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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一鳴驚地方

範父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走到診桌前,小聲說:蘭醫生,給我拿一手脈好嗎?

草根雖然沒見過範父,但從範父一走進藥店就和範志清以及範母在一邊偷偷說話的樣子。又看他們父子倆長得十分的相像,他就知道範父是誰了。範父不直接說自己是誰,草根也不點破。說:好呀,請把手放脈枕上!

範父把左手放到脈枕上,草根就開始拿脈了。拿了左手拿右手,看了舌苔以後問:大爺,你從前得過肝病對吧?範父問:何以見得?

你看你腹部都有點膨脹了,手掌又發燙。脈還弦,舌青又苔少,一定是血瘀於肝脾了。晚上睡不好,失眠還多夢。第二天頭昏腦脹,口苦沒食慾,十分的睏乏倦怠,對吧?

範父心想這小子拿脈還真有一套哇,問:那我這病到什麼程度了?

若以中醫來論,已經發展到氣臌階段了。腹部脹滿,吃飽是這樣,肚餓也是這樣,尤以晚上脹滿為甚。再發展下去可能就出現腹水了,一腹水就到肝病的晚期了。若以西醫來論,肝已經硬化了,再發展下去就到門脈性腹水了。

範父心想這小子論病也很有一套,不但能用中醫論,還能用西醫論,看來真有兩把刷子。便問;依蘭醫生的意見,這病該怎麼治才好?

草根想點破,一想他又忍住了。問:老人家,看樣子你懂得不少醫藥吧?

沒有,懂醫藥我還來找你看病尋求治療嗎?範父拒不承認自己是醫生,更不承認范家藥店是他一手辦起來的。看見草根笑,他問:蘭醫生,你笑什麼?

範父還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又這樣問。草根將一軍說:笑什麼,笑你老人家又不懂醫,還問這麼多,講你聽你又不是聽不懂,不是白白浪費口舌唄!

也許你講的,我聽能得懂一點呢!

老人家,承認自己懂醫藥,人家就講吓去,否則就沒必要再講吓去了。

草根一口一個老人家,範父忍不住說:我有那麼老嗎,一口一個老人家!草根說:看樣子,你都和我父親一樣年紀吧,不叫老人家叫什麼?

叫伯父!範父說,草根懟道:那不還是老人家嗎,可以有比自己小的叔叔,不會有比自己小的伯父吧?

範父被懟得無話可答,說:我承認自己是老人家了,那你講我這病怎麼治吧!草根道:我講過了,不懂醫藥講你聽你也聽不懂,沒必要再講吓去了。

那好,我承認自己懂一點醫藥,不過只是懂得一點點皮毛罷了。你講吧,我這個病應該怎麼治?範父終於承認自己是個醫生了,草根不急不慢問:老人家,很想聽?

又來了,別叫老人家。草根還是一口一個老人家,範父忍說出自己身份了:看你年齡和志清一般大,還是叫我伯父吧!

老人家,不,伯父!你這個病目前來講,西醫沒有好的辦法,只能用中醫中藥來治療了。若以中醫中藥來治療,我的做法是解肝鬱理肝血化肝瘀,配合開肺氣,利三焦去腹脹,再佐以軟堅散結藥物消除積塊。

是嗎,用什麼湯頭來治療好?

幫這種既懂醫藥又不精通醫藥的病患看病真的好累,換上別人恐怕早就不幹了。但草根就是草根,他說:不瞞伯父,血臌之時,還有湯頭可尋。現在到氣臌階段了,可就沒湯頭可循了。相信的話就按上面上講的組方治療,大的口不敢誇,服上一個療程伯父會感覺有效果的。

相信,相信,開方吧!治好了有蘭醫生的好處的!範父終於服了,草根講得有理有據,他哪有不依的道理?草根開了處方,範父馬上拿著處方去抓藥煎來服用了。

一個療程下來,範父腹部就不那麼脹了,摸肝脾也小下去一些了。食慾有所增加,晚上也睡得安穩了。再服一個療程,消瘦的身體一天比一天長肉。臘黃的臉上泛起青年人才有的光澤,又能在藥店裡做一點事了。

範父這一好轉,草根是名聲大起。可以講一驚鳴地方,前來找他看病的病人更是得排隊等著。特別是圩日這天,不到下午草根根本沒辦法起身。為這範父還叫木工做了幾張長凳,給未到看病的患者坐著等。

水漲船高,范家由原來一個月進一次藥。草根來了改為半個月進一次藥了,到範父病一好改為一個禮拜做計劃進一次藥了。當然了在范家藥店收入增加的同時,草根的收入也增加了。卻因為一個人的到來,這一切都化為烏有了。草根受到衝擊,范家藥店也同樣被衝擊了。

這又是一個圩日,草根過了早點剛剛在診桌前坐下。就來了一位姑娘,那身材,那臉貌不說是天仙下凡吧,但也是人間大美女。

老吵,幫人家拿一手脈!銀鈴一般的聲音一停,草根抬頭一看同學梁寶珍。不由一喜道;小美,是你!

小美是同學們給梁寶珍起的外號,其實她不管是臉貌還是身材一點也不比林巧蘭差。之所以叫梁寶珍做小美女,完全是區別於林巧蘭,因此林巧蘭同學們叫做大美女,梁寶珍就叫小美女了!

怎麼,成大醫生了,不認得人家了?看草根說了一聲只顧望自己,梁寶珍逗趣地說。草根搔搔頭說:認識,認識!

認識,還不幫人家拿脈看病,想叫人家排隊等呀?

這個樣子,老虎都可以打得死,會有什麼病?

都快到世界末日了,還打得死老虎!梁寶珍指著自己的臉蛋,又撈衣挽袖讓草根看:看這臉,再看看這雙手!

草根這才認真看對方,梁寶珍的臉確實比之前瘦削了許多,眼睛也凹進去許多。完全沒有了豆蒄年華姑娘應該有的飽滿與紅潤,還有那一雙手都枯似一根曬乾的藤了。問:這是怎麼了?

都說你是神醫,拿脈不就知道了!梁寶珍不願直說,草根也不問了。她把手放脈枕上,他就給她拿脈。看了舌苔以後,她問;還說人家打得死老虎不?

嗯,這脈和舌苔還真是有病了!

那你說人家得的是什麼病?

看舌像和脈像應該是崩漏一樣的病症了。

對呀,不錯,真成神醫了,光憑拿脈也能知道病症了。梁寶珍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有心說笑。草根知道她這是外強中乾,當年在學校叫都叫不應的小美人。如今也來求自己了,草根問:這個病,得多長時間了?

好幾年了,不然也不會瘦成這個樣子了。斷斷續續的,治又治不好,煩死人了!

今天怎麼想起來找人家了?

不是聽人家講范家藥店來了個神醫嗎,就來瞧瞧囉!

不會今天才聽人說,人家在范家藥店坐診吧?

草根這一問梁寶珍馬上沒笑臉了,其實草根在范家藥店坐堂,她早就聽人說過了。也曾幾次悄悄來藥店外觀察過,好幾次她都想進藥店要草根拿脈看病。一想到是範志清家開的藥店,又想到當年在學校做過對不起草根的事,她又打消進來的念頭了。可病不等人呀,就在昨天漏下不止她差一點昏厥過去,又找不到可以治療自己病的醫生,所以今天她鼓起勇氣找草根看病來了。為了給自己壯膽,她進來一直用撩笑的口氣說話。她說:對,今天才知道,所以今天人家來了!不想給人家開方治療?

怎麼可能,治病是醫生的天職,哪有做醫生的人會推辭不給病患治療的道理!草根說了,拿筆就處方。末了說:去撿一個療程藥服用,再來複診!

謝謝!梁寶珍說一聲拿著處方箋就去中藥櫃檯了。範志清像是不認識似的,一聲不吭就按處方稱了一個療程的中草藥。完全沒有往日的熱情,等梁寶珍一走,草根便逗趣地問範去清:老臭,從前那麼追人家,今天怎麼了?

前面說了,還在初中階段,範志清就暗戀梁寶珍了。進了高中更是有所增加,受限於學校不準戀愛才不敢公開罷了。畢業以後他便公開追起梁寶珍來了,梁寶珍來趕圩,請看電影,買給吃的,約去談心。不來趕圩就到村裡去,為了她,本來可以進供銷社供職的他,不顧父母反對請求下放到梁寶珍的生產隊落戶了。

可是見梁寶珍得功能性宮血以後,一下失去了美麗容顏,他卻步了。範志清說:怎麼了,病秧秧一個身體,還追什麼追,死了難買棺材呢。

因為範志清拜自己為師,關係不再是敵人了。草根開玩笑說:要是人家把小美的病給治好了,你不要,就歸人家了啵?

範志清查過資料也問過一些醫生了,像梁寶珍的病一拖幾年醫治不效,全能治好也不能生育了。范家就他這麼一個兒子,他不能娶一個只會打鳴不會生蛋的雞。說;歸你就歸你!

不後悔?

決不後悔!

人嘴兩塊皮翻進又翻出,是人哪有不後悔的?範志清後來不但後悔了,還聯合林巧蘭把草根給趕出范家藥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