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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學醫不過是一個幌子

苗經朋以為杜曉雲不過隨口那麼說說而已,誰知道禮拜天她還真的來了。之後不但禮拜天來了,而且下午下班也經常來了。有時候來一會兒就走了,有時候還在衛生所過夜。

為此杜曉雲還買了一輛二手單車,時間一久苗經朋這才發現杜曉雲是衝著草根來的,學醫不過是一個幌子。

這天杜曉雲騎上單車走了,苗經朋得草根就問了:老吵,知道紅苗最近為什麼老來衛生所嗎?草根說:這還用問,當然是衝著苗家的祖傳本事來的了!

那她來了,向人家問過祖傳東西嗎?再講你不在所裡,她來一會兒就走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你想講什麼?

還裝糊塗?

人家裝什麼糊塗,有必要裝嗎?

我看就是有,學習苗家祖傳不過是一個幌子。人家是衝著你來的,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吧!

開什麼國際玩笑?經苗經朋這麼一提,聯絡到杜曉雲來衛生所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確實像那麼一回事。可草根哪裡敢承認,說;人家有道尓那個公子帥哥了,我一個社會閒散人員哪裡入得人家的法眼?

信不信由你,別怪人家不提醒。惹了刺頭,恐怕不止一身騷的!聽苗經朋這樣一說,草根不說話了,陷入沉思了。

見杜曉雲一有時間就往外面跑很少呆在衛生院,還買了一輛二手單車。黃道爾一開始狐疑,怎麼也都想不明白,她密密出去是為什麼。時間一久,他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了。

從去苦竹坪杜家吃喜酒那一天開始,黃道爾就感到他心目中的杜曉雲變了。變得很不可理喻,動不動就衝著他發脾氣。好像他踩了她的尾巴似的,那還是他愛得很深很深的那個杜曉雲嗎?

又是一個休息日,一早杜曉雲就推上單車出宿舍門了。到外面大長腿一甩跨上單車,騎著就飛出衛生院的大門了。正好讓來找她的黃道爾看見了,他想追出去看的,一想他又不去追了。以杜曉雲目前的脾氣他十分了解,他就是追上了又能怎的?說不定喊不回來,問不出什麼,還有可能被臭罵一頓說分手的話呢!

黃道爾不知道自己怎麼那樣怕她杜曉雲,如果說在別人面前他是一隻虎,那麼在杜曉雲面前他就是一隻病貓或者一條聽話的小狗。

不敢去追杜曉雲,黃道爾站在巷道上凝神一會兒。便來找和她最好的吳姐了,在門診找到吳姐。看沒人黃道爾便走了進去,問:姐,人家想問你一件事?

吳姐也是工農兵大學生,在市衛校學習了三年。她是頭兩屆學生,算是黃道爾和杜曉雲的師姐。吳姐問:什麼事,你說?

姐,你知道曉雲一有時間就騎著一架破單車去幹什麼嗎?

她沒講,人家也不好問。想是回家唄,從前離家遠又是個學生難回家,現在畢業了離家又近,多回幾次家趕本唄!

不可能,又不是才畢業。之前可不是這樣的,一兩個月都不回一次家。從那次你們去灘頭打預防針回來以後,就密密外出了。還買了一輛破單車,會不會……黃道爾把自己心中的猜測講了出來,他的話還沒說完。吳姐就插話說了:怎麼可能,一個科班醫生和一個社會閒散人員那個。幾年的衛校不是白讀了,就算她頭腦發熱,家裡人也不會發熱允許的呀!

杜家的情況黃道爾知道,特別是杜爸的脾氣秉性黃道爾最掌握和了解了。一旦發覺女兒杜曉雲,和了蘭草根那樣的閒散人員在一起戀愛。一定會橫加干涉,甚至於會暴跳如雷的,說不定還會大打出手。可杜曉雲的脾氣秉性黃道爾也是十分掌握和了解,外表看著溫順柔弱。實則內裡一根筋,一旦認定了的東西九頭牛也難拉轉回來的。

黃道爾求著說:姐,幫幫人家好嗎?吳姐面露難色說:這種事怎麼幫,自己來唄。我發現你越來怕她,你怕什麼,她還能把你吃了不成?大膽一點,問問她,看她怎麼說!有吳姐的鼓勵,黃道爾在心裡說:對,等她回來就大膽問她,她還能把人吃了不成!

杜曉雲騎上單車飛出醫院,就向北去了。往快出了鎮子,不用問就是去灘頭衛生所了。

正是晚稻收割時節,路面上,河對岸。人們在稻田裡忙著收割,腳踏打穀機踩得呼呼響,此起彼伏回應在山谷裡。田地到戶了一家一戶耕田種地了,積極熱情空前高漲,到處是豐收忙碌的新氣象。

曉雲,去哪?抬頭見是滿娘和哥哥杜作之,杜曉雲不答反問:滿娘,你和哥哥這是去哪?

下車,滿娘有話和你說!聽滿娘有話和自己說,又見哥哥杜作之一臉的尷尬和蔫情。杜曉雲把單車踩到路邊停了下車,把單車支撐踢了一下停放在路邊。滿娘迎過來說:哥哥和嫂嫂又打架了,知道了嗎?那個死女人也真是的,下那麼狠的死手打男人,男人能不還手嗎。她倒好一走了之回孃家了,還得去她孃家請人!

望一眼低頭站在路對面的哥哥,杜曉雲說:人家天天,在醫院上班下班怎麼會知道他們又打架了?滿娘用帶點責備的口吻說:還有臉講,自從新嫂嫂進了門你回過幾次家,數都數得清吧?

滿娘這麼一問,杜曉雲這才記起自己確實有一兩個月都沒回過一次家了。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看見那個家心裡就煩。

一場婚禮把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弄得一地雞毛一下回到了解放前。本來當隊長當習慣了的爸爸,田地一到戶就不能當隊長了。不當隊長了就沒人可以命令了,事必親躬,少一樣不做都不行了。好比如田地得親自背犁耙牽牛下田犁耙耕種,油鹽日用不能像以前那樣歪一個嘴就行了,自己得親自去找。

加上娶個媳婦欠了一屁股的外債,爸爸就想節省點了,好早日把外債還清楚。農村就靠種幾顆糧食,養兩頭豬幾隻雞鴨要生活,再省也省不多少的。於是在別人催錢還債時,爸爸就開始拆東牆補西牆了。

這樣一來新嫂嫂有意見就產生家庭矛盾了,新嫂嫂說爸爸不會理財管理家庭就要奪爸爸的權了。新嫂嫂剛剛才過門,怕別人說三道四。不好意思也不敢公開出面和爸爸作對,就慫恿哥哥出面和爸爸作對了。哥哥歷來怕爸爸,全說爸爸也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幾句口水話。新嫂嫂就罵哥哥慫不是男人了,哥哥不服就有來爭吵甚至是大打出手了。

好久都不回去了,那天杜曉雲下班了就搭去灘頭路過苦竹坪小河口的班車。在岔路口下車就往家裡走,當她一走進家屋後院的廚房時。就見哥哥蹬在灶邊苦著臉,捂著頭的手掌不住地從指縫間滲出血來。原來爭吵中新嫂嫂甩了哥哥的頭上一火鉗,杜曉雲趕忙給哥哥清洗又包紮。

本來她打算回來住一夜趕明早八點鐘從灘頭開往外面的班車回衛生院上班的。幫哥哥包紮完她留下幾塊錢讓哥哥買點補品吃,飯也不吃夜也不住就又回衛生院了。

杜曉雲說:那個家太難回太難進了,不是吵就是鬧,一地的雞毛叫人怎麼進怎麼回啊!講別娶那個辣火的女子,哥哥和爸爸降不住就是不信,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現在講這些還有什麼用,錢都用去一擔籮筐了,婚也結了。人家也懷著杜家的種了,總不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吧!滿娘細細說著,頭頭是道。杜曉雲說:既然這樣,那還和人家說什麼?

說什麼,問你要錢唄!家裡拿不出一分錢,不問你還有誰可以問?滿娘開門見山攤開雙手道:新嫂嫂跑回孃家了,又懷著杜家的種。不得去孃家請呀,去她孃家請不得買些肉菜和糖餅什麼的吧?

打,打,就知道打架。有本事打架為什麼不有本事自己要錢去請?

他有那本事要錢,還用得著來問你嗎?

問我要,他們打架爽了手過了癮,憑什要我買單?

憑什麼,就憑你是他的妹妹,杜家唯一拿工資的人。滿娘說話也夠直白的了,接著說起厲害話來:新嫂嫂孃家人搭話來說了,一個禮拜時間,不去陪理道錯,就把孩子打掉,再猜媒把女兒嫁了。女人再嫁就容易得多啊,男人再娶就難得多了。用了那麼多錢,你忍心讓哥哥從此打一輩子光棍嗎?

到底是血濃於血,一母同胞,況且哥哥一向對自己不薄。杜曉雲從褲口袋裡摸出一張大團結(十元幣),邊塞給滿娘邊說: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有什麼事別講人家聽,也別問人家要錢了。

杜曉說完就去扶單車龍頭,腳一踢單車支撐,大長腿跨上單車飛去灘頭了。滿娘看一眼,叫上杜作之去了青龍鎮買肉買糖餅,然後陪著杜作之去了媳婦的孃家,也不知能不能把懷孕了的媳婦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