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殷芙遮得嚴嚴實實，霍聞野才下床。
他猛地拉開陽臺窗簾，貼在玻璃門上的霍聞焰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草。
大哥的臉色好嚇人。
霍聞焰視線一瞥，望向床上。
殷芙整個人裹在被子裡，只露出半張嬌豔欲滴的俏臉。
再看他大哥，西裝外套早就不知道扔在哪裡了，襯衫釦子崩開，清晰可見衣領下肌理分明的有力線條。
凌亂又曖昧。
霍聞焰在心裡忍不住又飆了一句髒話。
他千防萬防，差點又沒防住。
還好，爺爺站在他這邊，會幫他一起破壞大哥和殷芙。
“剛才揍你揍得不夠疼？”
霍聞野隔著玻璃門，神色暗冷，帶著一股躁氣。
“大哥，這是爺爺的意思。”
霍聞焰有了後盾撐腰，有恃無恐，說得理直氣壯，“更何況，你現在是不顧殷芙的身體安全。你根本就沒把她當回事。”
他說得很大聲，有意讓殷芙也聽見。
霍聞野不禁勾了下薄唇，冷冷一笑：“我不把她當一回事，那你把她放心上了？”
霍聞焰大言不慚：“沒錯，我會比你對她好。你一個即將訂婚的人，能給她什麼幸福？”
殷芙在床上聽得彎了彎唇角。
霍三少彷彿是她的嘴替。
有些話，她自己不方便說，沒想到他替她說了。
霍聞焰見他大哥沒出聲，得意地敲響玻璃門，“大哥，你開門，我要進去看看她。”
霍聞野冷冷地眯了眯眸子，唰一聲關上窗簾。
爺爺以前為了讓他們三兄弟之間更親近，特意安排他們住在相鄰的三個房間。
阿焰有翻陽臺的習慣。
看來他該讓人砌堵牆，把陽臺兩邊封死。
此刻房間外面，管家成叔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他是霍老爺子的心腹，不完成老爺子的命令是絕對不會走的。
霍聞野走到床邊，摸了摸殷芙的臉頰，低沉道：“先讓醫生替你做檢查，晚點再收拾你。”
殷芙眨了眨眼睛。
他恐怕沒機會收拾她。
很顯然，霍老爺子今晚橫插一腳，就是知道她吃了那種東西，怕她和霍聞野又滾床單，自此糾纏個沒完。
霍聞野走去開門。
成叔和女醫生一直等在外面。
“大少爺。”
房門一開，成叔就恭敬地道，“醫生要為殷芙小姐做檢查，您不太方便在場。”
這是請霍聞野離開的意思。
霍聞野不由地低聲冷笑，爺爺插手管得太寬了。
“我爺爺現在在哪裡？我找他談談。”
成叔畢恭畢敬：“老爺子在書房。”
霍聞野回頭，眯眸望了房內一眼，陽臺上還有個隱患。
他得派人上來把隱患關起來。
成叔心思通透，已經想到這一層，“大少爺放心，殷芙小姐的房間只會有女醫生和女護士，我立馬安排人來清理不該在場的人。”
霍聞野冷冷頷首，這才走出房間。
他也是時候和爺爺好好談一談了。
霍聞野一走，房內壓迫性的氣息好像瞬間就消散了。
霍聞焰還在陽臺敲玻璃門：“殷芙，你怎麼樣？我大哥沒對你做什麼吧？”
殷芙啼笑皆非，輕咳了兩聲，清聲回道：“你們來得及時。”
破壞得很及時。
她第一次見霍聞野忍得這麼難受。
雖然她也難受，但能看到霍聞野這種臉色，也算值得了。
“那就好！”
霍聞焰鬆了口氣。
他又敲門，“你開一下陽臺的門，我進來陪你。”
殷芙心想，他真是不怕揍，這種話居然還跟說。
霍聞焰沒等到殷芙的回應，乾脆翻回自己的陽臺，從房門走出去，來到隔壁這間的門口。
他正要進去，身後突然來了兩個黑衣壯漢。
“三少爺。”
粗啞的一聲，嚇他一跳。
霍聞焰沒好氣地回頭：“幹什麼？”
兩個壯漢很有禮貌地鞠躬，然後動作快如閃電，一左一右押住霍聞焰的兩隻手臂。
“三少爺，醫生檢查完之前，您不能進去。”
殷芙聽著外面的動靜，等女醫生給她抽血。
之前霍聞焰帶她去過醫院，已經驗過一次血，沒查出什麼異常。
應該就是普通的那種東西。
霍老爺子非要搞這麼大的陣仗，不見得是關心她身體，只是想分開她和霍聞野罷了。
而這時的書房，霍聞野和霍老爺子正在對峙。
“爺爺，你管得太多了。”
霍聞野語氣不悅，“我已經不是小孩子，我有自己的生活。”
霍老爺子拄著柺杖，咚一聲重重敲擊在地板上：“從小到大，我是怎麼教你的？萬事以集團利益為重。你想玩女人可以，但不能影響到大局。”
霍聞野皺眉：“影響到什麼大局？我並沒有打算為了殷芙取消和溫家的聯姻。”
霍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你對殷芙這個丫頭的在乎，是不是已經超出該有的程度？你忘記你父親的前車之鑑了？”
當初，阿野的父親喜歡上貧民窟的那個女人，林嬌。
最開始也說只是玩玩而已。
但後來呢？
搞出了一個私生子，逼瘋了正室老婆。
阿野母親選擇在霍氏集團頂樓跳樓自殺，就是一種報復。
那次事件後，霍氏股價大跌。
阿野母親的孃家開始對霍氏進行商業狙擊。
所有這些，都是因為一個女人引起。
“阿野。”霍老爺子放緩語氣，語重心長地道，“你是無可挑剔的霍氏繼承人。一直以來，你都做得很好。千萬不要為了一個女人，重蹈你父親的覆轍。”
霍聞野沉眸不語。
母親死的時候，他已經十六歲。
那段時間，整個霍家陷入了窒息般的陰影之中。
父親每天頹喪酗酒，阿焰阿璟兩個弟弟經受不住喪母之痛，一個自閉一個抑鬱。
他當時才剛接手霍氏集團，本就千頭萬緒，焦頭爛額，偏偏又被外公一家惡意狙擊。
那段時光，是霍氏集團的至暗時刻。
也是他的至暗時刻。
他咬著牙，拼死熬了過來。
霍老爺子見霍聞野陷入沉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野，你肩上揹負的是霍氏的榮耀。風花雪月這種事，玩一玩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