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寒意瞬間順著手臂向上蔓延,眨眼間就傳遍了他的全身。
剎那間,陸堂只感覺自已彷彿置身於一個冰窖之中,周遭的空氣都好似被凍結。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牙關也開始打顫,然而,他心中的那股倔強與好奇卻愈發強烈,驅使著他繼續。
陸堂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衝著羅閻開口喊道:“羅老大,可以開始了!”
羅閻心領神會,當即衝著不遠處人群使了個眼色,很快就有一個男人快步跑了出來,正是之前陸堂遇到的馭鬼者,騙人鬼程風。
“開始吧!”
程風深吸一口氣,眉宇之間有著難以掩飾的緊張。
直面厲鬼是需要勇氣的。
陸堂調整心神,緩緩開啟了黃金箱子。
箱子開啟的瞬間,一股黑色的霧氣從裡面洶湧而出,那霧氣如同有生命一般,扭動著、翻滾著,似乎想要掙脫束縛。
緊接著,一個虛幻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那身影似人非人,身形扭曲,四肢比例怪異,頭顱大得有些畸形,一雙散發著血紅色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陸堂,彷彿要將他的靈魂看穿。
“快!”羅閻在一旁大喊,神色緊張到了極點。
雖然不是他要駕馭,但是羅閻也深知這隻鬼的恐怖,一旦失控對於整個十字鎬來說都是極大的打擊。
在他一句話說完後,程風幾乎是一個箭步上前,雙眼處青筋暴起,死死盯著那團黑霧,嘴裡不斷髮出重複的低語:“你已被關押!”
“你已被束縛!”
“你終會被駕馭!”
那陰冷的話語就像是厲鬼在說話,程風整個身子也開始輕微顫抖。
那團黑霧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就好像整個身軀都被慢放了一樣,隨著整個程度的加深,程風身體的顫抖也愈發劇烈。
陸堂大氣不敢喘,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變故。
就在這時,傀儡鬼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那聲音猶如利刃,直直地刺向陸堂的腦海,陸堂只覺得腦袋一陣劇痛,彷彿有無數根針在扎。
“接觸厲鬼,嘗試駕馭!”
羅閻在一旁大聲喊道。
不說別的,到了這個關頭,他也希望陸堂可以駕馭這隻鬼,要不然麻煩就大了。
隨著一句話落下,他趕緊帶著程風、玲瓏快速離開了暗室,將整個暗室的門鎖住,隨著一陣操作,暗室的牆壁緩緩開啟,那是一面用特殊材料做成的玻璃,裡面同樣鑲嵌了黃金。
或者說整個暗室四周的牆壁都鑲嵌了一層金板,一群人隔著玻璃死死盯著陸堂,想知道結果如何。
隨著陸堂雙手接觸到那隻鬼,這場駕馭開始了。
最直觀的感受是,全身近乎麻木,刺骨的寒意讓他陸堂覺得他並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死去許久的屍體,緊跟著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眼前的景象也漸漸扭曲。
恍惚間,他看到了一些特殊的畫面。
那是一片荒郊野外,黑暗之中浮現無數道竄動的身影,那些人身形消瘦、面板乾枯、神情麻木,一個個邁著機械般的步伐往不知名的方向去了。
湊近看才明白,那些根本就不是什麼人,而是鬼!
上百隻鬼聚在一塊,仿若遊行。
低聲的嗚咽,骨頭的脆響,毛骨悚然的哀嚎,零碎的腳步聲,掀起的陣陣陰寒,無一不讓人肝膽欲裂。
陸堂的意識還很清明,但是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腦海中多了一些東西,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想要擠進來,想要佔領他的意識,他並沒有就此沉淪,他咬著牙,集中全部的意志力,試圖抵禦傀儡鬼對他意識的入侵。
在意識的戰場上,陸堂與傀儡鬼展開了激烈的交鋒。
傀儡鬼不斷地衝擊著陸堂的意識防線,試圖找到一絲破綻,將他完全掌控。
而陸堂則憑藉著頑強的意志,一次次地將傀儡鬼的攻擊抵擋回去。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陸堂不知道這場意識之爭持續了多久,只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隻鬼的進攻並沒有那麼強烈了,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影響。
不僅如此,就連他的意識似乎又回到了鼎盛時期。
暗室外,程風虛弱的跪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體內劇烈躁動讓他有些難以把控。
騙人鬼對人的作用還是更明顯一些,至於騙鬼則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陸堂與鬼的爭鬥還在繼續,終於在一次激烈的碰撞後,陸堂抓住了機會,集中全部的精神力,向著傀儡鬼的核心意識衝去。
他的意識如同一個閃耀著光芒的利刃,狠狠地刺向傀儡鬼。
黑色的霧氣也變得稀薄了許多,傀儡鬼的反抗越來越弱。
“老大,快看!”
透過玻璃,玲瓏發出一聲驚呼。
只見那團霧氣徹底消散不見了,整個暗室內只剩下了陸堂一個,那股陰森的感覺也隨消散。
陸堂長舒一口氣,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汗水溼透了他的衣衫。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和興奮。
羅閻眼神複雜,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玲瓏也同樣如此,兩人表情幾乎是出奇的一致。
之前只覺得可能性很小,但是沒想到最終陸堂還是成功駕馭了。
現在怎麼辦?
動手?
威脅?
至少現在的陸堂還是處於虛弱的狀態。
羅閻有些拿不定主意,之前有現成的藉口,但是現在他沒有了。
若是陸堂不願意交出老煙槍,等到他緩過神後,駕馭了兩隻鬼的陸堂只會更加可怕,就算是出爾反爾,羅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真要是說的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老大,要不...”
玲瓏眼中閃過一絲陰翳,似乎是做好了打算。
羅閻深吸一口氣,似乎心裡的想法也被鼓動了,剛想要下定決心,卻見到一道倩影緩緩走到暗室門前。
趙寧夢轉過身,堵在了門口,直面羅閻一幫蠢蠢欲動的人。
她手中的那把油紙傘無比刺眼,壓得現場眾人不敢上前半步,而羅閻的臉也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