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和楊崢帶著文武百官全都趕到了城頭上,在永定門城牆上往下看去。
只見城下開來了一支兵馬,人數大約在上萬人,在中軍位置高高打著一面“裴”字大旗。
林牧大概掃了一眼道:“看這軍容還算嚴整,這應該是叛軍的前鋒人馬。只是不知這主將是何人。”
一旁的楊崢道:“從他們的甲冑還有旗幟來看,這應該是北海裴氏的人馬。這次叛軍以渤海崔氏為首,而裴氏就是渤海崔氏最堅定的盟友,兩家上百年來一直互相通婚,關係非常密切。”
“這次叛軍主帥是崔氏家主崔顥,此人也的確有幾分統兵的能耐。而能被他派來擔任前鋒的,應該就是裴氏家主的長子裴敏了。這個裴敏老夫倒是有所耳聞,據說文武雙全,很有智謀,算是裴氏這一代之中最傑出的的子弟。顯然,崔顥是想讓裴敏立個頭功,提振一下聯軍計程車氣。”
林牧點點頭沒有說話,摩挲著手指露出一副思索的樣子。
楊崢問道:“你在想什麼?是在想派何人出戰嗎?”
林牧搖頭道:“我是在想如果我將這裴敏給斬了,崔顥會不會就嚇得不敢來了。要是那樣,可就太沒意思了。”
楊崢一愣,著實有點跟不上林牧的思維了。
如果你真的能斬了裴敏,嚇得崔顥主力不敢來犯,那不是大好事嗎?怎麼就成了沒意思了?
林牧看出來了楊崢的疑惑,回頭掃了一眼那些面色惶恐,議論紛紛的群臣百官,道:“老爺子,自從我封王的旨意傳開之後,這朝堂上下,裡裡外外那是對我都是喊打喊殺,說我是國賊,讓我滾出燕京城,還天天跑到我府門外抗議示威。所有人都以為我會被激怒,會大開殺戒。可我偏偏卻沒有動怒,任憑那些人上躥下跳,甚至今天還上演了一處當眾刺殺的戲碼。你應該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楊崢道:“牧小子,老夫以前以為自己很瞭解你。但是後來老夫卻發現老夫對你還是不夠了解。你這腦子裡經常會有一些膽大的令人匪夷所思的想法冒出來,饒是老夫再有想象力也不敢說就一定能猜到你的心思。不過這次,老夫還是大概能猜出一些你的用意的。”
“從你放各家門閥世家的人離開燕京城開始,我大概就看出一點你的心思來。你是想讓這朝堂內外所有反對你的人,趁著這次的事情全部浮出水面,讓你做到心中有數,日後好逐一收拾。老夫說的對不對?”
林牧微微一笑道:“老爺子果然厲害,看出來了我的想法。不過我這人一向比較怕麻煩,逐一收拾他們那不是我的風格。既然他們這次組團來惹我,那也正好遂了我的願望,省的我以後那麼麻煩了。”
楊崢大驚道:“牧小子,你不會是打算要將這八家聯軍給一網打盡吧?”
林牧笑道:“人家盛情難卻,帶著這麼多人來做客,那我肯定得好好地招待他們啊。我這人最是好客,見不得他們還要大老遠的趕回去,所以就打算將他們全部留下了。”
楊崢看著一臉從容自若的林牧,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雖然林牧每次都能給他製造驚喜,但是隨著驚喜越來越多,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牧小子,老夫知道你肯定有什麼厲害的底牌還沒有拿出來。但是這次的叛軍可有十萬啊,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啊。”
楊崢知道林牧不會告訴自己他的底牌和詳細的打算的,所以也就識趣了沒有追問,但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放心吧,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做過沒把握的事情。對付叛軍的事情交給我就行,您老人家負責維持朝廷的穩定,保護好皇帝和太后還有霜兒他們。咱們爺倆兒聯手,一內一外,將這大燕給料理的明明白白。這一次爭取一次性將大燕這座破屋子裡那些沒用腐朽的瓶瓶罐罐,破破爛爛給收拾趕緊,免得日後還要蹦出來膈應人。”
楊崢聞言,也就不再多說,帶著人返回了皇宮。
從今天內侍刺殺林牧這件事就可以看出,外面的十萬叛軍只是明面上的敵人,而朝廷皇宮裡面還有不知道多少隱藏的敵人。
將這些隱藏的敵人揪出來的重要性一點不亞於城外的戰事。
那些人能夠派人刺殺林牧,也就有可能刺殺皇帝和他,所以他必須親自坐鎮,將皇宮內外重新梳理一遍。
就跟林牧說的一樣:打掃乾淨屋子才好做飯、
楊崢雖然回了皇宮,但是群臣卻依舊留在了城牆上。
這時城下的裴氏人馬之中有一騎越眾而出,來到一箭之地之外向城頭喊話:“我家將軍是北海裴氏裴敏裴大公子,奉討賊聯軍盟主崔盟主之命擔任聯軍先鋒官。我家將軍有好生之德,不忍見燕京城血流成河,無辜慘死,所以敬告朝廷各位大人。只要諸位誅殺林賊,還我大燕朗朗乾坤,崔盟主就會罷兵息戰,不使諸位遭受池魚之殃。還請朝廷諸公切莫自誤。”
喊話的人嗓門不小,而且手中還拿著一個喇叭,城樓上的人倒是聽得清清楚楚。
很多人聽著都將目光投向了林牧的方向。
他們當然不敢真的去聽信叛軍的話去對林牧動手,那純粹是找死。
這城頭上全是黑衣黑甲計程車兵,這些人都是林牧的嫡系人馬。他們要是稍微有點異動,不用林牧吩咐,這些士兵都能將他們剁成肉泥。
更別說他們每個人身旁都站著兩名甲士,美其名曰是保護他們的安全,其實就是在監視他們有沒有什麼異常。
那喊話的裴氏士兵說完,撥轉馬頭正要返回本陣,卻突然聽到腦後傳來一陣風聲,心中警兆突生。
但是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一支箭就從他後心射入,從前胸冒了出來。
甚至強大的力道將他直接從馬上帶飛了下去,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只剩下受驚的坐騎奔向了己方陣營。
林牧放下手中的鷹首弓,冷笑道:“你以為自己躲在一箭之地外就安全了嗎?要戰就戰,何須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