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聽江木風那麼一說,頓時被氣的神魂顛倒。
她從床上坐起來,拿起一個枕頭對著江木風就打。
江木風連忙說,平平,別打,這事兒能怪我嗎?
王平說,不怪你怪誰,是你碰了人家的大姑娘,又不是別人。
江木風說,是她自己到咱家去找我的,她還自己躺在床上,問我是個男人嗎?都那個時候了,我能裝熊包嗎?承認自己不是個男人,不得被別人笑話一輩子嗎?
他還有理了,王平都被氣笑了,她很快扔了枕頭,在地上撿起來一把笤帚使勁兒的打在江木風的身上。
江木風也不還手,也不躲閃,任由她那麼使勁兒的打。
猛然傳來了砰砰的踢門聲,接著就傳來李全亮的大聲叫喊,開門,快開門!江木風個狗崽子,你趕快給我出來!你不出來今天你就是鑽進地縫裡,也得把你給扒出來!
王平聽了,馬上緊張了,她也知道李全亮的厲害。
王平把笤帚一扔,一把抱住江木風,嗚嗚的哭了兩聲,王平哭著說,江木風啊,你咋那麼傻呢?你讓我怎麼辦?你讓孩子怎麼辦呀?
王平這麼說完,用手使勁兒一推江木風,你還不快跑,在這兒站著幹啥?讓李全亮逮著你,有你好果子吃啊?
江木風也是害怕,江木風說,李全亮在門口堵著,我往哪跑啊,大不了和他拼了。
王平說,你傻呀,你有理嗎,還和人家拼命?趕快跟我走。
這時候王平也顧不得孩子在床上哭泣。
王平拽著江木風的手走出房間,走到堂屋西邊,西邊往北有個旮旯,這裡的院牆不高。
王平說,你趕快從這兒跳出去。
江木風說,我跳出去去哪兒啊?
王平說,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別讓李全亮抓住就行。
江木風雙手抱了一下王平,緊跑幾步飛身跳出了院牆,然後落荒而逃。
王平他媽很快開啟了大門兒,李全亮領著幾個人走進院子,大步流星的走進屋。
李全亮說,弟兄們給我搜,看看這個狗崽子能跑到哪兒去。
幾個人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江木風。
李全亮對著王平大聲吼,江木風呢,你把他藏哪兒了?趕快把他交出來。
王平說,我不知道,我是今天上午回來的,他沒來。
李全亮說,你不說是吧,弟兄們,過來給我砸東西。
這幾個人已經砸過兩家了,還沒過癮,手都癢癢,聽李全亮一說,又都來了精神,叮叮噹噹一陣子,能摔的都摔了,能砸的都砸了,他不管誰死誰活,然後這幫人才揚長而去。
江木風從王平家跳出來,心中有些驚慌,慌不擇路跑進莊稼地,一溜煙兒的往北跑。
這大黑天的也不管哪是莊稼,哪是秧苗了,深一腳,淺一腳,不管不顧的往前竄。
一口氣跑出五六里,聽聽後面沒有動靜,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氣。
大半天才漸漸平靜下來,江木風心想,我去哪兒啊?
這麼些年,江木風從來沒出過遠門兒,走過最遠的路就是到縣城建築工地去打工。
看來這個李全亮是真的不好惹,自己一年半載的是回不了家,就是能回自己做出了這樣的事兒,怎麼去面對街坊鄰居呀,真是讓人家戳脊梁骨,永遠也抬不起頭來。
現在江木風開始後悔了,後悔又有什麼用啊。
這麼想著江木風就慢慢的做了一個決定,遠走,混出個人樣再說。
江木風想到這裡,就不再亂跑了。
他直接對著縣城的方向跑去。
縣城離他家也不太遠,跑了兩個小時就到了。
好在,他還知道有個火車站,當時火車站正在賣著票。
江木風也不知道去哪,一看排在他前面的一個男的買的是去豐州的,他也買了豐州。
火車上他們兩個挨著坐,這個男的話多,哥們兒,你也去豐州啊?
江木風說,是啊,我去豐州。
男的說,你去豐州幹啥呀?
江木風一時想不起來怎麼回。
男的嘴快,是去打工啊,還是去走親戚?還是旅遊啊?
江木風老實的說,我不知道。
男的說,怎麼能說不知道呢?
江木風說,說實話沒買票那頭一分鐘想上哪去我都不知道。
男的說,那你怎麼買的豐州的票啊?
江木風說,我排隊排在你後面,看著你買豐州,我也買的豐州。
男的終於被逗笑了,哈哈,有點兒意思!你出門兒幹什麼呀?
江木風說,我是從家偷跑出來的,在家待夠了,想出來混幾年。
這個男的說,那好,我正好沒個伴兒,以後咱哥倆一起混吧。
這個男的叫榔頭。
榔頭這麼說完,江木風就問,哥,你在豐州幹什麼活兒啊?
榔頭說,我在建築工地搬磚和泥,你能幹嗎?
江木風說,我能幹,我在家就在咱縣城建築工地打工,也是乾的這活兒。
兩個人就這麼越說越近乎,很快就熟了。
下了火車,江木風真的跟著榔頭去了建築工地。
一到工地,榔頭就領著江木風去找了工頭。
工頭李大個兒,見了江木風也非常熱情。
李大個兒說,你會幹啥活兒啊?
江木風說,搬磚和泥,我啥活兒都幹過?
李大個說,那行,榔頭,他剛來的不熟悉,你先帶帶他,這幾天先讓他跟著你,你幹啥活兒?他幹啥活兒。
榔頭一聽也高興,那行,我們哥倆住一個屋,幹一樣的活兒多好啊!
第五天的時候,江木風推著一車磚正往前走,猛然看到四樓上那個小吊車出了故障,有好幾個磚頭從4樓往下墜落。
這時候有一個人在那下面站著。這個人可能還沒發現,還在那兒打著電話。
這可是千鈞一髮呀,這要是被掉下來的磚頭拍在腦袋上後果不敢想象。
就是現在大聲喊他,告訴他天上掉下來磚頭了,他也未必反應那麼快。
江木風也沒管那人是誰,他把小車一扔,直接衝過去,用力一推,一下把那人推出老遠。
那個人剛跑出去,磚頭也落下來了,有一塊兒正好砸在江木風的手上。
江木風右手中指的指甲當時就黑了,血從指甲縫往外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