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村的吃席不管是白事還是紅事都一樣,分桌坐。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小孩一桌。
像是二叔家這個宴席一共六桌,就是男人三桌,女人兩桌,小孩一桌。
村裡幾乎所有男人和小孩都能吃上席,但是女人不一定,有些女的忙前忙後根本沒時間吃。
最多也就是在廚房偷吃兩口或是等大家吃完了一起吃剩下的。
畢竟是農村,女人和男人的地位是不同的。
不過女人們也不在乎,反正在這村裡都生活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像是柳雲菲這樣的客人待遇自然和本村的女人不同。
在這裡都是貴賓,肯定能吃上一口。
至於男人的那幾桌,也有說法。
本村德高望重的男人坐一桌,是主桌,本村的小年輕坐一桌,就是次桌。
二叔兒子作為這白事宴席家的家主自然是要在主桌主人的位置上。
這會兒也不用他忙什麼,只要陪著主桌的這些人吃好喝好就行。
主桌上除了二叔兒子,剩下的就是村長,村書記,村裡輩分比較大的幾個老爺子,還有張國那幾個兄弟那些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朱強。
朱強是朱明嚴的親哥,他輩分也不高,在村裡也算不上德高望重,單純是在城裡混得好,開了個公司,所以村裡人都覺得他有出息,所以讓他坐在這一桌。
然後張峰和幾個同輩的人以及同村的中年人坐一桌。
那些村裡的小年輕坐次桌。
二叔兒子起身講了兩句,感謝了一下村裡人,這宴席就算是開始了。
眾人開始吃吃喝喝,隨便聊聊。
主桌那幫人基本上都是在感慨人生,這次走的是二叔,下次走的人多半還是他們這一桌其中之一。
所以他們的話題基本上也就是這些。
好在大家也都看明白了,知道自已遲早會被埋,聊起來反而是有些輕鬆。
在張峰這一桌,眾人也聊得很是自然。
幾個都是張峰在村裡的同輩人,大家聊得東西都差不多。
無非就是孩子怎麼樣,老人怎麼樣。
而張峰就是這群人裡面最有話題的。
畢竟他是這些人裡面唯一一個離婚的。
眾人都對他很是好奇。
“老張啊,你說說你,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嗎?”
“怎麼鬧到了離婚這個地步呢?四十歲的人了,你還當自已二三十歲啊?”
“嗨呀, 離婚也不是壞事,你看張哥這不是又找了一個這麼漂亮的物件嗎?”
“你孩子呢?那你孩子怎麼辦?”
面對眾人的問題。
張峰十分坦然。
“孩子二十多歲了,又不是小孩子,離婚對他沒影響。”
“我離婚只是因為我看開了,你說我這二十多年累死累活幹什麼?不還是為了這個家?”
“她林嬌都沒把這個家當家,我憑什麼還要看她臉色過日子?”
“我這也算是鬼門關走一遭,我已經看開了!”
張峰沒說出軌的事情,本來張國就害怕丟人,這要是說出去,怕是張國會被氣炸。
眾人一邊吃吃喝喝一邊聊天。
互相瞭解一下近況。
很快有幾個人就喝的有些上頭,話匣子也開啟。
宴席變得更加熱鬧。
再看小孩那桌,都已經吃完了,男人這桌才剛吃一半。
就在這個時候,主桌的朱強突然端著酒杯過來了。
在張峰他們這一桌前笑嘻嘻的說著。
“各位,吃的挺好吧?”
“好啊!朱老闆這是怎麼的?要給我們敬酒啊?”
“哈哈哈……那我們可受不起!”
眾人也跟著嘻嘻哈哈的回應著。
朱強的眼神卻落在張峰的身上。
語氣有些不善的說著。
“我是來敬酒的啊,給咱們張大師敬酒!”
“張大師你牛逼啊!能算出來我弟弟會被淹死?我就奇了怪了,你到底是怎麼猜到的?”
朱強說的是朱明嚴,那個因為和外村寡婦勾搭到一起,在一個雨夜喝醉酒被大水衝失蹤的那個人。
雖然到現在人還沒找到,但大家都很清楚,人肯定是活不下來了。
這件事最詭異的是在朱明嚴死之前張峰曾經在家裡警告過他。
當時還有一些人就在張峰家裡。
所以朱明嚴一失蹤,不少人都談起那天張峰說的話。
畢竟這種事情聽著確實邪乎啊!
那寡婦的老公死的就邪乎。
當時寡婦老公醉酒澆地被淹死,要知道,澆地的水那才有多少?也就是沒過腳踝的深度。
這種深度能淹死,本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現在又出朱明嚴這個事情,很多人都覺得很是玄乎。
不過朱強不一樣,他不信這些東西。
只是覺得噁心。
自已的弟弟簡直像是被咒死了一樣。
甚至他都懷疑是不是張峰背後動了什麼手腳。
今天喝了點酒,有點上頭,所以乾脆過來聊兩句,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張峰看出朱強喝的有些多,也不和一個酒鬼計較,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朱老闆,你想多了,這不是我算出來的,我只是有種感覺。”
“哦哦哦!我知道!臭娘們的那個什麼第六感是吧!”
“我那小情人天天跟我扯這些東西!哈哈哈哈!”
朱強一臉嘲諷的說著。
周圍人聽了有幾個跟著鬨笑起來。
只是和張峰關係比較好的人都笑不出來,都知道朱強這是鬧事來的。
二叔兒子趕緊起身,過來拉住了朱強。
“朱老闆,來!咱們繼續喝啊!”
“滾開!”
面對要當和事佬的二叔兒子,朱強毫不猶豫的推開了他。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我和你喝?”
“我告訴你,我朱強從來沒把你們老張家人放在眼裡!”
“張峰,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我弟弟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是不是幹了啥!”
朱強的態度很是惡劣,喝了點酒已經不知道自已姓什麼了。
張峰眉頭緊皺。
這是二叔的白事,張峰不想在這裡鬧事。
看著朱強,只能冷聲說著。
“朱老闆,這個事情很複雜,不如這樣,咱們後面找個時間私下聊聊?”
“不行!我就要現在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