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現場音樂聲太吵鬧，曲墨度耳朵又湊過來了一點。
“我說，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程冰野說的大聲，連旁邊的喬明旭也聽到了。
彩毛，也就是喬明旭，表情很不爽，一把攬過曲墨度，“怎麼，才來就要走？”
程冰野敏銳地察覺出了喬明旭話裡的挑釁，對上那雙冷笑的眸，心裡頓時明白過來。
他喜歡曲墨度。
看著他攔著曲墨度的手，程冰野的臉色也冷凝下來，毫不示弱瞪了回去。
兩人不甘示弱地想要用眼神殺死對方。
“額……”
曲墨度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左邊是發小，也是他現在的金主爸爸，右邊是他劇本未來的男主角之一，自己還借住在他家，得罪誰都不好。
看出了曲墨度的糾結，喬明旭不打算為難曲墨度，對著程冰野皮笑肉不笑。
“程大影帝是吧，久仰大名，我是喬明旭。”
雖然禮貌地問好，卻並沒有伸出手，禮節性的握手都不想，想必對他沒什麼好感。
按捺下心中的敵意，程冰野禮貌點頭微笑，“你好，喬先生。”
“呵呵，程影帝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這變臉的功夫，真叫人羨慕啊，別誤會，我這是誇您呢。”
“哪裡哪裡，喬先生年紀輕輕，就能混吃等死，真令人佩服。”
……
兩人你來我往，話裡藏刀，打了幾個回合，火花四濺，連坐在一邊的人也敏銳地察覺不對勁，默默坐遠了些。
到最後，打了個平分秋色，才轉到剛才的事情上來。
喬明旭挑了挑眉，“你今天想要帶走曲墨度也不是不行……”
隨即，他露齒一笑，指了指桌上堆積成山的酒杯，此時酒杯裡灌滿了酒，“江湖規矩，喝完，或者你喝倒下，就讓你把人領走。”
程冰野面無表情看了看酒塔。
總共七層，共八十四杯，所有都喝下去，今明兩天可以不用起床了。
曲墨度皺了皺眉，擔憂地看了一眼程冰野，“這太多了，要不算……”
“好。”
他話還沒說完，程冰野就一口答應了，沒有再去看喬明旭挑釁的眼神，他直接走過去，端起最上方的一口喝掉。
酒很難喝。
苦澀的味道劃過喉嚨，比中藥還要澀上三分，程冰野皺起眉頭。
叮——
玻璃杯在大理石桌面上碰撞出悅耳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著程冰野一杯一杯酒下肚，所有人頓時來了興致。
看他這個樣子，肯定是想要把曲墨度給領走了。
曲墨度在事態還沒失控前，快速上來將程冰野的手按住。
“好了，別喝了，喬明旭是在開玩笑的，是吧？”
曲墨度回頭，瞪了一眼喬明旭，示意他趕緊過來解圍，喬明旭無辜攤手。
在座的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這第一杯都開始了，怎麼好意思半途而廢呢。
“喝，喝，喝！”
有一個人跟著起鬨，剩下的也就跟著起鬨了，非要程冰野喝完才算罷休。
這下算是騎虎難下了。
程冰野溫柔而堅定地推開曲墨度的手，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又將酒往自己嘴裡倒。
一層，兩層，三層……
他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曲墨度抿緊雙唇。
漸漸的，上面五層都已經被喝光，程冰野身形也有些不穩了。
場邊起鬨的人越來越大聲，所有人都興奮了，好久沒有遇到這麼爽快的人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程冰野。
曲墨度看不下去，走過去端起酒來，“我跟你一起。”
“哎哎哎，怎麼還有幫喝的呢？”
“幫喝，再罰一個酒塔啊！”
“不許幫喝，我愛看程影帝喝酒，嘻嘻~”
程冰野一邊仰頭將酒灌下去，一邊拉住了曲墨度的手，喝完，他緩了緩，朝曲墨度搖了搖頭。
“別喝，一會兒……你開車。”
他奪走了曲墨度手裡的酒，仰頭灌下，然後瀟灑擦了擦嘴角。
“喔喔喔！”
“就差最後兩層了，喝！”
“程影帝加油！”
……
最後，程冰野是曲墨度扶著走出酒吧的。
他喝完了八十四杯酒，成功把曲墨度帶走，自己也醉得不省人事。
出了酒吧，吹著深秋的涼風，腦子清醒了些。
他感覺胃裡有些翻湧，難受的感覺如潮水一般襲來。
他趕忙捂住嘴，跌跌撞撞跑到垃圾桶旁邊大吐特吐。
吐出來的全部都是酒。
他今天趕活動，沒吃什麼東西，推了聚餐，就是為了早點回家，結果曲墨度在酒吧，他不得不把人領走。
吐了一會兒，他難受得沒有力氣，只能呆呆地蹲在那裡，垃圾桶的味道很不好聞，他吐出來的酒味道更刺鼻。
曲墨度在他背上順了順，遞了瓶開蓋的礦泉水給他漱口，焦急地詢問，“怎麼樣，沒事吧？”
剛想說話，胃裡又一陣翻湧，吐了一地。
他難受得眼淚都出來了。
看程冰野這個樣子，曲墨度更著急了，“咱們現在就去醫院。”
他不由分說，將人拉起來，一邊在他身上摸索車鑰匙，一邊將人帶上車。
程冰野順勢掛在了曲墨度身上。
他現在胃已經清空，吐無可吐，胃裡難受極了，只有聞著曲墨度的味道才算舒服些。
“不要。”
縮在曲墨度有安全感的懷裡，他難得撒嬌。
“不想去醫院。”
“……那邊有個小診所，去診所，總可以了吧？”
“也不要……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會好，反正你也不會在乎我。”程冰野委屈嘟囔。
曲墨度哭笑不得，“我怎麼不在乎你了？”
“今天我回家，你都不在家，沒有人在，我好孤獨……”
“今天出來找明旭辦了點事情……剛好我們幾個在國外留學的很久沒有聚過了，就被拉過來了，本來想給你打個電話的，手機沒電了，所以用的明旭的手機打的。”
“哼，明旭明旭的叫著，你們很親密嘛，幹嘛對他那麼親熱，對我就是程影帝程影帝的，那麼冷漠……”
一開始是演的，演著演著情緒開始失控，醋勁混雜著酒勁上來了。
曲墨度不自在地往後收了收腰，只讓上半身靠著自己。
越說程冰野越氣，低頭在曲墨度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又捨不得咬太重。
嘶——
程冰野聽到了曲墨度倒抽冷氣的聲音。
“疼嗎？”
“不疼。”
“哼，這次算了，下次我咬重點。”
“好。”
曲墨度回答得寵溺，削弱了程冰野的怨氣，他覺得自己今天犧牲很大，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曲墨度……”
“嗯？”
“你什麼時候才能給我個名分，我不想這樣不清不楚地喜歡你。”
“嗯，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