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兵荒馬亂。
他在心裡默唸：我們是兄弟。同時，耳朵又豎起來，不由自主聽著曲墨度的動靜。
曲墨度“嘖”了一聲，不耐煩地把陳默手裡的東西搶走。
“還有什麼工作需要做？”
曲墨度一靠近，那香水味道就鑽進了陳默的鼻子裡。
他深呼吸好幾口，才把心中的悸動壓下。
“嗯……？”
曲墨度就著手裡的東西，輕輕敲了敲陳默的腦袋，“你一個人做要做到天荒地老去？我幫你。”
“呃，哦……啊不，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能夠搞定。”
陳默慌里慌張，想將曲墨度拿走的東西搶回來，卻怎麼也拽不回來。
他有些心慌。
經過剛才那一頓鬧騰，他現在暫時不敢跟曲墨度共處一室了。
爭搶的時候，曲墨度眯著眼睛，輕輕一鬆，又猛地一拉。
陳默可沒曲墨度這麼多小心思，人被帶著一退，又猛地被拉了過去。
咚——
肉體相碰的悶響在這空曠的大禮堂意外地響亮。
蓬鬆的劉海被這相碰帶起的風吹得亂飛，陳默漸漸瞪大了雙眼。
也許是劇烈運動過後的原因，曲墨度的體溫比尋常要高，燙的驚人，而他以一種小鳥依人的方式趴在曲墨度的胸口，聽著他驟然失常的心跳，像是亂序的樂章，炙熱又美妙。
他們這個姿勢，像是……
陳默打住內心荒唐的想法，剛想離開，就被曲墨度掐住了臉上的軟肉。
曲墨度明明沒怎麼用力，他卻呆呆地任由被迫抬升視線，對上一雙輕佻又瀲灩的雙眼。
他腦子又空白了，忘記掙扎。
“喲，咱們家小默默這麼主動投懷送抱，是想你曲哥哥的疼愛嗎？
“嘖嘖，這麼可愛的小臉，你曲哥哥我早就想摸了，嘟著嘴，是想讓曲哥哥親一親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他腦袋湊近。
不可以！
陳默驚慌，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這副貞潔的模樣把曲墨度逗得歪頭一笑，捏了捏臉，鬆開了他，兩人又拉開了安全距離。
陳默望著曲墨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剛才看到了曲墨度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因為沒親到麼？
不對，失落個鬼啦！
他搖搖頭，把腦海中的想法甩掉。
曲墨度被他徹底逗笑了。
“好了，知道你曲哥哥我的厲害了吧，還不趕緊幹活兒，真想今晚跟我一起睡在這裡？”
“……”
陳默小聲反駁，“我比你大，我才是你哥哥。”
“你說什麼？”
“沒什麼。”
有曲墨度的幫助，兩人緊趕慢趕，堪堪在大禮堂閉館之前將一切佈置妥當。
出了大禮堂，渾身沐浴著月光和星光，陳默的心情都變好了。
他忍不住伸了伸懶腰，露出半截腰，“終於做完了。”
終於不用跟曲墨度單獨共處一室了。
看著路上稀稀拉拉的同學，陳默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緊張，一向不愛出汗的他破天荒把T恤都打溼了。
一定是大禮堂裡太悶的緣故，陳默想。
一回頭，就看見曲墨度不自在別開了眼，看旁邊黑漆漆的風景。
陳默沒有察覺不對，自顧自說著，“謝謝你今天又幫了我，改天請你吃燒烤。”
“好啊。”曲墨度倒是一點不客氣，又把眼睛移了回來，餘光在陳默腰上流連，“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
“呃……”
“就今天，走吧。”
曲墨度拉著陳默的手腕，朝圍牆走去。
現在是門禁時間，學校內沒有燒烤攤，只能翻牆去外邊吃了。
陳默還是第一次翻牆出學校。
怎麼說呢，總有一種做壞事的刺激感，特別是曲墨度站在圍牆上朝他伸手的時候。
“喂，快上來。”
陳默仰望。
曲墨度的臉有些模糊不清，但他那一雙眸子卻比漫天的繁星還要透亮。
陳默的心都跟著飄忽起來。
“愣著幹嘛，快上來。”
“哦……哦。”
陳默咬著牙拉著曲墨度的手腕，他跟個撲騰的小狗似的，除了曲墨度抓住之外的四肢在毫無章法地使勁。
他感覺到手中曲墨度的手腕肌肉繃緊、血管突起，費力地將他提上去。
雖然早就知道曲墨度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型別，但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被曲墨度舉重若輕地提了上去，心中還是不免震撼。
隔著黑漆漆的樹林，透露出熹微的光亮，照亮了曲墨度完美的手臂肌肉線條。
面板泛著蜜色的光澤，就在剛才，才爆發除了驚人的力量。
他一拳打在身上，肯定很痛。
陳默這麼想著，竟然有些害怕，不禁失笑。
他們是兄弟，曲墨度怎麼會打自己呢？
曲墨度輕巧一躍，陳默看著他的身形伸長，觸地，又壓縮到極致，最後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
兩米多高的高度像是下一步樓梯一般輕鬆寫意。
陳默有些羨慕。
曲墨度一落地，拍了拍手，仰頭招了招手，“下來吧。”
“嗯……”
雖然答應了，但是陳默試探了一下，轉過身去，趴下，腳往下探，直到腳尖繃到極致，都沒有探到落腳的地方。
“嘖。”
曲墨度往牆邊一靠，陳默踩中了個有些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是曲墨度的肩膀，他嚇得收回了腳。
“啊，抱歉，踩到你了。”
曲墨度一把拽住了他的腳，“踩著我下來。”
“可是……”曲墨度今天穿的白色襯衫，他這麼踩上去，肯定會踩出一個顯眼的腳印。
“快點！”曲墨度不耐煩催促。
他一兇，陳默就閉嘴了，默默，踩著他下了地，等曲墨度站起來，在他肩頭拍了拍。
溼漉漉的襯衫上沾染了灰色的印記，怎麼拍都拍不乾淨。
“算了，反正大晚上的，又不是去把妹，要這麼整潔幹嘛？”
好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大街上。
陳默比較宅，除了宿舍的人也沒什麼好朋友，如果不是聚餐，他幾乎不吃外邊的餐館，也就不知道哪家味道好一些，領路的任務交給了曲墨度。
剛走到燒烤店，拿起有些油膩的空籃子準備選菜，陳默就看見了一個熟人。
他揉了揉眼睛，又用衣服擦了擦鏡片，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才有些驚疑開口：
“……趙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