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書，你最後一波操作真厲害！”
“沒有，我瞎玩的。”程秀書靦腆一笑。
喬霽舒從遊戲開始誇到遊戲結尾，誇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哼哼，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你今天玩得真的很不錯哦，肯定是跟小墨偷師了，是吧？”
程秀書坦然點頭，“曲總他確實教了我很多。”
喬霽舒笑得眯起了眼，“確實，小墨這個人比較熱心，你要是求他，他肯定會教的。”
熱心？
有沒有搞錯，曲墨度這個人，天天板著張冷臉，一點都看不出來熱心的樣子好不好？
不過回想起來，他的請求，只要是合理的，曲墨度幾乎不會拒絕就是了……
他還以為這是曲墨度對他的特殊對待，原來只是他性格如此，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程秀書心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心事重重，面上卻不顯。
他還是具有較好的職業素養，沒有將心情表現在臉上，很好地完成了工作。
跟喬霽舒有說有笑回到後臺，經紀人立馬激動地將他拉到一邊去。
“怎麼了？”程秀書悶悶地問。
“你上熱搜了！”路東方興奮地拿出手機，點開熱搜，給程秀書看。
程秀書看了一眼，不知道誰上傳了他的生圖以及直播時候的影片切片，在網上炸開了。
不是公司買的熱搜，否則經紀人不會這麼驚訝，應該是網友們自發舞上的熱搜。
程秀書興趣缺缺，“哦。”
“……什麼叫哦，這可是你人生第一次上熱搜啊！”
路東方有些奇怪，程秀書怎麼看起來興致不高的樣子。
按理來說，他上熱搜了，代表有很多人關注，他有機會收穫一批顏粉以及一大堆眼熟的路人，這對於他的事業發展十分有利，但是，此刻，他的內心沒有絲毫興奮的感覺。
“嗯，我很高興，所以，我可以下班了嗎？”程秀書扯了扯嘴角，以示高興。
“可以倒是可以……”
“那就這樣，我很累，先去卸妝了。”
“哦好……”
路東方看著程秀書拖著疲憊的身子往裡走，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
喬霽舒聯絡他的時候，他也打聽過，知道喬霽舒是為了曲墨度才答應帶程秀書上通告的。
對於他而言，免費的通告，又不費勁，給的錢又多，還能刷臉，對程秀書的事業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況且，雖然沒有跟喬霽舒接觸過，但是喬霽舒在業內是有名的溫柔美女，背景深厚也有修養，他也是久聞喬霽舒的大名，料想即使會對峙，也不會說什麼很嚴重的話才對。
他身為金牌經紀人，經過綜合考慮，對於這種送上門的好工作，沒有理由拒絕。
他猜到了喬霽舒會私下跟程秀書說些什麼，只是他沒有料到，會對程秀書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看來，曲墨度在程秀書心中的地位比他想象中還要高啊。
路東方收回目光，正好看到曲墨度鑽進了喬霽舒的休息室。
好嘛，一會兒又有好戲可以看了。
等程秀書從休息室換了自己的常服出來，路東方拉著人就走。
“怎麼走得這麼匆忙，不給舒舒打個招呼？”
無論喬霽舒出於什麼目的，畢竟幫助了他，並且沒有對自己惡語相向，他還是感激她的。
“我敢打賭，你要是去了，肯定會後悔的，所以，咱們先走吧，以後碰到再一起聊天好了。”
“怎麼會……”
路東方越是不願意他進去，他越是好奇，程秀書不顧路東方的阻攔，站在喬霽舒的休息室門前。
裡邊有說笑的聲音，似乎是一男一女，程秀書聽不清楚。
篤篤篤——
門開了。
程秀書一抬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就在上一秒，他還在思念他，下一秒，就出現在眼前。
可是，他寧願他不要出現……至少，不要以這種方式出現。
“小墨，誰啊？”
程秀書越過曲墨度，能夠看到喬霽舒舒展的背脊。
此刻，她的背脊一絲不掛，顯然是在換衣服。
不，可能不是在換衣服，是在跟曲墨度做一些其他事情也說不定……
“打，打擾了。”
程秀書擠出一抹笑容，慌慌張張關上門。
無論是哪一種猜測，他都不應該留下。
他沒有偷窺別人換衣服的嗜好，更沒有看曲墨度跟別人曖昧卻要表現得若無其事的演技。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程秀書快步走開。
他聽到門開啟的聲音。
“等一下！”
這聲音，他很熟悉，只不過不同的是，這次染上了一絲急切。
噠噠噠。
背後有腳步聲，程秀書走得更快了，到了最後，他甚至用跑的，他只想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地方，和令人窒息的曲墨度。
曲墨度，喬霽舒，青梅竹馬，休息室，衣衫不整。
一個個片段像是被強制塞進了腦海裡，將他空空蕩蕩的腦海塞滿。
痛苦的記憶快要溢位來了。
呼哧，呼哧。
肺也快要爆炸了，可是他不敢停下，身後的腳步聲還在追逐。
他知道曲墨度的體力一向很好，他註定要被他攔住，然而，他不想停下。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出了場館，跑進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
“等等！”
手臂被拉住，早已虛浮的腳步也不得不停下，踉蹌著要摔倒。
他沒有摔倒，只是跌進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耳膜在轟鳴，眼前一陣發黑，世界都在遠去。
曲墨度好像在耳邊對他說了什麼，他完全聽不見。
他模模糊糊看見曲墨度拿出紙巾，抹了抹他的臉。
啊，原來自己流淚了。
他流淚的樣子肯定很醜，這樣的自己居然被金主看到了，真是糟糕。
可是，怎麼辦，他控制不住了。
“有我在，你放心哭吧。”
曲墨度將他緊緊抱住。
好寵溺的話語，好安心的懷抱。
終於，眼淚越湧越多，像是鋪天蓋地的委屈，想要發洩出來。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條瀕死的魚，肺裡的氧氣所剩無幾，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緊緊攥住曲墨度的西裝。
那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