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跟床纏綿的陳默被拽出被窩。
陳默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將被子往上拉了拉，企圖鎖住身上流失的溫暖。
宿舍都是大老爺們，空調開得足，讓身體不太好的陳默有些受不了。
“起這麼早幹嘛，今天不是沒有早八嗎？”
“不是要改造？快起來，收拾收拾準備出門了。”
宿舍是上床下桌的結構，曲墨度拽住了被子，不讓他蓋上。
他壞心眼地用剛摸過冰飲的雙手摸了摸陳默的臉。
曲墨度的手跟冰塊似的，凍得陳默一個激靈，趕緊縮了縮脖子逃脫那雙冰冷的手。
“冷。”他小聲抱怨，臉遭了罪，腦子算是徹底凍清楚了。
昨天是說過來著，他還以為曲墨度說著玩呢，沒想到來真的。
昨天除了他，其他三個都喝醉了，他費了好大功夫才把耍酒瘋的三人給弄回來。
嚴格來講，只有兩個人耍酒瘋，曲墨度還好，只是掛在他身上不下來，嘴裡咕噥著一些他沒有聽清楚的話而已。
當時他捉那兩個不省心的去了，沒有注意到是什麼。
他有些奇怪，明明是他喝了酒，怎麼能夠起這麼早的。
“起床，快點！”曲墨度不容置疑地命令。
睡在隔壁床的老四也隔著被子打了打陳默的腿，“快走吧老二，讓我們睡個安生覺。”
“知道了知道了！”
陳默無奈，只能起床快速洗漱，穿戴整齊。
“走吧。”
“你穿這個出門？”
陳默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藍黃相間的條紋Polo衫，加一條灰色的西裝褲，襯衫扎進了褲子裡，肥大的褲腰用一根商務皮帶紮上。
還是昨天的裝束，不過他換衣服了。
夏天大家都會換衣服，但是他有好幾套一模一樣的衣服，曲墨度也知道，這算是他的常服了。
“有什麼問題嗎？”陳默推了推自己鼻樑上那一副黑框眼鏡，有些摸不著頭腦。
“……”
曲墨度無力吐槽，把他的老幹部風襯衫給扒了下來，鑽進他的衣櫃選了一條做舊的牛仔褲，又從自己的衣櫃隨意挑選了一件白色落肩垂墜感襯衫。
“噥，穿上。”
“哦，但是……”
這不是你的衣服嘛，我穿算什麼事。
陳默看到曲墨度瞪大的雙眼，那是發怒的徵兆，頓時把後面的話吞進了肚子裡，明智地換上了曲墨度給他挑選的行頭。
203宿舍沒有等身的鏡子，陳默也看不出來自己究竟如何，但是宿舍門口有一塊等身的儀容鏡。
他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他本來是把襯衫扎進去的，但是曲墨度把他的一個衣角給扯了出來，領口最上面那顆釦子也解開了。
雖然曲墨度給他選的很好，但是總覺得跟土裡土氣的他不搭。
“那個，要不，我還是回去換回來吧。”他一邊說著，腳步一邊往宿舍挪過去。
“你在質疑我的眼光？不行，就這一身。”
曲墨度一把把人拉住，不由分說把人拉著出了門。
兩人在食堂買了幾個包子，坐地鐵往城區趕。
A大校園並非建在主城，坐地鐵前往也需要一個小時，但校門口形成了一條商業街，面向學生，價格實惠。
現在是早上八點多，懶鬼學生們還沒有起床，所以地鐵不擠。
初夏，地鐵的空調很足。
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金屬座椅上，冰冷的寒氣透過布料傳到面板，直通天靈蓋。
陳默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最怕冷了。
“明明學校門口就有很多理髮店啊，為什麼要專門跑主城區去剪？”
曲墨度斜乜了一眼，似笑非笑，“這麼多理髮店，有哪家拯救過你這狗啃過的頭髮嗎？”
陳默不說話了。
他的確把校門口的理髮店都嘗試了個遍，但是剪出來的效果……
他本人倒是沒有什麼關係啦，不過，按曲墨度的話來說，都是需要戴帽子的程度。
看了看曲墨度的髮型，的確為他的帥氣增色不少，他心中的抗拒也減少了許多。
“你每次都是坐這麼久的車去主城區剪頭髮嗎？”
曲墨度搖搖頭，“我隨便剪剪都很帥。”
“……”
他說的很隨意，讓陳默莫名感覺有些牙酸，拳頭癢癢的。
這個人，拋去外表不說，有時候真的很賤啊。
曲墨度輕笑，忍不住捏了捏陳默氣鼓鼓的臉，“好了，我是土著，相信我。”
陳默不再說話，拿起手機望著葉橘的聯絡介面發呆。
他們昨天加上之後，除了系統發來的招呼再也沒有第二句聊天。
她現在在幹什麼？
應該是在睡覺吧，要是他現在把曲墨度的微信推給她，會不會打擾她休息？
陳默心思彎彎繞繞，就是不想點選那個確定推薦聯絡人的選項。
正在他糾結的檔口，曲墨度攬過他的肩膀，整個人跟個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似的，上半身力量都壓在他身上。
“小默默，喜歡人家？”
陳默毫無威脅地瞪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曲墨度輕笑一聲，“喜歡就上啊，怕什麼。”
點選了傳送鍵，收起手機，陳默撇了撇嘴，要是他敢上，他至於到現在還是母胎單身嗎？
“喲，還真把我推薦給人家啦，不心痛？”
就知道戳人痛處。
饒是陳默再沒脾氣的人也有了幾分火氣，煩躁地想把人推開，發現推不開，自己氣悶，起身坐到曲墨度的對面去了。
叮咚——
來了訊息。
陳默迫不及待點開手機，是葉橘！
調出聊天框，看到葉橘發了兩條訊息，一條是謝謝，另外一條配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包。
那個表情包很萌，很可愛，陳默彷彿看到了葉橘做這個表情，更萌，更可愛，在那裡樂呵呵傻笑。
下一秒，他就聽到一聲叮咚聲。
不是他的手機。
他看著對面的曲墨度掏出手機，挑了挑眉。
陳默別開眼，飛揚的心情瞬間掉了下去。
不用看他都知道，肯定是葉橘迫不及待地加上了曲墨度的微信。
低垂著喪氣的頭，他發了個不用謝過去，按滅手機，掏出耳機塞上，閉上眼睛靠在角落聽歌。
眼不見為淨。
正聽著呢，下一秒左耳的聲音丟失。
他睜眼，曲墨度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過來，自然而然塞進了自己的耳朵裡，無辜地看著他。
習慣了的陳默沒有說什麼，只是閉上眼睛等待到站。
如果，他能夠像曲墨度那樣光彩四射，吸引葉橘就好了。
話說回來，他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啊，對了。
“喂，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葉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