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做那事？
石被驚得久久說不出話。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
石想不明白。
“因為我當時在炎部落裡的地位太低，你是部落的酋長，想要往上爬，我就必須要跟你有牽扯才行。”
原來是……這樣。
“我妹妹其實在我離開之前，就已經死了，所以你不需要愧疚，設計攻打狼部落，我一早就佈局好了。”
一切都是墨的計劃，他最終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石木然點點頭，抱著墨的雙手鬆開，跟眼前的人拉開了距離。
他突然覺得，這個跟他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的男人，好可怕。
就像食草動物對食肉動物天然的畏懼一般，石下意識想要離墨遠一點。
墨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臉色沉了下去，不說話了。
沉默。
“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嗎？”
墨搖了搖頭，不知道是沒有了，還是不想說。
“你走吧，我會把火救活的。”
石木然點點頭。
有墨的承諾，他自然放心了。
雖然墨心機深沉了些，但石知道，他對自己的承諾言出必行。
失魂落魄，走回了自己的小屋，機械地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無法入眠。
他現在既不用因為墨要跟火做那事而憤怒，也不需要為火替自己擋刀他卻捨不得救他而愧疚。
按理來說他應該高興才對。
如果這個高興，沒有建立在墨龐大的謊言之上的話。
他腦海中浮現出他和墨兩人相處的種種。
原來一切早有端倪。
哪有人的治療手段會那麼奇葩呢，只有跟人交合才能夠治療。
只怪他太單純，沒有質疑他，也沒有跟第二個人說。
那些歡好，那些吃醋，原來都是假的。
從頭到尾，他都被墨玩弄，被他操縱。
無聲的淚流了下來。
墨……他從頭到尾對自己都是利用嗎？
他到底有沒有一點，哪怕一點，對他有除了利用之外的感情？
懷疑就像春天的野草，瘋長在石的心頭。
他不敢再相信墨。
一夜無眠。
睜著眼到天亮。
他赤紅著眼起床，沉默著來到雲的房間。
推開房門，血腥味和草藥的味道，跟他受傷的時候如出一轍。
雲不在，只有墨在火的身邊，應該是顧念雲身體懷著崽，所以沒讓她守著。
他睡倒在獸皮旁邊，似乎守了一晚上，自己一開門，就驚動了他。
看到是石，墨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蒼白著嘴唇。
“你來了。”
石被墨臉上的冷漠刺痛了一下。
明明，自己才是被耍得團團轉那個人，為什麼他能夠那麼理所當然？
也對，也許真的對自己沒什麼別的心思，才會這麼平靜吧。
他強制自己將眼睛從墨身上移開，“他……怎麼樣了？”
“已經治療過了。”
點點頭，兩人又是一陣相顧無言。
無話可說。
氣氛沉凝了下去。
雲走了進來，帶來了一些食物。
她臉色有些蒼白，眼底黑眼圈濃厚，估計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一進門，她直接無視了站在門口，塊頭十分巨大的石，讓石擠出來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
知道雲不待見自己，僵硬著收回笑容，石將自己縮在一團，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雲拿著手中的食物，直奔床邊，將早餐塞給墨，迫不及待問道：
“怎麼樣了？”
墨向她點了點頭，“傷勢已經穩住了。”
雲走過來檢視了一番，確認火只是仍舊處於失血過多昏迷中，沒有別的事情的時候，她鬆了口氣。
“謝謝你。”雲感激地看著墨。
“沒事，是石拜託我的。”
說罷，墨搖頭笑了笑。
石聽見自己被墨提起，一怔，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雲看了看墨，又看了看石，她心中對石的芥蒂小了一些，朝石點點頭。
石趕緊朝他露出一個微笑，雲很快收回了目光，石還是很高興。
起碼讓雲不再無視他了。
而這一切，僅僅石因為墨的一句話而已。
石心頭有些沉甸甸的，他不知道墨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既然不喜歡自己，為什麼要幫自己？
石想不明白。
打了一仗，部落裡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沒一會兒，石就被拉了出去。
等石走遠，雲才戳了戳墨的手臂。
“哎，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墨苦笑點點頭。
“那你幫了他，他怎麼還是一副死人臉，杵在那？”
雲心中的芥蒂並沒有完全放下，說話仍舊毒舌，彷彿這樣就能稍微舒心一些。
“大抵是，我騙了他吧，他覺得很受傷。”
“哦……”
……
石不知道兩人之後的討論，他匆匆趕到飯廳。
飯廳在飯點是飯廳，在非飯點，卻是議事的地方。
狼部落的男性都被殺完了，只剩下一些沒有反抗的雌性和小孩。
雌性在原始部落是資源，能夠生崽，所以不能輕易殺掉。
只是，炎部落殺光了他們的雄性，難保這些雌性不會記恨，到時候又鬧出什麼事情來……
石有些頭疼，所有複雜的關係搞得他頭昏腦脹。
以往給出意見的是火，後來，他習慣性地問墨這樣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他下意識想要問問墨的意見。
等走到雲的門口了，他才記起來，墨之前騙了他，他們現在關係很不好。
在門口徘徊了一陣子，他還是沒有推門進去。
就在他快離開的時候，雲推開了門，看到他怔了一下。
“你是來找墨的吧，他用了蠻力太虛弱了，昨晚還照顧了火一晚上，現在在你的房間裡休息。”
心思一下子被看穿，石胡亂點點頭，逃也似地離開。
墨在自己的房間裡……
也是，他昨晚一夜沒睡，又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肯定要回他的房間裡補覺的。
石又在自己的房門外徘徊了許久。
不對，這裡是我的房子，我為什麼不敢進去？
這麼想著，他悄悄推開木屋。
害怕吵醒墨，開門的時候發出又長又輕的咯吱聲。
等他閃身進去，又緩緩關回去。
終於把門關上了，石松了口氣轉身，被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