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陳默沒明白。
“低調，逆來順受，不願意出頭，你本來也不是這樣的人吧？”
陳默徹底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是嗎，當初實施改造計劃，你看起來逆來順受，其實也是享受自己變帥的吧？
“看到我揮拳打那個姓趙的，你敢說自己不羨慕嗎？
“面對別人唯唯諾諾，怎麼就對我不假辭色，莫名其妙生了好幾次氣？
“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而已。”
曲墨度一連串的詰問，語氣也不嚴厲，像是一枚枚釘子，釘穿了他裹住自己的厚厚外殼，探到了最裡面，最核心的他。
面對曲墨度的問題，他都沒有辦法反駁。
因為他真的享受有女孩喜歡，羨慕過曲墨度肆意揮拳的樣子，也無意識地仗著曲墨度的喜歡朝他發脾氣。
他有一瞬間的膽寒，曲墨度把他看了個通透。
小時候，他的脾氣比現在暴躁多了，經過一系列的變故，他早就學會收斂鋒芒，裝成好脾氣的樣子，與世無爭。
裝著裝著，他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的模樣了。
比如現在——
他下意識想要拒絕曲墨度。
怯懦是他的舒適區，踏出舒適區，可能會有好的風景，但他更擔心路上的崎嶇。
他好不容易才掌握了生存下去的法則，如果改變，大家會喜歡那樣的他嗎？
可是，曲墨度向他伸手。
“沒關係，陳默，有我在，你可以做自己，所以，來吧，陳默。”
月光下，他修剪得整齊圓潤的手指修長好看，他真的很想握上去，抓住曾經的自己。
陳默將手往背後藏了藏，他害怕自己忍不住。
“來吧，陳默。”
曲墨度的話像是天使的低哄，帶著救贖的味道。
陳默拼命搖頭，後退半步。
他忘了，曲墨度不是天使。
他退半步，曲墨度上前一步，把人抱在懷裡，輕易捉住了他放在身後，握成拳頭的手。
手被滾燙的面板燙到，他下意識想躲開，卻無處可躲。
鹹甜的味道濃烈卻不難聞。
陳默暗自吸了一口，有些沉醉。
“來吧，陳默。”
呢喃來自耳畔，他撥出的熱風鑽進耳朵裡，吹到了心口，癢癢的。
去吧，陳默。
他的心在告訴他。
可是——
“我可以相信你嗎？”
陳默在問曲墨度，也是在問自己。
他可以相信曲墨度嗎？
“當然，愛情有的時候很脆弱，有的時候又比鑽石還堅固。”
“你想說你是堅固那一個？”陳默被他逗笑了。
“當然了，你要是想聽我發誓，我現在也能，我唔……”
陳默把他嘴給堵住了，用自己的嘴。
他不想聽那些毫無意義的誓言，儘管在當下這一刻，曲墨度可能是真心的。
他要賭一把。
反正，輸了大不了做回那個唯唯諾諾的陳默。
他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呢？
主動性獻吻是一個訊號，曲墨度立刻反客為主，手指插入陳默的手指裡十指相扣，又蠻橫地闖入陳默的領地，打上自己的標記。
酸甜的味道從舌尖，從舌根，從糾纏的每一處地方傳遞。
那是橘子的味道。
就是市面上便宜的，橘子味軟糖的味道。
好甜。
好香。
這就是接吻嗎？
陳默根本沒有經驗，等曲墨度放開他後，舌根都被吸麻了，人也飄忽得很。
他暈乎乎的，泛著淚的雙眼望向曲墨度，看到他明亮的眼眸。
“咱們這算是交往了嗎？”曲墨度問。
仰著頭，勾起嘴角，努力讓自己氣勢不輸，“這可不算，最多是試用期，不行就換人。”
“換人？”曲墨度咬牙切齒，把人一把抱起來抵在牆上。
陳默驚呼一聲，沒有料到曲墨度會這麼猛，雙腳騰空的他下意識纏住了曲墨度的腰。
背後抵在凹凸不平的牆上，粗糲的摩擦感讓他有些不舒服，他稍微掙扎了一下，就掛在曲墨度身上不再動作。
“我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他騰出一隻手來，抬起陳默的下巴，狠狠吻了過去。
又來了，橘子的味道。
這次比第一次還兇，像個土匪，把陳默嘴裡的空氣劫掠一空，都沒法呼吸了。
“唔——”他錘了一把曲墨度。
吻變得纏綿起來，他終於有時間呼吸了。
陳默還是腦子暈乎乎的，感覺到自己身體起了變化，又感覺到曲墨度身體起了變化。
“今晚跟我回酒店，好嗎？”
曲墨度在陳默耳邊吹氣，那裡是陳默的敏感區。
陳默一抖，意識到曲墨度想要幹壞事，破碎的理智迴歸，掙扎起來，“不去，家裡有人，我要回家！放開我！”
曲墨度有些遺憾，聽話乖乖把人放下，替他整理好衣衫，低頭望著陳默可愛的樣子，又忍不住在他臉上啄了一口。
“真乖，好想拐回家……或者把這幅可愛的模樣拍下來。”
他埋在陳默的頸窩感嘆，呼吸都撒在了陳默的鎖骨上，激起一陣戰慄。
手也不老實，隔著薄薄的衣料在陳默背後劃啊劃，不時略過腰間的軟肉，帶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誰允許你對我動手動腳了！還有，不許拍！”
陳默抖了抖，立刻遠離了這個危險的男人，視線又落到了地上三個袋子上。
其中兩個包裝袋是正紅色，一袋是阿膠，另一袋是海參。最後一個用白色牛皮紙袋包著，看不出來是什麼。
陳默剛才下樓的時候氣昏了頭，現在才察覺出不對勁來。
“你大晚上不睡覺，拎著這個到我們家樓下做什麼？”
“這不是來你家了嘛，給叔叔阿姨備了點禮物，最重要的是，給你買了禮物，原本是想作為你帶我旅遊的謝禮的，現在看來，正好當做我們之間的定情信物。”
呸，不要臉！
陳默臉紅，看著曲墨度把那個最大的挑出來遞給了他。
“要不要現在拆開看看？”
陳默默默接過。
禮物是精心包裝過的，外邊是粉白相間的包裝紙。
拆開，裡邊是一個透明的亞克力塑膠小盒，裝著兩個動漫人物的手辦。
他認識，其中一個是黑子，另一個是火神大我。
兩個手辦是一套，兩人穿著籃球隊服，一左一右望著彼此燦爛笑著。
陳默還發現，手辦的籃球服就是曲墨度給他買的那一套。
什麼謝禮，就是想趁著七夕節，送他的七夕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