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鋼釘深深潛入紅磚砌的院牆,一道人影偏著頭看著凌清遠,當他頭擺正後可以發現,那枚鋼釘直刺他眉心。
“反應不錯!年紀輕輕的能有這番身手,實屬難得。”一位光頭男子靠在紅磚牆上並沒有任何動作,環抱雙手看著凌清遠,身著一件背心裸露出了線條誇張的肌肉。
高手!入眼的一瞬間,凌清遠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眼前這人的身上有著一股殺氣!與自己的殺氣不同,他的殺氣中帶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如同利劍般,決不回頭,而且氣機已經鎖定了自己。
“小子!雖然我挺欣賞你,但是奈何!你小子有些不識趣了。”
嘭。
男子一記直拳帶起音爆向著凌清遠面門襲來,拳未到,拳風已至。
勢不可擋!
凌清遠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一拳不是自己能夠抵擋的!因為在這一拳的威勢下,連四周的空間似乎都凝固了,自己的手腳已然不聽使喚了!
“啊……”
凌清遠一聲不甘被壓制的怒吼,奮力調動起渾身所有的力量,將那股壓制得自己動彈不了的勢撐開的一瞬間,顧不得狼狽一個驢打滾向著後方躲閃。
“咦……小子不錯!有兩把刷子。”男子一拳落空並不氣餒,順勢一步踏下向著凌清遠踩來。
“探龍手!”
顧不上才受過傷的手腕,凌清遠手掌翻飛間一個個指印閃過,一團氣旋迅速出現在其指尖。
乓。
如同金屬敲擊的聲音響起,男子腳上的皮鞋在凌清遠這一爪之下直接四分五裂,這一擊的威力讓的男子不禁有些愣神。
直到凌清遠退出兩米後,光頭男子都還有些愣神的看著自己四分五裂的靴子,要知道,那可是經過特殊加固的牛皮,堅韌程度幾乎不亞於是一層鋼板,可是那小子先前那一下不僅破了靴子,還在自己腳上留下了幾道爪痕。
“不錯!不錯!小子,你讓我興奮起來了。”
光頭男子說話間,身體卻是如同蠻牛一般向著退避的凌清遠衝撞而來。
轟。
看著那棵碗口粗細的大樹在男子一撞之下斷裂,僥倖躲過一劫的凌清遠眼角猛的一縮。
“不是一個等量級的對手!對方看似身體健碩,但是靈活度絲毫不輸自己半分。”
僅僅是這一記貼山靠,凌清遠就很明瞭的知道了自己和對方的差距,完全就不是對方的一合之敵。
“你究竟是誰?”
索幸這院牆外是一片小樹林,藉著一棵棵樹木,凌清遠勉強還能和光頭男子糾纏一番,但是想要逃脫還是太過勉強,除非男子能夠出現失誤,否則自己永遠都在對方的氣機鎖定之下。
“小子!不得不說,你的實力確實不錯!你別躲,讓老子揍一頓,然後離我家小姐遠一些我就放過你,怎麼樣?”男子根本不正面回答凌清遠的問題,橫衝直撞的向著凌清遠衝來:“今天還有個鬼祟的小子也被我收拾了一頓!不過那小子可沒你這般身手!怎麼樣?我保證不打殘你。咱倆再這樣下去,這片小樹林毀了不說,這學校的安保也要過來了吧!到時你就不怕被那女孩看見?”
“滾!你咋不讓我揍一頓呢!”凌清遠差點沒被對方氣笑了,不過看著那一棵棵七零八落的樹木,凌清遠也不得不佩服這傢伙的身體素質,這尼瑪!完全就是一頭蠻牛啊!
“小子!你……”
咻。
猛然間,凌清遠又是一顆鋼釘射出,但是卻沒有射中男子,而是貼著男子的面門從其耳邊穿了過去。
“我靠!”凌清遠一聲咒罵,轉身繼續逃命。
只是在光頭男子沒有察覺的時候,凌清遠的嘴角則是會露出一抹陰笑。
“小子!你停下來,讓我輕輕揍一頓!我保證不打死你。你這樣又還能堅持多久呢?”男子有些氣喘,這小傢伙一直憑藉著一棵棵樹木跟自己繞圈子。
可是這最後一棵小樹也被自己撞斷了,現在看他能往哪裡跑!今天這頓毒打對方是絕對躲不過去了。雖然嘴上說著輕輕揍一頓,但是男子此時心底正想著待會兒怎麼狠狠揍他一頓解解氣呢。
“死光頭!你騙鬼去吧!”說話間凌清遠手上又是一揚,一枚鋼釘向著男子激射而去。
“臭小子!你家賣五金的嗎?這麼多鋼釘。”光頭男子一側身躲過一枚鋼釘。
嘩啦。
一聲布條撕裂的聲音傳來,光頭男子的步伐一頓。轉身看著樹幹上一顆鋼釘,再看看被劃破的衣裳,嘴角露出苦笑。
再轉頭看著凌清遠遠去的背影:“好小子!這麼快就能給老子下套!他媽的……他媽的……”
原來凌清遠之前不斷的射鋼釘攻擊他只是為了摸清他的出手習慣,然後根據習慣來給他下圈套。
本來光頭男子的身體靈敏度就不及凌清遠,再被著阻攔一霎,這一霎已經足夠凌清遠躲脫自己的氣機鎖定了!一旦脫離自己的氣機鎖定,以自己的速度又是黑夜,想要找到他幾乎不可能了。
“有意思!有意思!”男子突然臉上露出了微笑,然後抬頭環顧四周:“小子!我知道你沒走遠,你很不錯!但是你逃不掉的,希望下次我們見面你還能夠從老子手底下跑掉。”
說完,男子滿臉微笑的轉身離去,那開懷的笑容與光著一隻腳的他似乎有些不搭。
“武術九級!至少是武術九級的存在,而且這架勢……很像!真的很像!可是自己似乎和他們並沒產生交集啊!”
看著大漢離去的背影,凌清遠眼中露出凝重,這男子的實力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太過恐怖了,自己完全不是一合之將!
伸手抹了抹嘴角的泥土,看著手指上還在不斷向外湧出的鮮血,凌清遠也只能苦笑。
“實力啊!還得是實力啊!可是那蠻荒古體的後遺症……自己是真的害怕了!上一次要不是有那個怪人幫自己壓制了一下,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失血而亡!”
當確定對方走遠後凌清遠才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一瘸一拐的向著自己家走去。
“還好提前給叔嬸說過會晚一些回家,否則他們又該擔心了。”凌清遠苦笑,這鎮子離家裡好幾里路呢!自己這些天卻是天天來……
接下來幾天的日子很是平靜,頭兩天凌清遠還小心翼翼的防著那個光頭男子,可是接連幾天他都沒有出現,看來短時間內他是不會來找自己了!
雖然學校的日子很是平靜,可是凌清遠的內心卻是糾結不已。
這些天他都只是做了些尋常的訓練,至於那套蠻荒古體,他一直也沒有敢於再次嘗試。
可是隨著他不再練那套動作後,自己周身關節處的那一個個給自己帶來力量的小旋渦卻是在漸漸消失。
雖然不知道那些小旋渦是什麼東西,但是凌清遠知道,若是讓這些小旋渦消失了自己以後一定會後悔莫及。
所以一咬牙之下,他找到龐龍索取了不少的藥材,他決定這個禮拜六再次嘗試一下那套動作。
很快,禮拜六來臨。
一大早,凌清遠就來到了那處山洞,伴隨著陣陣中草藥的味道,山洞中也傳來了凌清遠的陣陣哀嚎。
也得虧這處斷崖平時幾乎沒人過來,否則別人都會以為是不是發生了命案報警。
這一次凌清遠沒有在調製軟骨粉,因為他覺的上一次之前那幾千次沒有效果多半是因為自己抹了軟骨粉的原因,而且上次自己最後那一次沒有藉助軟骨粉的幫助也完成了,雖然說暈了過去,但是有了成效就好。
剛做完第一遍動作,凌清遠的臉色就變得煞白起來,一滴滴猩紅的液體順著毛孔混合著汗水流出,浸溼了地面。
雖然痛苦不已,但是凌清遠這一次清醒的意識卻是感覺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能量從四面八方向著自己的身體鑽來,體內關節處那一個個即將消失的旋渦也在這一刻緩緩動了起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那一股飢渴的感覺,如同前幾次一般,莫名的空虛感從心底升起,如同燎原之火瞬間充滿凌清遠的心神。
“媽的!老子才是這身體的主人。”
凌清遠惡狠狠的一咬牙,拳頭狠狠捶在地面,那鑽心的疼痛稍稍壓制了一下那空虛的感覺。
趁著這一瞬間,凌清遠如同瘋魔般彈起身,瘋狂的做著那些讓他痛苦不已的動作,一遍又一遍,連一旁的藥水都顧不得喝!
他怕自己一旦停下,沒有了痛苦的壓制自己會被那股空虛的感覺吞噬,最後迷失自我。
……
“鬼佬!慶王那邊有回應了嗎?”
今天一早起來龐龍就感覺眼皮跳個不停,以自己曾經半步古武者的實力,身體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出現這些異常的。
“慶王那邊派了撼地虎過來!中級古武者!應該明天就到了。”黑袍如同鬼魅般突兀的出現在龐龍身後:“怎麼了?”
鬼佬有些疑惑,他能明顯感覺到今天的龐龍有些心緒不寧,這可不像平日裡彷彿一切都在掌控的他。
“我今天一早起來就感覺很壓抑,眼皮也一直在跳!想來應該是無瑕門那邊的支援到了!”龐龍看著霧濛濛的天空,臉上有著苦笑:“只是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怎麼樣了!想來我又給他老人家惹了不小的麻煩吧!”
“對不起了!師傅,我這個棄徒被逐出門派了都還在給你惹麻煩,你現在應該很後悔當初收我為徒了吧?”龐龍有些自嘲。
“這麼快?”鬼佬明顯有些驚訝,隱世門派的山門一般都會遠離鬧市坐落到深山老林之中。
一來能夠很好的掩飾自己的存在,二來也可以斷了那些弟子的世俗之心。所以一般是他們要出世都得提前一段時間,而這才剛過去一個禮拜,無瑕門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到。
“呵呵!無瑕門在屈老賊的掌控下怕是已經處於半隱世狀態了!”龐龍一臉嘲弄:“當初我就是堅決反對出世,再加上一些私人恩怨,所以才落到了這個地步。”
“原來如此!可是,難道他們不怕武術協會的制裁?”鬼佬先是釋然,然後一臉疑惑。
“制裁?鬼佬,你覺的我們千山繪怕華國官方嗎?”
“不怕。”
“那你為何會覺得那些隱世門派會怕武術協會?其實制約大家出世的並不是武術協會,而是各個世家門派間的相互牽制!武術協會只是一個緩衝點而已。”龐龍不屑的話語出口,讓的鬼佬很是震驚。
“怎麼?不信?”龐龍看著鬼佬震驚的表情,微微笑了笑:“我告訴你吧!現在的武術協會中至少有著八成都是世家門派的人,而那些不屬世家門派的人絕對不會在重要崗位上!所以,不要小瞧那些世家門派的能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鬼佬聞言,恍然大悟。
“哎!不管如何,這些日子讓穿山甲們勤快一點,尤其是外來之人著重照顧!情報也由一日一報,改為一日三報吧!”龐龍眉頭微微皺起,目前的情況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好!我會吩咐下去的。”說完,鬼佬便是自覺的隱入了黑暗。
“孩子!你可是給老師我出了個難題啊!”龐龍仰望著天空,也不知道這危機來臨之際那孩子在幹什麼。
“啊……啊!”
一陣陣壓抑的哀嚎充斥了整個山洞,凌清遠自己都沒有發覺,隨著動作越發熟練,每一次完成一整套動作之後,在他的眉心都會有著一縷縷淡金色的能量溢位,然後鑽進他的身體消失不見。
隨著一縷縷金光的湧入,他身體出血的情況更加嚴重,此時地上混合著血液的液體已經快要流到洞口了,這麼大一灘,放幹一個壯漢也不夠啊!
可是這就是從凌清遠身體中流出來的,而且他的身體還沒有任何不適,相反他還感覺愈發的精神,越發的輕鬆。
隨著一遍又一遍的動作做下來,那股劇痛也在漸漸的減弱,而那股空虛的感覺卻是沒有繼續蔓延而來,似乎是一頭猛獸學會了壓制自己的慾望。
“肖瑤!你身上的那股冰涼能量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