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管我的事？”林聞嶼忽然問。

殷芙微微一頓，沒有馬上回答。

她最初，自然是因為攻略任務，為了能夠回家見父母，才偷偷幫助林聞嶼。

但時間久了，她真的替林聞嶼感到可惜。

如果他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就能夠正常考大學。他會是校園裡意氣風發的少年，飽受女孩喜愛的風雲人物。他會有遠大的前程，為社會和國家做貢獻。

只因為他投錯胎，一切都不一樣了。

“如果我說，我是出於同情，你會覺得被羞辱了嗎？”殷芙放輕語調，真誠地道，“我不想看到一個本應有錦繡前程的少年，墮入歧途。”

林聞嶼嗓音暗啞地低笑了一聲，苦澀而自嘲。

錦繡前程？

她怎麼會覺得這四個字和他有關？

他這樣的人，從出生開始就是一個錯誤。他不會有未來。

“你不要再同情我。”林聞嶼收斂起嘴角的弧度，神情冷淡下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欠你的東西，將來有機會，我會還你。”

他說得疏離冷冰冰，好像在這一刻要與她劃清界限。

殷芙張口欲言，林聞嶼冷聲打斷她，“我最討厭被人憐憫，彷彿我是什麼卑賤可憐的乞丐。收起你的聖母心，那隻會讓我覺得噁心。”

殷芙一怔。

這些話，很久沒聽過了。

三年前她剛開始幫他的時候，他滿身戒備，就是這樣敵意的態度。

但最近已經不同了，他態度軟化很多，願意接受她的靠近。

林聞嶼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譏誚地扯了扯唇角，“你知道我為什麼肯接你電話，肯和你說這麼多話嗎？”

殷芙順著他的話問，“為什麼？”

林聞嶼眸色無溫，猶如沒有情緒的機器人，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道，“因為你是霍聞野的女人，如果我能拿下你，就能傷害他。我本來想玩這個遊戲，但現在我沒有心情了。”

殷芙凝視他，“你說真的？”

林聞嶼斬釘截鐵地道，“是。我看到你就覺得噁心，如果不是為了報復霍家，我一句話都懶得和你說。”

殷芙心口一陣堵。

這麼難聽的話，任誰聽了都難受。

但她不信。

他的態度變得太突然了。

林聞嶼緩緩皺起眉頭，露出厭煩的表情，“從這個門出去之後，橋歸橋，路歸路。欠錢我會還，但你這個人，我不想再看見了。”

他轉身，走向儲物室的門。

殷芙一個箭步追上來，扯住他後背的衣角，“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還是要送你去港城。如果你不配合，我就用強硬的手段。”

林聞嶼回頭，厭惡的表情更濃重，“你怎麼這麼不要臉？我說的不夠清楚嗎？我只是想玩玩，用賣慘的方式拿捏你，好讓霍聞野知道，他的女人我想搶就能搶。”

殷芙揪著他衣角的手忍不住攥緊。

他越說越過分了。

明明是一張猶帶青澀的少年俊臉，卻故作老練地說著這些惡意的話。

“既然你想要搶，那你就搶到底。”殷芙緩了緩情緒，鬆開手，勾唇輕輕一笑，“這個遊戲，你有本事就繼續玩下去。”

林聞嶼身形隱隱一滯。

她還不和他決裂嗎？

他已經說得足夠惡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