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望向曲墨度。
看到他的表情僵硬了些許，又轉而恢復自然。
“呵呵，這件事很容易看出來吧，你的手機屏保都是人家的高糊圖呢，
“兄弟不正常，我這個做兄弟的，去調查調查，很合理吧？”
曲墨度的話輕飄飄的，讓陳默臉紅。
他說的高糊圖是他們部門大合照的時候，陳默從人群中裁出來的，已經糊的不成人形了，真是虧得曲墨度耐心，能夠找出人來。
陳默哦了一聲沒有繼續這個有些私人的話題。
他睜眼，看著對面玻璃窗。
外邊是漆黑的隧道，他能夠清晰地看到倒映的自己，一頭雜亂的發和黑框眼鏡，若是忽略曲墨度給他搭配的衣裳，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書呆子。
再看旁邊的曲墨度，即使是有些模糊，都抵擋不住的帥氣。
一會兒的造型，會成功嗎？
懷著忐忑的心情，跟著曲墨度一起踏進了一家裝修十分高檔的造型室。
這裡的人似乎跟曲墨度很熟，看到曲墨度就立刻熱情迎了上來。
“小墨，很久沒來了嘛。”
小墨？
陳默有些怔愣，隨即反應過來是在喊曲墨度。
他這才發覺，墨，默讀音一樣。
可惜，他和曲墨度卻是兩種截然相反的人。
他也想成為曲墨度這樣的人。
曲墨度熟練跟託尼老師寒暄，然後拉著陳默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這是我朋友，他想要一個帥氣好打理的髮型。”
託尼老師托腮，環著陳默轉了一圈。
陳默沒有被人這樣打量過，不自在地尷尬一笑。
有了大致映像，託尼老師打了個帥氣的響指，“沒問題！”
“那就拜託你了。”
“交給我，你放心。”
陳默沒有拒絕的餘地，他被摘下厚重的眼鏡，推著去洗了頭。
沒了眼鏡，像是在他眼前遮了一片毛玻璃，世界都變得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他只看到託尼老師給他披上了一片布，拿起剪刀就著溼噠噠的頭髮給他剪起來。
一眨眼，他的髮型就做好了。
吹乾，清理碎屑，託尼老師乾的一氣呵成。
“OK！”託尼老師得意地打了聲響指，轉身朝曲墨度得意一笑，“怎麼樣，我的手藝沒有退步吧……咦，小墨，你走神了。”
“咳，沒有，找你準沒錯。”
曲墨度把眼鏡遞給陳默。
戴上眼鏡，陳默眼前一亮。
第一時間吸引他視線的是曲墨度，此刻他臉頰難得有些紅，似乎有些害羞。
陳默轉頭看了看，周圍也沒有美女啊。
怎麼回事？
按下心中的疑惑，他仔細端詳鏡子裡的自己。
似乎……還不錯？
劉海被剪短，往後一抓，露出了他光潔的額頭，眼睛沒了遮擋，眼前的視野都開闊許多，能夠清晰地看到自己露出的下頜線。
“咳，怎麼樣，有沒有對哪裡不滿意？”
陳默搖搖頭，他很滿意。
曲墨度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臉，毫不廢話刷卡結賬離開。
“喂，這是我理髮，應該讓我來付錢吧？”陳默抓住了大步走在前面的曲墨度。
他們只是室友，用室友的錢剪頭髮，多僭越啊。
“我是那家店的會員，所以我給比較便宜。”
“多少錢，我轉給你。”
看著陳默堅定的目光，曲墨度將手中扣款一千的訊息藏了藏。
“……一百。”
一百！？
陳默瞪大了眼。
要知道，校門口的託尼老師也才二十五塊一次而已，這個單價是校外的五倍！
不過，現在剪也剪了，不能退貨。
他心痛地將自己十二分之一的生活費轉了過去。
“接下來咱們去哪？”
“目標，商場。”
曲墨度拉著他去店裡買了些衣服，又不顧眾人的目光拉著他進了化妝品店買了些護膚的東西。
陳默看著不停往外流失的錢，心痛不已，直接叫停。
“就這些吧，今天夠了。”
聽到曲墨度採納自己的意見，悄悄鬆了口氣。
今天整整花掉了他一整個月的生活費！
要不是他過年拿到的紅包還沒有花完，這個月鐵定要喝西北風了。
那可是整整一千兩百塊啊！
他不曾想，原來變帥的代價是變窮。
難怪那些女生總是抱怨生活費不夠花呢，買衣服和保養品，真費錢！
看了看自己的賬戶餘額，有氣無力地指了指面前的連鎖火鍋店，“謝謝你今天的幫忙，我請你吃飯吧。”
還是要感謝的。
曲墨度的改造效果起碼他很滿意，人家又花了心思在他身上，不請吃頓飯，他總感覺不好意思。
“好啊。”
曲墨度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覺悟，理所當然拉著陳默這個窮鬼往裡邊走。
“曲墨度？”清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陳默下意識回頭，是葉橘。
她睜著疑惑的大眼睛，等曲墨度轉過來後，那雙清澈的眼睛完成了月牙，“真的是你啊，我剛才看到你的背影，還以為看錯了呢。”
曲墨度點點頭，“好巧。”
“你跟你朋友一起逛街嗎？”她將視線移到了旁邊陳默身上。
唔，衣品還可以，人也小帥，比昨天那個老幹部風的男生好多了。
兩人一高一矮，站在那裡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果然，帥哥還是要跟帥哥一起玩才養眼。
“葉同學，你，你好。”陳默緊張地衝葉橘點了點頭。
咦，奇怪，這個聲音，怎麼像是昨天那個老幹部？
葉橘眨著眼仔細看了一會兒，眼睛突然瞪大了，“怎麼是你！？你不是昨天那個，那個……”
她想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一個好的形容詞，來形容面前這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男生。
“我是陳默。”
“哦，對，陳默！你怎麼，怎麼變這麼帥了？”
陳默眼前一亮。
葉同學誇他帥！
看來曲墨度的改造有效！
他的心更加雀躍起來，嘴角飛揚，像是一個無害的綿羊。
“老三帶我換了個髮型。”
絕了！
換個髮型就跟換了個人一樣，不愧是曲墨度的朋友，即使是老幹部，那也是一個有潛力的老幹部！
陳默是吧，回去就把備註寫上！
“葉同學，你在這裡幹嘛？”
“哦，我逛街呢。”
“一個人嗎？”
“嗯，我室友昨天吃了烤肉肚子不舒服，要不然就是有課，只能一個人出來了。”
“哦……”
一個人。
陳默心裡的一些小心思咕嘟咕嘟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