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齊墨軒的拒絕，方偉不耐煩的咂了一下嘴

“我知道你和現在站門外的那兩個男生關係很好，他們似乎也一副正人君子不食美貌的模樣。”

方偉拍了一下齊墨軒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但你要知道，男人是大腦在下面的生物，他們下面的腦袋在平日裡會用上面的腫瘤來掩蓋自己的下流。透過在平日裡優雅紳士來引誘像你這樣的美少女上鉤，最後把你騙到床上就會小腦充血漏出自己的真面目。”

“...你這話說的好像自己不是男人一樣。”

齊墨軒聽到方偉說的話一時間甚至都無法反駁。

“不一樣，我已經把自己心身都獻給了紅寶，我的發情權已經被紅寶一個人壟斷了。”

方偉義正言辭的說道，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與他口中的話格格不入...

“——還有你不要武斷我的性別啊，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女生了，我是男人，男人啊！”

“咦，奇怪了”

方偉聽著齊墨軒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些“難道你的異能綜合症還沒好？”

“我早就好了！”

齊墨軒大聲的喊道，整個醫務室都是她憤怒的聲音。

“可你看。”

方偉很是無禮的指著齊墨軒那鼓鼓囊囊的胸部，如果這一幕被其外人看到絕對會就此將他套上性騷擾的罪名然後送入大牢。

“無論是你的身體...”

方偉的手指轉向了齊墨軒的腦袋。

“還是性格——這些都是女人才有的。”

“我在開學的第一天見到你時的你還不是如今這副模樣，那個時候你姑且還能被稱之為男性。”

“什麼叫姑且啊！”

齊墨軒沒好氣的問。

“這可能是你覺醒異能的作用，你報了我的課你應該知道我研究的是什麼。”

“異能心理.......”

齊墨軒有些遲疑的說道，因為她到處報課時真的只是隨便挑的，挑方偉的課也只是為了賺學費罷了。

“全稱是異能與內心。”

方偉雙手合一，十根手指交錯合攏在一起。

“我認為異能是對於異能者性格與過往經歷的外在表現。”

“你這是在現場對我授課？”

齊墨軒有些懷疑的看著對方“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傷員哦，到時候考我知識點的時候我不保證能完全寫對。”

“我的課沒有理論知識，我只會看你們的實踐表現。”

方偉繼續說著“你知道，我是在異能覺醒後的第三年考入的明令大學，那時候對於我們這批異能者來說入校即參軍，我們幾乎沒有上過什麼理論課，你們現在學的理論知識都是我們當初在實戰中總結而來的。”

“在戰場上因為軍人們長久居住在一起在不停的磨合下，性格與異能都出現了相互模仿的趨勢。”

齊墨軒聽到方偉說的話，剛想張開嘴說什麼，就被方偉伸手打斷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朋友之間的性格趨同不算什麼。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我認同。”

方偉說出了本是齊墨軒要說的話，但下一刻他一轉話鋒。

“但異能者之間似乎更容易相互影響，在戰場上兩個相處很好的戰友不僅是性格與異能相同，甚至可以在其中一人死去時，另一個人哪怕是隔絕了一整片大洋都能感知的到”

“你要說什麼？”

齊墨軒感覺有些不明所以。

“我要說的是，我有一個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齊墨的錯覺，方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慢了一些

“那個朋友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不是”方偉擺手拒絕“我的異能是天下獨一份的。”

“那個人原本的異能十分的孱弱性格也軟趴趴的，誰都能捏上一把，但在長久的軍營生活中，她的性格不可避免的收到了其他人的影響，隨著性格的開朗，她的異能也隨之改變。”

“你是想說你的外貌是因為異能而改變的對麼”

方偉問道，但他完全不顧齊墨軒是否回答便自顧自的說著“沒錯，但你的異能也是因為你的性格而產生的，所以在你的內心最深處——你就是一個女孩，而並非一個男人。

所以異能之力才會將你變成女人。”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話，什麼叫我一個男人的內心深處是一個女孩？滾開，我不想你的胡言亂語了。”

齊墨軒已經不想聽下去了，她掀開被子就要離開，卻被方偉拉住了手腕。

“你覺得你現在是男人麼，你覺得你還是齊墨軒麼？”

他問道。

“..........”

看著方偉那張臉，齊墨軒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自己昏迷中做的夢。

那夢中他看到了白色的女孩，與黑色的男孩兩者都是他自己，荒野之紅與齊墨軒。

哪怕齊墨軒一直都在儘量的想要統一身份，讓兩者不再有認知衝突。

但隨著時間的改變，齊墨軒知道如果自己那彆扭的性格再不改變，再不向周圍的朋友公開的自己的身份。

荒野之紅與齊墨軒之間只會加上一個又一個隔閡。

【我是誰？】

在異能綜合症最嚴重的那幾年，年幼的齊墨軒不知一次在高空上思索著這個問題。

人格撕裂的痛楚讓他幾乎奔潰。

高高在上的荒野之紅。

舉手可殺伐千人的A級英雄。

偷偷販賣自己另一個身份照片的齊墨軒。

齊墨軒遲疑的看著自己纖細的手腕和潔白的手掌，蔥白的手指美麗又健康。

她又撩了撩那錘在耳邊的灰色髮絲。

【我是誰？】

這個問題重新出現到了齊墨軒的心中。

但很快，這個問題便被齊墨軒揮之腦後。

再次睜開眼，那雙藍色的眸子中閃爍著堅定的神采。

“我覺得是，我是齊墨軒。我現在是，以前是，以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