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助理堅定的確認:“就是那個應家,我有幸見過一回。”
那是他在上一任僱主手下時,參加的一次酒會中,偶然見過應家獨子一次。
外界對應家的猜測很多,但實際上對方只是不喜歡在公眾場合露面,並不完全隔絕社交。
他印象中的應知許和他的父親應釋懷一樣,彬彬有禮的招呼著每位合作伙伴。
和上次接兩人在病房外,以及豪車裡,兩人的照面大相徑庭。
那時的應知許讓他莫名畏懼。這也是他不敢輕易提起這件事的原因。
但眼下公司朝不保夕,這份工作就目前來說,已經是他能找到地在同型別老闆中,給他開價最高的一份。
他暫時還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抱著試一試道心態,他賭林家興也許還能翻身。
“林總,也許我們可以問問林有棠少爺。”
林家興還是不太相信,但他心動了。
仔細回想自已這些年,對林有棠的養育之恩,臨了還不忘每個月給他打生活費,對這個養子,她可以說是問心無愧。
“你打電話給他,先問問情況。”
趙助理當著他的面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有棠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電話那頭,傳來林有棠活潑的聲音:“趙助理?一大早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麼事嗎?”
趙助理古怪的想,沒想到對方的態度這麼熱情。但想起對方上次斷絕關係時,乾淨利落的態度,這樣的熱情好像也不是那麼奇怪。
對方的態度,一定程度上讓他鬆了口氣。
“沒什麼事,林總讓我打電話來問問,您最近過得好嗎?”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說些關心的話套近乎,拉近兩人間的距離,接下來萬事好商量。
林有棠卻並不打算與之長談,雖然語氣依舊輕鬆,但說出來的話卻猶如寒冬臘月,“趙助理,我勸您還是長話短說,我並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
趙助理沉默了。他怎麼會認為對方毫無芥蒂的?
林有棠不知為何,最近的行為舉止越來越像應知許。他的心情是放鬆的,但對林家的一切,警惕心從未放下過。
這些話從話筒裡傳到林家興的耳朵裡,原本就沒有休息好,他的頭更痛了。
強忍怒意,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趙助理和話筒對面的林有棠聽到:“跟他說我要和他見一面。”
趙助理緊張地轉達了這句話,加了點潤色,顯得沒這麼生硬。
電話那頭的林有棠卻沉默了。
電話那端兩人的一唱一和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本來就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他又怎會委曲求全,“不見,沒別的事了吧?沒事我掛電話了。”
林有棠給了對方一秒鐘的反駁時間。
時間一到,他毫不猶豫的結束通話電話,拉黑一條龍。
他嘀嘀咕咕:“神經病。”
應知許剛從門外進來,聽到林有棠罵人,還罵得這麼直接,沒有一點修飾。
他隨口一猜:“林家破產,來找你幫忙了?”
林有棠哪知道林家破沒破產,他早把醫院裡,應大佬的猜測忘了個乾淨。
經對方這麼一提醒,他隱隱約約有點記憶。恍然大悟道:“這麼快?我還以為那個王總要騙個一年半載。”
應知許強忍笑意,給他科普,“這種事一定要快狠準。”
不出意外,這事很快就會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林有棠咋舌,真可怕啊。不論是金融還是人心,他被應知許一步一步帶入這個複雜的人世間。
更不想見林家任何人了。他只知道快開學,他要去天鵝湖偶遇謝安嶼姐姐,那個穿白裙救奶貓的女生。
這些天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謝安嶼這個姐姐,言行不一致,就她在醫院對謝安嶼說過的那些話,以及宴會上潑了沈向笛一褲子酒這件事,他不太相信這個人真的會為了救貓而冒險。
他不想將人想的太壞,但他抵不住自已的好奇心。
應知許見他沒什麼心理陰影,一副樂天的模樣,懶得理他,轉身整理東西。
應知許在經歷過一段時間的荼毒後,終究是恢復了原本對生活節奏。
他每天依舊雷打不動的運動健身,偶爾拿幾本書看看,活的像一個退休的老幹部。
林有棠試圖融入過這個氛圍。但除了每天跑五公里,應大佬時不時游泳、打球。
哦,對了,是高爾夫球。
偶爾還會夜不歸宿釣魚。
男人的歸宿可能就是釣魚吧。林有棠總忍不住吐槽這一點。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他的存在,應知許經常十天半個月不回來,去海上釣魚。
腳底黏釘子的林有棠又怎會在這樣的花樣年華,學會享受這種垂釣的樂趣。
跟著去過一次,當時他對生物鐘讓他晚上不到十二點就睡,早上六點多醒。
醒來時發現舍友還在釣,桶裡有幾條比較大的魚,小的都被他放生了。
之後他就沒再好奇過舍友的行蹤,只是在對方出門時反覆叮囑:“帶足電源和通訊裝置,在外要小心。”
活像個擔憂孩子的老父親。
應知許一般會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看的他心裡毛毛的。
翌日一早。
林有棠鬼鬼祟祟的出門,應知許裝作看不到。
早晨學校的空氣讓他頭腦清醒,也許是慶典讓大家都疲憊不堪,開學第一個星期,留校的學生們懶洋洋,能不出門就儘量不出門,在宿舍休養生息。
路上行人興奮地討論著慶典中的趣事,他們三兩成群,沒一會兒就走遠,徒留林有棠一人在事發地點徘徊。
在路口等了會兒,林有棠忽然覺得的行為傻的不行。
誰會在眾目睽睽下做出這種事?環顧四周,他決定找個地方藏起來看。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細小的貓叫。
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從他身邊跑過。
是謝安嶼的姐姐謝南潯。
在他最近與謝安嶼的通話中,他得知了對方的名字。
他打電話過去的時間不巧,謝安嶼一家似乎還在為謝南潯的學費爭吵。
他聽了兩句,出於對謝安嶼的尊重,在簡單安慰對方几句後,又認真答應了週末去看他,然後匆忙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