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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破局(二)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那個侍衛身上,只見他從懷裡掏出個金累絲香囊,“皇上,這香囊就是景嬪娘娘贈予奴才的定情信物。”

那香囊瞅著倒是精緻,正中繡了對戲水的鴛鴦。

“你有何證據證明這香囊是景嬪所繡?”裴時裕的表情有些古怪,“這香囊是她親手交予你的嗎?”

“不是,是景嬪娘娘身邊的宮女轉交給我的。”

淳貴人拿腔拿調地說,“這倒也不奇怪,若是景嬪親手給你,未免太過顯眼。這樣的事,自然是要掩人耳目的。”

白如馥涼涼地看了淳貴人一眼,怎麼覺得自行宮回來後,淳貴人是越發蠢了。

“拿香囊給你的那個宮女現下可在此處?你能否認出?”妍妃只當沒聽到淳貴人的話,只想著要把那幕後黑手抓出來。

那侍衛聞言目光在眾人身上逡巡了一番,指著白如馥身後的入畫叫喊起來,“是她!就是她將這香囊交給奴才的!”

“你可看清楚?”裴時裕語氣森冷,“若是有半句虛言,朕要了你的狗命!”

“千真萬確!絕對就是那位姑娘!奴才不可能認錯的!”

淳貴人一聽心中大喜,臉上卻硬擠出一抹惋惜,“景嬪姐姐,你好糊塗啊!身為天子嬪妃,怎麼能做出這等淫賤之事,這可是要掉腦袋的死罪啊!”

“人都沒審完,你急什麼?”白如馥覷了她一眼,“還是你巴不得這個人就是本宮,必要趁此事除之而後快。”

琴絳被噎了一下,訕訕,“姐姐這是什麼話?只是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姐姐還是別抵賴了。”

“本宮抵賴?”白如馥冷笑一聲,走到那侍衛面前,鎏金的護甲微翹,伸手抬起眼前之人的下巴,“你說本宮傾慕於你?還要.....與你私通?”

眼前的女子美豔得不可方物,而那跪著的侍衛雖說也還算清秀,可這麼一對比,竟是連給景嬪提鞋都不配。

景嬪是瞎了眼才會瞞著皇上去跟一個相貌普通的侍衛私通,這強烈的對比讓周圍的人都捂著嘴笑了起來,就連裴時裕的表情都有幾分滑稽。

“這也說不準吧,說不定景嬪就是喜歡這樣的呢?”淳貴人面色不好,早知道就找個更俊俏的侍衛了,“山珍海味吃膩了,總要嚐嚐清粥小菜。”

“你——”白如馥的護甲刮過那侍衛的臉,留下一道微腫紅痕,“這香囊裡頭是什麼?”

“這香囊裡頭是一些草藥......景嬪娘娘得知我夜晚總是難以入睡,便幫我調配了這一個安身香囊,我收到後,便日日掛在身上........”侍衛每每對上白如馥的眼神,都會心虛地支吾躲閃。

“查清這事不難,”白如馥懶得跟越發不長腦子的淳貴人在這浪費時間,“蘇公公,可否勞煩您請太醫來一趟?”

裴時裕點了個頭,蘇如海一溜煙兒地跑了。

“讓太醫分辨分辨這香囊裡放了些什麼?再查查最近誰去太醫院領取過這些草藥,不就真相大白了嗎?”白如馥對上淳貴人的眼神,發現裡面夾雜著的慌亂。

其實也不能怪淳貴人傻,若今日真是白如馥被捉姦在床,眼見為實,皇上的怒氣足以讓景嬪沒有連開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那侍衛拿出的證據,已經是淳貴人留的一手了。想要再添把火,把景嬪壓得死死的,不能翻身。

可這局,從白如馥完好無損開始就不受控制了。

“這.....查出來也不能說明什麼吧....許是景嬪從家裡就帶來這些東西呢?”淳貴人有些著急。

“那便去查入宮時的物品登記,總歸有跡可循。”白如馥半點不虛,這盆髒水她是不可能接的。

淳貴人不說話了,只焦躁地摸著肚子,不時還看一眼皇上的表情。

太醫院離這不算太遠,蘇如海很快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太醫院院首袁正佳。

“微臣給皇上和各位娘娘請安。”

裴時裕一揚下巴,“去,瞧瞧那香囊裡頭有些什麼?”

袁正佳領命,從跪著的侍衛手裡接過香囊,開啟細細檢視。

一旁的淳貴人坐立難安,這香囊是她叫喜兒繡的,裡頭的東西也是根據尋常人家制作安神香囊的草藥來放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

“回皇上,這香囊裡頭是酸棗仁、合歡花、首烏藤、茯神,柏子仁.....茉莉、艾葉、蒼朮、肉桂打成的粉末。”

“那就勞煩蘇公公看看記檔,近日有誰去太醫院領了這些東西?”白如馥微微含笑,柔聲道。

“是。”蘇如海立刻翻找起來。

只有白如馥注意到淳貴人那比紙還白的臉,眸光流轉,目露擔憂,“淳貴人這是怎麼了,可是不舒服,小臉怎麼這樣白?”

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淳貴人身上,她只能擠出一抹笑,“皇上,嬪妾是有些不舒服,能否.......”

“皇上!找到了!”蘇如海將那冊子端到裴時裕眼前,“皇上您瞧,這個月有好幾個主子都領取過這些藥材中的其中幾味......”

還沒等淳貴人鬆口氣,便聽蘇如海繼續道,“但只有明光殿領了這所有的藥材。”

裴時裕看了淳貴人一眼,又低下頭去看蘇如海指的那處,“嗯.....確實如此....”

淳貴人大驚,由喜兒扶著走到皇上面前,緩緩下跪,這次皇上沒有看在她懷孕的份上讓她起身。

她咬咬牙,“回皇上的話,臣妾之所以會讓人去領取這些草藥,是因為近來臣妾因這肚子裡孩子的緣故,半夜總睡不好,”說著,摸了摸自己的孕肚,淚眼汪汪地看向裴時裕,“所以才會想著這些草藥安神最是好,不能證明此事是我做的呀,皇上.....”

裴時裕神色有所鬆動,但目光裡仍夾雜著懷疑。

“皇上,恕微臣多嘴,這些草藥有孕者是不能使用的啊......”袁正佳上前一步躬身道,“若孕婦使用了這些草藥,輕則胎動異常,重則導致小產啊。”

淳貴人聞言,滿腦子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裴時裕靠近淳貴人,捏起她的下巴,“有孕還讓人去太醫院領這些傷胎的草藥,若是自己使用,你早該覺得身子不適了。可朕怎麼覺得你並無異樣,反而精力充沛,能夠在這搬弄是非?!”

說著用力將她的臉撇到一邊去,“或者說這一切,本就是你的一場算計?”

淳貴人淚如雨下,匍匐在地,“皇上,真的不是臣妾所為啊!.......臣妾是在御花園偶遇皇上,聽到太監稟報才跟著皇上來到此地的啊!皇上!”

喜兒也跪在一旁,跟著主子磕頭,“皇上!小主真的不會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的,求皇上相信小主。”

那侍衛見了生怕暴露,趕緊咬死了白如馥不鬆口,“真的是景嬪心悅於我......”

“啪!”

那侍衛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如馥一巴掌扇歪了去。

女人壓低身子,抬起他的下巴,笑得親切,卻如同森森惡鬼,“噓!你若再敢往本宮身上潑一句髒水,本宮就讓人拿刀將你的嘴巴滑開,從這——”

利甲從他的嘴角劃到耳根,“——劃到這.....你覺得如何啊?”

突然女人捏著絹帕,捂住嫣紅的唇,“若是你覺得這樣不好看,本宮再讓人將它縫起來,瞧,本宮對你多好啊~”

侍衛嚇得差點失禁,連忙磕頭如搗蒜,“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是淳貴人用我家人威脅我做這事,香囊和娘娘身邊宮女的畫像都是她給的!娘娘!若是我不做,她便會要我雙親的命啊!”

皇上腳邊的淳貴人聞言,一臉震驚地轉過頭,惡狠狠瞪著那侍衛,“胡言亂語!我何時讓你做這事了!”

反正都招了,倒不如吐個乾淨,“您賞奴才的那盒子金銀珠寶,還藏在奴才床底——”侍衛梗著脖子說道,眼睛卻是不敢看向淳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