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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蜜月世界11

薄融隨便扯了睡袍,匆匆披上就衝了出去。

“吱吱!”

他臉上滿是焦急,調子都有些破音,四處張望。

他真的怕,就因為自已的粗心離開,讓吱吱受了傷害......

所幸,盛南知還好端端地待在屋子裡,薄融鬆了口氣,大步過去將人攬進懷裡。

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自已的心圓滿了......

盛南知正處在恐慌與無助中,猛地被薄融抱在懷裡,他的第一反應是安心和委屈。

他緊緊攥住薄融的前襟,將臉緊緊埋進薄融懷裡,聲音都在發抖。

“有血,嗚——”

其實,不用他提,薄融也嗅到了血腥味。

順著味道看過去,他的表情立馬就冷下來了:竟然是幾隻被剝了皮的貓貓狗狗,死狀無比悽慘!

裡面還有一張白紙,上面用口紅寫上了一個大大的字:死!

地上散落著很多盛南知的圖片,都被刀子劃爛了臉,上面同樣用紅筆寫了很多骯髒的話。

這是在詛咒吱吱嗎......那個字就像是薄融不能觸碰的逆鱗,他的臉色陰沉似鬼。

他的小助理還睡在隔壁,聽見盛南知的動靜不對,鞋都沒穿,趕緊跑了過來。

“薄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薄融給他開了門,小助理也看到了桌子上的東西,差點被嚇吐了。

“嘔——”他捂著嘴,“這是哪個畜生乾的?!”

薄融冷著臉,“報警。”

小助理立馬有了主心骨,趕緊掏出手機報了警。

“你好,我這裡是錦瑟酒店, 我要報案......”

薄融將盛南知抱去了沙發上,想要給他倒杯水,盛南知卻不肯放開他。

“別走。”

薄融趕緊說,“我不走,我就在這陪著你。”

細細安慰了好幾句,盛南知的情緒才好了些,發著抖的身子也漸漸平復下來了。

只是他還是窩在薄融懷裡,心跳得很厲害。

他小時候親眼見過有人闖馬路被大車碾壓,從那之後就落下了怕血的陰影。

更別提,那些貓狗死得還那麼悽慘,睜大的眼睛不甘地看著這個世界。

盛南知更害怕了,忍不住又往薄融懷裡鑽了鑽。

若是以前,吱吱這樣親近自已,薄融怕是得高興瘋了。

可是眼下,他除了心疼就是心疼......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小助理將他們迎進了房間裡。

看著那堆貓貓狗狗的屍體,還有那張紙條,縱使見慣血腥的他們臉色也不是很好。

將現場勘探清楚後,他們拿出了紙筆,詢問盛南知是怎麼回事。

盛南知握緊了薄融的手,斷斷續續說了事情經過。

原來是方才,薄融進了浴室洗澡,聽著水流嘩啦的聲音,不知怎的,盛南知卻有些心浮氣躁的。

他從門這頭走到門那頭,突然聽見了門鈴聲響起。

打掃衛生的大姨指了指門口堆著的東西,問他還要不要。

盛南知看了眼,發現都是包裝精美的小禮盒,上面寫著一些暖心的話,署名是他的粉絲。

盛南知以為這是李捷給他收集了送來的,頓時喜出望外的。

倒不是多貪財,他就是高興,高興自已也有人給自已送禮物了。

他迫不及待地將東西都抱了進來,然後鄭重其事地放在桌上,一個一個拆開。

哪怕裡面只是一封信,他也樂得不行,想著一會兒好好和薄融炫耀炫耀,然後將東西裱起來。

其中,有一個又大又重的盒子,包裹得很嚴實精緻,裡裡外外裹了很多層。

盛南知還當這是粉絲對他用心,十分小心翼翼地拆開,生怕弄壞一點兒。

結果,裡面那些東西卻一股腦地散了出來,弄了盛南知一手血。

童年陰影加上事情來得太突然,盛南知立馬嚇得驚叫了聲。

警察認認真真記錄著。

有專業人員將剩下的禮物拆開了,發現裡面還有被剪爛的娃娃,以假亂真的矽膠手指,好幾封長長的詛咒信,還有監聽裝置和攝像頭……

縱使盛南知再遲鈍,此時也察覺到不對勁了,臉色有些茫然。

他得罪什麼人了嗎……可是他最近一直很乖地在演戲啊。

薄融看著他的樣子,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將所有的證物蒐集完畢,警察們離開了,臨走前許諾會盡快給他們一個交代。

小助理去送人了,薄融留下來陪著盛南知。

盛南知拽了薄融的袖子,表情認真地問他,“你和李捷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他回過味來了,今天薄融和李捷一直在千方百計地阻止他看手機!

薄融知道瞞不住了,想著怎麼樣才能把事情說出口卻不太讓吱吱難過。

盛南知卻等不及了,直接搶了他的手機,一看就看到了推送的娛樂八卦。

他們說,白玉琢是被他逼走的。

他們說,他背後有大佬撐腰。

他們厭惡地罵,盛南知能不能趕緊滾哪。

薄融心裡猛地縮了下,想把手機拿回來,卻被盛南知躲開。

盛南知一目十行地看下去,隨後把手機扔給薄融,臉上沒什麼表情地嗤笑了聲。

“我當是什麼呢,不就是一群噴子胡亂噴糞嗎?我行的正坐的直,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他們願意怎麼罵就讓他們罵去,我都不會難過。”

盛南知皺了皺眉頭,“你和李捷也真是的,這麼點小事就還瞞著我,把我想得也太脆弱了吧?”

盛南知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看著堅強得很。

若是旁人可能就被他忽悠過去了,可是薄融都關注他多少年了,能看不出來他在逞強嗎?

吱吱小臉白著,眼睛也有些紅。

但是他知道盛南知好面子,所以就順著對方的話說了。

“吱吱說得對,是我們沒考慮周到,不該瞞著你。”

盛南知哼了聲,“這次就算了,以後若是再有這樣的事,別瞞著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薄融從善如流,“好。”

兩個人都平靜下來,卻漸漸發現了不對勁。

他們兩個是不是離得太近些了?

尤其是盛南知,幾乎貼在人家身上了,手還不老實地攥著薄融的手,一點兒都捨不得放開似的。

思緒再往前倒一倒,剛才自已好像還在薄融懷裡哭唧唧來著。

盛南知的臉色瞬間爆紅,趕緊手忙腳亂地退出了他的懷抱,速度快得像是有狼在攆一樣。

他隨便扯了個藉口,“我困了!”

不過這個房間剛發生了那些事,算是不能住了,薄融又帶著他去開了間房。

盛南知還困惑呢,“先前我要換房間,你們不是說房間都被定出去了,還說後面幾個月都不會有空房間。”

薄融反應很快,倒打一耙,“你為什麼想換房間?”

盛南知一噎:他總不能說,因為我不想挨著你住吧?

現在薄融對他這麼好,要是聽到這話還不得傷心?

於是盛南知沒再繼續那個話題,趕緊心虛地拽著薄融走了。

他哪裡知道,前臺和薄融也幾乎在同時鬆了口氣。

............

薄融依然睡在外面的套間。

盛南知躺在床上,睜眼是那些惡毒的評論,閉眼是那些血腥的屍體。

他的身體微微發著抖。

他有點兒想哭了......別看他剛才和薄融說得怎樣厲害,其實他就是個膽小鬼。

當明星太難了,無論他做什麼,他們總是罵他。

就好像他活著,都是一種錯誤。

盛南知第一次萌生了退圈的想法。

薄融其實也一直沒睡,豎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吱吱好像一直在翻來覆去。

一直到了兩點多,對方好像才停了動作,沉沉睡去了。

薄融總算舒心了,他提心吊膽了一天,疲憊也很快就湧上心頭了,很快閉上了眼睛。

中間他起了一次夜,順便去裡面看了看盛南知有沒有踢被子。

結果盛南知居然發燒了,臉蛋燒得通紅,嘴裡也在嘰裡咕嚕地說夢話。

“我才沒有被包養呢。”

“我有好好演戲啊,你們能不能別罵我了?”

“討厭你們。”

薄融聽得鼻子發酸,眼淚差點砸下來。

他趕緊去找了退燒藥,扶起盛南知,小心翼翼地喂下。

盛南知已經燒糊塗了,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很乖。

薄融又去打了冷水,將毛巾浸溼後稍稍擰乾,摺疊後敷在盛南知的額頭上。

他寸步不離,每隔一會兒就換一次毛巾。

眼下的他早已經忘記疲憊與睏倦了,睜著眼睛看著盛南知,生怕他出現一點兒不對勁。

如果一個小時內,吱吱還沒退燒的話,他趕緊送對方去醫院。

期間,盛南知還吐了一次,難受至極的他也恢復了幾分清醒。

看著薄融為自已忙前忙後,一點兒都不嫌棄自已的髒汙,盛南知掉了很多金豆子。

他難過地問,“薄融,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我以前老是跟你作對,還罵你學人精......我不是人嗚嗚。”

薄融愣了下,不知道學人精這個詞語是怎麼來的。

盛南知哼哼唧唧,“就是你總是學我穿衣服啊,那個時候我可討厭你了。”

他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麼了。

原來是這樣。

薄融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小聲道,“我只是想和你穿情侶裝啊......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會開竅。”

嘴上唸叨著恐同,結果親也和自已親了,抱也和自已抱了。

每次結束時都紅著一張小臉,沒有一點兒厭惡的樣子。

想到這,薄融就忍不住嘆氣:自已不是個多有耐心的,但是對上吱吱,他願意搭上一輩子,求他一個點頭。

他以為他聲音足夠小,吱吱又總是耳背,肯定聽不見。

卻不想高燒之下的盛南知居然耳力驚人。

聽到“情侶裝”三個字,他驚得瞪大了眼,差點滾到床下去。

……薄融喜歡他?!

前些日子自已問他,他還說不喜歡......不對,他從頭到尾都在插科打諢,根本沒有否認過!

真是好奸詐!

盛南知小聲罵了一句,不知想到什麼,臉又有些燙了:薄融這傢伙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啊?

才來劇組的時候,薄融就開始學他穿衣服了,那喜歡他肯定是更早的事。

他一點兒不記得自已以前和薄融認識啊。

盛南知哼了聲:可是他恐同誒……

心裡有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小人聽不得他口是心非,掄起大巴掌扇了他兩個耳刮子,破口大罵。

“你恐同?親了薄融沒吐的人是誰?偷偷摸了薄融腹肌的人是誰?還有你昨天晚上那個夢,哎呦,我都不稀得說你……”

盛南知老臉一紅,被戳中了心裡的秘密。

其實,他最近也感覺不太對勁了,他好像對薄融動了點兒不該有的心思。

可是他想得更多,薄融在娛樂圈混得很好,過不了幾年沒準就能成為影帝,反觀自已呢……

要是那些人知道薄融和自已在一起,薄融也會被自已連累的吧?

盛南知頭疼,也不再想那些糟心事了,很快又沉沉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他總算退了燒。

薄融卻還是不放心,打算帶著他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盛南知拗不過他,只好同意,全副武裝地跟著他去了。

只是知道了薄融喜歡自已的事情後,兩個人之間的相處還是有些不自在了。

薄融只是湊到他旁邊那個紙巾,他都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滿臉通紅。

薄融還以為他又發燒了,緊趕慢趕到了醫院。

卻不想,盛南知做了個簡單的檢查後,在醫院看到了李捷。

對方攙扶著一個身體孱弱的年輕人,動作十分小心。

可是醫院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不知是誰撞了李捷一下,他和他攙扶的年輕人險些一起摔倒。

盛南知嚇了一跳,趕緊衝過去,薄融也上去幫忙。

李捷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剛要衝扶住自已的人道謝,卻發現是盛南知和薄融。

“怎麼是你們兩個?”他看了看盛南知的臉色,不太好,“你生病了嗎?”

盛南知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指了指年輕男人,“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李捷“嗐”了聲,“瞧我這記性。”

他指著年輕男人,“這是我弟弟。”

他又指著盛南知和薄融,跟年輕男人說,“這是哥常給你提起的小知,這是他的朋友。”

年輕男人虛弱地笑了笑,寒暄了兩句算是打招呼,隨後就劇烈咳嗽起來。

李捷趕緊給他喂藥、喂水,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盛南知知道李捷的弟弟有很重的先天病,見狀也沒露出驚訝的表情。

等著男人的咳嗽聲消失,李捷又問起了盛南知來醫院幹什麼。

薄融說,“吱吱生病了,昨天有人給他發剝了皮的貓狗嚇唬他,差點把他嚇出個好歹來……”

他將昨晚的事說了個清清楚楚,期間一直在悄悄觀察李捷的表情。

果不其然,李捷露出了愧疚的表情,即便只有一瞬間!

那愧疚不是昨日沒陪著盛南知的愧疚,而是一種做了壞事後掙扎糾結的愧疚!

這個李捷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