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倩在醫院裡給未來的公公劉東來打去了電話,正在開會的他連忙請了假,帶著媳婦往醫院趕去。
他們在醫院的骨科病房看到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醫生告訴劉東來,他們的兒子右手腕骨裂,左肋骨摔斷了兩根,現在已經打上了石膏。
劉東來的媳婦薛雲清一看兒子的慘狀,頓時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由於從小到大對兒子的驕縱,劉少康沒少給他們惹麻煩。
但每次無論趙少康在外面捅了什麼簍子,都有他這個當官的爹出面替他擺平。
薛雲清咬牙切齒的對丈夫道,“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把我兒子打成這樣,你一定要替我兒子報仇,你現在就給警察局打電話!”
“你以為警察局是給我們家開的?等我瞭解清楚情況再說!”
劉東來臉色鐵青,他問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準兒媳,到底是誰把他的兒子打成這樣。
李冰倩哽咽著把今天在百貨大樓的事情向未來的公公複述了一遍。
說打人的是他們原先青知點上一個剛回城的知青,但是她隱瞞了她曾經和丁曉的過往。
醫院院長一聽說市政府的劉主任來了,馬上顛顛兒的跑了過來。
因為他正和衛生系統的幾個人競爭市衛生局長,此時正好是巴結這位劉主任的絕佳時機。
“令郎的傷問題不大,沒有傷及內臟,您放心吧劉主任,我們醫院一定全力救治!”
“不過話說回來,傷筋動骨100天,出院後令郎還是要在家裡休息三個月為佳!”
望著滿臉諂媚的院長,劉東來知道他有事兒有求於自己。
“那好吧,到你的辦公室裡去,說一說具體的治療方案!”
院長正巴不得有個單獨和劉東來接觸的機會,一聽這話連忙彎下了腰道,“太好了,歡迎劉主任蒞臨我院指導工作,您請!”
說著他頭前帶路,領著劉東來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東濱市有三家二甲醫院,外加一個市中醫院。
前段時間衛生局長因患病去世,由誰來補這個空缺,成了這幾個院長們急不可耐的頭號公關使命。
院長把劉東來讓進醫院的會客室,然後把門反鎖上。
他掏出鑰匙,開啟保險櫃,從裡邊取出了一個緞面包裝的禮盒。
“劉主任,這是10年前我一個東北的同僚送給我的,放在我這兒沒啥用,還請劉主任笑納!”
劉東來開啟盒子一看,裡面躺著一條大約六兩重的長白山野生人參。
都說人參七兩為參,八兩為寶,但那都是百年不遇的罕見之物。
眼前這條六兩重的野生山參,也是價格不菲的寶物。
“你這是…?”劉東來明知故問道。
“不瞞你說劉主任,我在這個院長位置上待的時間也不短了,您看能不能讓我再進步一下!”
官場人說話就是令人難以琢磨,行賄買官大言不慚,人家叫再”進步”一下。
劉東來馬上明白了,他想到了衛生局長那個空缺。
他搔了搔頭髮,面似為難道,“這個事嗎多少有點難度?你知道那幾個院長現在都虎視眈眈盯著這個位置呢!”
“當然當然,要不我怎麼能敢麻煩您劉主任呢!”
“那好吧,我回去試試,在常委會上,我到時候幫你提一下!”
“這太好了,就等您這句話了,一旦我競選成功,將來東濱市衛生系統就是您劉主任說了算!”
說完他用一張報紙把裝人參的盒子包了起來,遞給了劉東來。
劉東來的岳父曾經是是省經貿委的副主任,過幾天就過生日,他正愁沒有像樣的禮物送呢,這根人參幫了他的大忙。
因為他也想依靠岳父的老關係,幫助自己”進步”一下。
走出接待室,他又來到了兒子的病房,此時有兩個警察正在詢問兒子,做著筆錄。
原來院長把他領走後,他的媳婦薛雲清立即就給派出所打了電話。
所長一聽說市府辦公室劉主任的兒子被人打成重傷,迅速帶著兩個警察趕到了醫院。
當警察詢問李冰倩時,她唯唯諾諾的只說認識打人者,其它的事兒沒有多說,唯恐言多必失。
因為他跟劉少康談戀愛,隱瞞了曾經在知青點上和丁曉相戀三年的事實。
警察做完筆錄後,對劉東來夫婦說,“你們放心,我們現在就去百貨大樓瞭解情況,相信那兒也有不少目擊者,到時我們肯定會秉公處理!”
說完後警察下樓離開了醫院。
收拾完劉少康後,丁曉一直在百貨大樓沒走,他知道警察很快就會過來了解情況。
因為剛才有顧客認出了劉少康是市府劉主任的兒子。
大夥一聽剛才打的是當官家的闊少,都不吭氣了,包括那個叫罵的最兇的女營業員,也恢復了日常的營業狀態,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看到此情此景,丁曉暗道,現在真的是人心不古啊,你好心好意幫了她,現在她卻立刻躲在了幹岸上。
百貨大樓的經理勸丁曉躲躲,丁曉一聽,滿臉不屑道,躲,我為什麼要躲?是他挑釁在先,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一刻鐘後,一輛北京212吉普車鳴著警笛開到了百貨大樓門前。
車上下來了兩個警察,徑直向裡走去。
站在門口的丁曉伸出胳膊攔住了他們道,“警察同志,是不是因為剛才的打架而來?”
兩個警察簇著眉頭看著丁曉道,“是啊,我們是為打架的事兒過來的,你是誰?”
“我就是那個打架的,在這等你們半天了!”
“嗯?是你,那好吧,跟我們走吧!”說完,其中一個警察從腰間解下了一副手銬,給丁曉戴在了手腕上。
站在一旁的劉小山一看警察把丁曉抓走了,立馬嚇哭了。
丁曉安慰道,”別哭小山,你先自己回家,千萬不要告訴家裡人今天發生的事兒,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回去的,媽要問起就說我被朋友找去了!”
劉小山含淚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大哥!”他現在從心理上已經接受了丁曉就是自己的親哥哥。
丁曉坐著警察的吉普車,來到了市中心的城區派出所。
一下車他就被一個警察推搡著帶進了詢問室。
丁曉看到走廊裡還有幾個流裡流氣的小青年,被銬在了走廊的暖氣管子上。
詢問他的是一個臉上有絡腮鬍子的中年警察,名叫鄭德仕。
他讓丁曉坐在一個小方凳上,然後開始了詢問,旁邊有一個女警察在做著記錄。
丁曉把今天所發生的情況都做了如實的說明。
“你知道你打的是誰嗎?”鄭德仕厲聲問道。
“我打的是一個行兇作惡之人,我管他是誰呢!”丁曉的回答中充滿了冷漠。
“看來不給你上點手段,你還是老老實啊!小子,你是第1次到這種地方來吧!”說完鄭德仕從桌邊抄起了一根膠皮警棍。
就當他提著警棍接近丁曉時,突然丁曉的目光中發出了令人駭然的戾氣。
鄭德仕頓時渾身一抖,手中的警棍跌落到地下,緊接著他的心臟咚咚跳個不停,猛的踉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