“……好。”
塵緒看著過度保護自己的男人，心裡悶悶的。
他又不是瓷娃娃，受一點小傷，又不是斷了手，還不允許他幹活兒了。
呵，正好，他還不樂意幹呢！
塵緒坐拎著食盒遠了些吃，盯著塵度。
沒了他，塵度很快把架子給扶起來，所有書都歸位，又很快把西南角剩下的打掃乾淨。
那速度，跟有他的時候，的確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合著，他打掃就是去幫倒忙了唄？
塵緒更氣悶了。
吃完飯，拿起傢伙準備去幫忙，卻被塵度趕走。
“師弟你先去看書吧，剩下的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他笑得燦爛，眼裡集滿了高興，似乎很感動塵緒幫忙的舉動。
在塵緒看來，卻覺得這傢伙笑得假的可以，只是想要委婉地拒絕自己幫倒忙而已。
他還不樂意幹了呢！
哼！
塵緒從書架裡隨手抽了一本書看起來。
他拿著書良久，手卻一頁未翻，餘光追隨著塵度到處遊曳。
塵度拿著掃帚舞得舉重若輕，即便是打掃也像是在練功，一招一式極其標準，賞心悅目。
這個臭和尚，怎麼連幹個活兒都耍帥？難怪招漂亮小和尚呢。
塵緒腹誹，看到他額頭冒汗，拿著剩下的熱湯踱步到他身邊，“師兄，喝點熱湯歇息一下，擦擦汗。”
許是不太習慣塵緒的關心，塵度有些彆扭，黝黑的面板，就雙頰那塊泛著紅，“謝謝師弟。”
他一口氣喝下，頭上的汗則是滿不在乎隨便擦擦，操起掃帚就要繼續幹活。
“等一下！”
塵度頓住。
塵緒上前，抽出剛才塵度給自己擦手的帕子，仰著頭在他腦門上輕輕碾了碾汗。
一邊碾一邊嘮叨，“師兄要照顧好自己，不要感冒了。”
你若是病倒了，誰來給我送吃食呢？
塵度微微彎腰，有些怔愣，又有些困惑地看著塵緒。
“師弟，你最近似乎有些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塵緒面不改色反問。
“你從前待我不似這般好。”
塵度一下就抓住了問題關鍵。
“師兄多慮了，我們師兄弟本就是師傅教出來的，如今親厚一些，也是應該的。”塵緒不動聲色。
塵度不說話，只是盯著他，彷彿要把他的小心思全部看穿。
塵緒挺了挺胸，一點也不心虛，他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他表情完美，看不出別的心思，只有真誠。
塵度抿著唇別開臉，“師弟高興就好。”
他紅著臉把剩下的個收拾好，天色已漸暗。
冬天就是如此，黑的快。
塵度先是把塵緒送回了幽竹深處的屋子，點燃炭火，又去香積廚給塵緒拿吃食。
塵緒坐在爐子旁邊，看著炭火上正煨著的熱湯，心思浮動。
怎麼才能讓塵度留下乖乖給他暖床呢？
塵度是個規矩很重的人，昨日肯跟自己睡已經是破例了，再說，昨日的藉口現如今也不好使了……
想了很久，都沒相出所以然來。
門開啟，塵度拎著食盒走進來，連帶著外邊的風也一起颳了進來。
風一吹，塵緒頓覺得冷，嗓子癢癢的，被凜冽的寒風嗆得咳了一聲。
“師弟仔細些，莫要害了風寒。”
塵度迅速把門合上，給塵緒將吃食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桌上。
他這麼一說，塵緒眼前一亮，頓時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