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聞璟拿過殷芙的手機，重新放入她的包包，“一件襯衫而已，我替你賠給我大哥。”
殷芙遲疑地問，“這樣合適嗎？你大哥會不會覺得我很沒有禮數？”
霍聞璟微微眯眸，不動聲色地試探，“你怕我大哥覺得你不好？”
殷芙點頭，“嗯。”
霍聞璟心底似有一股冷風掠過，涼颼颼的感覺令他不自覺地沉下臉色。
他不再說話，大步往前走去。
殷芙跟在他身後，沒有解釋的意思。
兩人之間異常沉默，氣氛凝滯得讓人喘不過氣。
拐角的街頭有一家藥店，霍聞璟走進去，買了一些消毒藥品和紗布。
殷芙靜靜地跟著他。
“到車上，我幫你處理傷口。”
結完賬，霍聞璟終於開口。
“好。”
殷芙嫣然一笑。
霍聞璟看著她明豔甜美的笑容，心裡感覺更加堵塞。
今晚他原本打算和她試試更進一步的發展，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
殷芙隨他到停車位，上了車。
霍聞璟開啟車內的燈，沉默地幫她塗碘伏，再貼上一小塊醫用繃帶紗布。
殷芙忽然開口，輕輕地說道：“剛才酒吧裡騷動的時候，我希望你在我身邊。”
霍聞璟抬起眼，目光落在她漂亮的小臉上。
殷芙纖長的睫毛微垂，聲音低了下去，“但你忙著保護你的青梅。既然你心裡已經有人了，又為什麼要一次次約我？”
她因為低垂著頭，一縷髮絲散落下來，在她唇邊。
霍聞璟的視線不由自主，跟著那一縷髮絲，也落到她的唇瓣上。
剛剛，如果不是溫顏突然闖入，他已經嚐到了這張櫻唇的滋味。
“淺淺，我不想騙你。”霍聞璟低沉地道，“我以前確實喜歡過她。”
殷芙不禁抬起頭，眨了眨眼，等他繼續說下去。
“她和我大哥快要訂婚了。”霍聞璟頓了頓，留意她的神色，見她沒有生氣，才接著說，“我在學著放下那份習慣。”
殷芙有點驚訝的“啊”了一聲。
沒想到，霍二少會對“姜淺”這麼坦白。
是對她敞開心扉，又或是一種表達誠意的手段？
殷芙覺得應該是後者。
“淺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霍聞璟眸光隱有灼熱，盯著她，沉聲道，“我想和你有新的開始。”
“怎麼開始？”殷芙輕幽地嘆了口氣，“每當她出現的時候，你就拋下我的那種開始嗎？”
“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霍聞璟說得似乎很認真。
殷芙卻不以為然。
男人的保證，聽聽就算了。
霍聞璟現在想得到她，自然什麼話都說得好聽。
等他真的得到她之後，就未必會珍惜了。
“那，下次看你表現。”
殷芙彎了彎唇角，明眸燦爛。
她的笑容總是極具感染力，霍聞璟心頭的鬱氣消散了一些。
他換了個話題，“今晚沒有喝盡興，我們換一家酒吧繼續？”
殷芙抬起貼著紗布的手背，巧笑倩兮，“我現在是傷患，不宜喝酒。”
霍聞璟微微揚起唇角，“好，我現在就送傷患回家。”
他啟動車子，還沒踩下油門，忽然有人敲了敲他的車窗。
他側眸一看，竟然是溫顏。
霍聞璟降下車窗，“顏顏，你怎麼沒和我大哥一起？”
他剛才把她安置好了，讓她等安全了去找大哥。
照理說，她心繫著大哥，會急著去找他。
“阿璟，你要送姜小姐回去嗎？”溫顏彎腰，看著車內的兩人，“能不能也送送我？”
殷芙坐在副駕駛座，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霍聞璟。
霍聞璟似有所感，轉頭對上她的眼眸。
她只是笑，並不說話。
霍聞璟被她笑得有些無奈，他回頭對溫顏說道，“我大哥呢？你和他一起來的，他不送你？”
溫顏有些難過地道：“他臨時有公事，急著走了。”
其實是她讓霍聞野先走的。
她要看著阿璟。
阿璟的愛，她從沒打算分給別的女人。
“姜小姐，你不介意吧？”溫顏一邊說著，一邊拉了拉後座的車門。
車門是鎖著的。
殷芙沒回答，只是含笑看著霍聞璟。
霍聞璟幾乎是慣性的，開啟了車鎖，溫顏順勢就坐進了後座。
等霍聞璟反應過來，他才發覺自己動作比腦子更快，彷彿多年被馴養的本能。
“阿璟，你先送姜小姐吧，我不著急。”
溫顏語氣體貼地道。
“不用，我也不著急。”殷芙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清甜帶笑，“我和霍律師等會兒還有一點事要聊。”
溫顏狀似驚訝，“你們還沒聊完嗎？我以為你們已經談完正經事了。”
殷芙悠然地回道，“霍律師今晚沒喝盡興，或許我們還要再小酌一下。”
溫顏更加驚訝的樣子，看向霍聞璟，“阿璟，是我打擾你們了嗎？”
這不明擺著的事嗎？
殷芙在心裡腹誹，但她沒有明說，也看向霍聞璟。
兩個女人的視線都聚集在自己身上，霍聞璟感到一種陌生的無奈。
他試圖把兩碗水端平，回答溫顏，“不打擾，顏顏，我先送你，比較順路。”
溫顏聽到這個答案，皺了皺眉。
這麼說，阿璟和這個姜淺還要去喝酒？
什麼事，必須喝著酒談？
“姜小姐，你是有官司上的事情諮詢阿璟嗎？”溫顏調整了表情，語氣親切地道，“阿璟在專業上非常厲害，法律相關的問題你儘管問他。”
殷芙怎麼可能聽不出她在套話，笑了笑，回道：“我沒有什麼法律問題要問的。”
溫顏面色隱隱陰沉。
不是公事，那就是約會。
這個姜淺，手段不簡單，竟然能把阿璟約出來喝酒。
恐怕是想嫁豪門想瘋了。
“霍律師。”殷芙坐在副駕駛座，側了側腦袋，看著霍聞璟，“我有點懷念，上次跨年夜，你在我家吃炸雞喝啤酒。要不我們今晚再點個外賣？”
霍聞璟手握方向盤，抽空看了她一眼。
她晶亮的眼眸明晃晃寫著“故意”。
這個邀約，她分明就是想氣溫顏。
“跨年夜？”溫顏一詫，回想起那晚，她給阿璟打過電話。
當時，他在這個女人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