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一天的訓練，陳默直接癱倒在地。
“好累。”老四望著瓦藍瓦藍的天空，雙目無神。
他又一次懷疑懷疑人生。
他敢肯定，要是強度再上去一點，他真的會累死。
他是來看女神的，不是來送命的！
“同意。”老大也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陳默點點頭，難得附和他的抱怨。
“渴不渴？”曲墨度把擰開了瓶蓋的水遞到陳默面前。
“謝謝。”
陳默撐起來，接過水小口小口喝著。
老四看了眼紅。
“喂喂，老三，都是兄弟，厚此薄彼了點吧，就給老二遞水？”
曲墨度翻了個白眼，扔了瓶沒開封的礦泉水，差點命中老四的弱點。
“謀殺啊老三！”老四慘叫了一聲。
他哼哼唧唧半天，見沒人搭理自己的表演，又爬起來，理直氣壯將水瓶遞在曲墨度面前，“你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得補償我，給我開瓶蓋！”
“自己開。”
曲墨度沒理他，把陳默扶起來，讓陳默靠在自己身上，比躺在塑膠草坪上舒服些。
剛訓練完，出了汗，兩人都黏糊糊的，有些不舒服。
曲墨度又噴香水了，鹹甜的味道讓陳默有些迷戀。
他陡然想起在曲墨度公寓的晚上，兩個人糾纏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味道。
糟了……
陳默不自然抬腿，褲子很寬鬆，能夠若無其事擋住小帳篷。
一定是最近曲墨度太肆無忌憚了，老是纏著他要，搞得他都迷戀上了那滋味。
陳默敏銳察覺身後的人有些不對勁起來。
噴灑在後頸的呼吸變得灼熱急促，有什麼東西悄悄抵住了腰間。
“……”
陳默悄悄支起身子，默默離曲墨度遠了些，又被人一把拉進懷裡。
曲墨度壓低聲音，“別動，石更了，給我擋會兒。”
瞬間不敢動作，臉悄悄紅了。
好在運動過後眾生平等，臉都紅，看不出異樣。
面前的舍友還在討論今晚吃什麼，曲墨度在他耳邊說悄悄話，搞得兩人跟偷情似的，驚險又刺激。
陳默捂臉，都被曲墨度帶壞了，他居然會喜歡這樣的感覺。
“今晚去我那裡，好嗎？”
若有若無的風略過耳畔，陳默縮了縮脖子，曲墨度他肯定是故意的。
不過，其實，他也在期盼的。
陳默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曲墨度早就習慣了他的臉皮薄，索性拉著人站起來，“陳默說他今晚不回宿舍了。”
陳默“……”
老大“……”
老四“……”
小情侶連藉口都懶得找了嗎？
你這樣，我們很難裝作不知道你們有異常啊！
好歹裝一裝。
陳默別過頭去，沒有反駁。
打了聲招呼，曲墨度扶著人離開了。
走的時候，陳默腿又酸又軟，一瘸一拐的，只能勉強扶住曲墨度才能行動。
“我跟楊光從小就認識，我還不瞭解他嘛，都說了楊光那就是個變態，你不要勉強自己，現在好了，晚上只能當下面那個了。”
陳默臉爆紅，掐了一把曲墨度腰，“公共場合，不要開黃腔！”
還有，他要做上面那個！
雖然現在沒差，但是以後真在一起了，上面和下面那個，差別還是很大的……按照那群腐女的說法，就是分攻和受。
他才不要當受。
他要當攻！
想到什麼，陳默一臉嚴肅，“以後不許叫我老婆，要叫我老公。”
曲墨度笑了，“好的老婆，沒問題老婆，老婆今晚想吃什麼，老公給你做？”
陳默憤怒，作勢要打人，他現在重心都在曲墨度身上呢，曲墨度也沒法躲開，笑盈盈的。
最後，陳默看著聲勢浩大的手掌只是不輕不重地落在曲墨度身上。
“你怎麼不躲？”
“沒事，打是親罵是愛，老婆這是在親我。”
“不許叫老婆！”陳默快要破功吼出來了。
曲墨度眨眨眼，“好吧，那勉強讓你當一次老公，老公，今晚想吃什麼？”
“想吃滿漢全席。”
“安排！”
“噗，你會做嘛，就說大話。”
陳默笑著，舒服靠在曲墨度身上。
看到一個可愛的女孩跑進，停頓在他們面前，緊張地看著曲墨度。
是來表白的吧？
陳默默默站直了身體。
“那個，曲同學，可以請你稍微過來一下嗎？”
“不行，我還要照顧這個病員。”曲墨度一口回絕。
陳默瞪了一眼他，就算要拒絕，也不是以傷害人的方式拒絕啊，“我沒病，你去吧。”
說完，他把人往外一推，自己找了個臺階坐下。
曲墨度沒有辦法，幽怨看了自家老婆一眼，跟著女孩走向無人的角落。
陳默望著曲墨度的背影，心中有奇異的安心感。
明明曲墨度是個這麼招人的帥哥，他現在卻安心放他去跟喜歡他的女孩表白。
因為他知道曲墨度肯定會拒絕她。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曲墨度會變心。
曲墨度，他是一個讓人安心的存在。
他能夠讓自己感到無與倫比的偏愛，忍受自己偶爾的小脾氣，默默支援自己的事業……
目之所及，全是優點。
如果就這樣，相互陪伴一輩子的話，一定會很幸福吧。
陳默似乎已經看到了他們垂垂老矣時，相互攙扶去公園散步的場景。
冬天的公園，樹葉枯黃，寒風凌冽，但彼此的手是暖的，整個世界也就不再寒冷。
怎麼辦，他好像要陷進去了，想要跟曲墨度共度餘生。
這種想法，從未有如此強烈。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陳默回想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也許是從曲墨度的一次次妥協和退讓，還有一次次蠻不講理的佔有慾吧。
“陳默同學，能打擾你一下嗎？”
細聲細氣的女聲打斷了陳默的回憶。
他抬頭，是一名柔弱文靜的女孩。
不對，與其說是柔弱文靜，不如說是怯懦，就像當初的自己一樣，毫不引人注意。
他面對她，就像面對曾經的自己一樣。
情不自禁生出憐惜，陳默下意識想要揚起嘴角，善待她，卻發現自己的嘴角早已不知不覺翹起來。
“同學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