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荒唐。
時靈均第二天醒來是在龍床之上。
灼熱的感覺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不適的感覺。
他撐起身子,倒是沒有運動過後的黏膩,他昨晚模模糊糊間知道,昨晚曲墨度親自給他擦了全身。
望了望外邊的天色,還未亮起來,身邊的曲墨度卻已不見,略一思忖即可知道,
身子有被折騰之後的不適感,特別是某個地方,站起身來一陣一陣地又熱又脹。
鐵青著臉站起身子,身子使不上勁就放緩速度,撿起被扔在地上的官服,強撐著將自己套在官服裡,強撐著不適跛腳走出了景陽宮內殿。
花園裡,曲墨度正做著五禽戲,這是皇帝幾乎每天必做的運動,為的就是保持身體健康,延年益壽。
時靈均不知道曲墨度是吃什麼長大的,昨晚折騰了他許久,今天早晨又能起來練功……
眼尖看到時靈均,曲墨度停下練功的步伐,用小魏子遞給他的絲娟擦了擦汗,迎了上來。
“時愛卿,今日不必上朝,起這麼早作甚?”
對於昨晚的事情,曲墨度倒是一點不臉紅,一身熱氣湊了上來,昨晚的陰影還籠罩在心頭,時靈均對他不喜,反射性後退一步。
曲墨度靠近的動作頓在原地,笑容凝固在嘴角。他眼神沉沉,裡頭有嗜人都光芒,轉而斂去,恢復了十八歲的帝王該有的姿態,笑吟吟和藹可親看著時靈均。
見到皇帝應該跪拜。
原本處理國事操勞的心就沒有停下過,更別談每日如皇帝這般鍛鍊了,他身體虛的慌,全靠每日的山珍海味補回來,不過受不住折騰。時靈均昨晚被折騰狠了,他此刻全身痠痛,彎腰的速度極低,正欲下跪,膝下卻一軟,眼看膝蓋就要跌落在石板上,到時候磕的一個月不能下床走路也未可知,時靈均心頭一沉,閉上了雙眼。
“小心!”
曲墨度眼疾手快,兩人相距也不遠,趕在時靈均膝蓋快要觸地時將人穩穩撈住。
四目相對,時靈均可以聞到曲墨度身上龍涎香的味道,跟昨晚壓在他身上不停耕耘的味道如出一轍。
清冷如他,難得生出幾分脾性,時靈均不想承他的情,掙扎著跪坐在地板上,低頭間披散的墨髮掉落在石板。
“皇上恕罪。”
掙脫了皇帝的懷抱,他沒有等來曲墨度的詰難,那人反而一笑,給自己找了個臺階,“朕明白了,時愛卿這是睡懵了,還以為夢遊呢,你沒夢遊,昨晚朕召見愛卿,你在景陽宮住了一宿,哈哈哈。”
景陽宮……時靈均這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妹妹的鐘粹宮就住在隔壁,昨晚代價已經付出了,他要確認妹妹無虞才好。雖然妹妹已是皇上後宮的人,但他身為攝政王,雖然不可光明正大進出後宮,但暗中進入無人抓住把柄也沒人能說什麼。
可是他想要迫切知道妹妹的情況,畢竟他信不過皇帝。思及至此,他開口道,“陛下,臣思念妹妹,斗膽請陛下開恩准許微臣見一見妹妹。”
“好,看來時愛卿思妹心切,咱們就去鍾粹宮用早膳吧。”
得了允許,時靈均心中的鬱結稍稍輕鬆了些,他想起身,卻尷尬發現自己的力氣不足以站起來,旁邊的小太監眼尖想要攙一把,被曲墨度一個眼神嚇退。
曲墨度親自伸手,笑眯眯看著時靈均,時靈均知道要是他不依靠曲墨度,僅憑自己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起來的,更別說旁邊的人被曲墨度暗自驅使,不敢上來扶他……
為了妹妹,他已經忍受了曲墨度昨晚的事情,也不缺這一件了,為了妹妹,索性忍住噁心,將手搭在伸出的手上,曲墨度輕輕一拉,將人扶起來。
曲墨度走得很慢,像是在故意磨蹭時間,不過正好讓身體不爽賴的時靈均能夠跟上,明明鍾粹宮毗鄰景陽宮,兩人卻走了約摸有小半個時辰。
時靈均身體不舒服加上平時疏於鍛鍊,到達的時候已是滿頭大汗。
小魏子早已識趣地通稟完一切,時靈昭和白妙楚已經在大門口焦急等候多時。
將時靈均拐走後,曲墨度抽了個空吩咐小太監讓白妙楚放出來,她一出來就直奔時靈均房間,照顧了時靈昭一晚上,太困了就索性和衣睡在她旁邊,早上她是被踹醒的。
捂著被踹的生疼的大腿,白妙楚委屈地將昨晚時靈昭暈過去之後是如何的兇險,她是犧牲了多少才堪堪將兩人的小命保住。
聽完,時靈昭沉默了。白妙楚為了自己的安危獻出了情蠱,據說這是每個苗族女子一生只能煉製一次的重要蠱蟲,這段情,她不知道該如何償還……
“昨晚……皇上確定沒說什麼?”時靈昭還是不敢置信。
“嗯,畢竟我都犧牲自己的情蠱了皇上還是言而有信的……大不了咱倆假死離開,遠走高飛雙宿雙棲。”
白妙楚所說的未來距離她們過於遙遠,時靈昭只是想想,都覺得有些臉紅,她還沒答應要跟她在一起呢!
遠遠看見明黃色的袍子帶著一隊人浩浩蕩蕩走近,知道是皇上帶著哥哥來了,時靈昭不理會白妙楚,迫不及待邁出門,到了近前。
“參見皇上,國師,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貴妃,德妃,請起,今天我和國師叨擾,來鍾粹宮用一頓早膳,歡迎不歡迎?”
“皇上說笑了,您能來就是臣妾最大的福分了,裡邊請,我這就派人布膳。”
時靈均亦步亦趨跟在身後,看到妹妹迎上來請安,他打量了一下妹妹,沒有受苛責的痕跡,也沒有什麼異樣,平安無虞,這才放下心來。
昨晚的事情就像沒發生過一樣,四個人佯裝平靜,說一些俏皮話,一頓飯也就過去了。
難得跟妹妹吃早飯,時靈均懷念著以前妹妹沒有出嫁高牆時,兩人親密無間的日子。聽著三人聊天,他心裡想著事,雖然跟妹妹親密無間,可這是皇上的後宮,他待久了總歸不好,約摸著該告辭了,正準備起身,門外傳來一道又高又細的公鴨嗓。
“太后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