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琢不相信。
他不死心地還要去拉盛南知,“我們不是兩情相悅嗎?”
盛南知趕緊躲開他,聞言氣炸了。
放屁!他明明恐同!他的清白都沒了!
他差點一蹦三尺高,察覺到有人好像好奇地看了過來,他只好重新坐下。
畢竟被認出來可不好……盛南知最近演戲越來越好,他的明星夢又開始發酵了。
他十分注重自已的名聲。
要不然放在以前,他早就一個大耳刮子抽上去了!
為了自已的清白,盛南知決定和他掰扯清楚,憤憤道,“我什麼時候和你兩情相悅了?”
白玉琢迫切證明這一點,語氣很是急切。
“前幾日,你專門給我解釋,你和薄融是清白的,讓我不要誤會,更不要傷心。”
“這幾日,你還天天晚上衝我笑,笑得特別好看……”
他有些迷茫了:這還不是喜歡自已嗎?
盛南知覺得他在倒打一耙,“我為什麼和你解釋,你不清楚嗎?!”
“你和薄融是一對,我解釋一番,讓你消除誤會難道有什麼不對嗎?怎麼就是喜歡你了?”
“還有晚上衝著你笑!薄融給我走戲的時候,你老是搗亂,告訴我應該怎麼怎麼演,我不想聽又不好正面拒絕你,只能尷尬一笑了!”
盛南知快被氣死了。
李捷總是說他性子直,他好不容易委婉一把,怎麼就引發這麼大的誤會了呢?
盛南知在心裡把李捷罵得一頓。
聽到盛南知的解釋,白玉琢也傻眼了,他千想萬想,都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
……不對,他什麼時候和薄融是一對了?
盛南知鄙視地看著他,一副“別想蒙我,我已經看透你們了”的小眼神。
“還不承認?你老是偷偷看薄融,前幾天在劇組薄融還叫你出去,回來的時候衣服都亂了,你走路也……”
盛南知有點臉紅,沒說太清楚,白玉琢卻聽清楚了。
他趕緊申冤,“我們倆那是出去打架!他使勁往我屁股上踹,我走路當然不方便了!再說了,我哪是看他啊,我那是在看你!”
盛南知的大眼睛也瞪得圓滾滾的……原來一切都是他誤會了啊。
薄融和白玉琢不是一對。
白玉琢喜歡的人是自已!
盛南知莫名尷尬,隨便扯了個藉口,“那你們為什麼打架啊?”
說起這個,白玉琢就氣憤,“還不是因為他也……”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一旁的薄融就忍不住了。
他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偷聽來著。
雖然吱吱和姓白的聲音小,但是薄融天生耳力好。
他聽得一清二楚。
當聽到白玉琢居然想和吱吱告白時,薄融氣得差點升了天,嘴裡叨叨咕咕罵開了。
我呸!還想和吱吱在一起!簡直就是痴心妄想!異想天開!白日做夢!
他立馬就要衝上去搗亂,但是還沒等他的腿離開座位呢,盛南知就罵上了。
“你有病吧?”
短短四個字,立馬化成了一隻大手,撫平了薄融的焦躁心緒。
他重新坐了下來,嘴角翹得可高了:就這麼罵!罵死他!
之後,他又聽見自已和白玉琢是小情侶的話,差點吐了。
他怎麼可能看上白玉琢這個就會裝可憐的見人!
所幸白玉琢和他同樣的想法,忙不迭地解釋清楚了,薄融也跟著鬆了口氣。
直到吱吱問他們為什麼打架,聽白玉琢的語氣,薄融的眼皮就跳了起來。
他幾乎能預見白玉琢接下來的話了,對方肯定會說自已也喜歡吱吱!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自已可太瞭解吱吱了!他要是知道自已真喜歡他,肯定會立馬遠離自已的!
薄融可不願承擔這個風險,於是趕緊出現,及時打斷白玉琢的話。
他裝出一副巧遇的樣子,驚喜地湊上前,“吱吱,你也在這啊?”
盛南知嚇了一跳: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已經清楚白玉琢和薄融不是一對了,但是看見薄融居然還是會心虛。
他趕緊站起來,擋住桌上的花和盒子,結結巴巴的,“這麼巧啊,你也來了啊。”
薄融點頭,“我在房間等著助理送鑰匙,他路上有事耽擱了,我就想著趁這個時間出來吃個飯……你們這是?”
盛南知趕緊說,“就是隨便搭個夥。你要走了嗎,咱們一起吧?”
薄融應得爽快,“好,正好我開車來的,一起走吧。”
盛南知趕緊收拾東西要走,白玉琢實在不甘心,還是抓了他的胳膊。
“小知哥……”
薄融眯了眯眼睛,盛南知也有些頭疼。
他趕緊扯開白玉琢的手,用十分微小的聲音道,“我和你真的不可能,我不喜歡男的,你別白費力氣了。”
白玉琢的神色瞬間灰敗下來。
薄融假裝沒聽見盛南知的話,疑惑地看著兩人的互動,實際上眼睛都快亮成探照燈了。
徹底打消了白玉琢的念頭,盛南知直起身子,扯了扯薄融的胳膊,“我們走吧。”
薄融應了聲,催著盛南知戴上口罩,然後帶著他離開了。
白玉琢正傷心難過呢,抬頭就看見薄融看過來的眼神,裡面盡是得意和不屑。
白玉琢拍了下桌子。
藏起來的好友眼見著事情不對,趕緊走上前來,“告白失敗了?”
白玉琢情緒低落地點頭。
好友想罵盛南知不知好歹,但是想了想人家那張臉,又實在罵不出來,吭吭哧哧沒說話。
半晌,他安慰白玉琢,“失敗就失敗了,你要是實在喜歡他,不會死纏爛打嗎?”
白玉琢難過,“可是,他說他恐同。”
好友擺了擺手,“恐同即深櫃,我前男友,前前男友,前前前男友,都說自已恐同,末了還不是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了?”
聽了他的親身經歷,白玉琢眼睛亮了亮,信心重新回來了。
出了門,薄融替盛南知撐開傘,一把攬過他的肩膀,將他緊緊護在自已懷裡。
“別淋溼了,小心感冒。”
盛南知“哦”了聲,偷偷抬頭看薄融的神色,有點疑神疑鬼。
畢竟白玉琢剛和他告了白,眼下薄融又對他這麼好,他難得敏感一把。
他半開玩笑道,“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啊,不會是喜歡我吧?”
薄融當然不敢承認,又不想否認,於是只能含糊了句,“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我性子好,對你好很奇怪嗎?”
盛南知還是不怎麼熟悉彎彎繞繞的說話方式,聽薄融這麼說,還以為他是否認喜歡自已了。
他放心地哼了聲,但還是強調了句,“我告訴你,我可恐同啊,別對我有什麼想法,小心我揍你。”
薄融點頭,乖乖說自已知道了。
盛南知放心了,卻沒發現薄融從頭到尾都沒否認一句,他喜歡自已。
…………
拒絕了白玉琢後,盛南知本以為對方會遠離他。
但是沒想到,白玉琢跟沒事人似的,還總是在自已眼前晃來晃去。
晚上跑過來跟自已對戲,白天時不時給他搭話,給他送些好吃的。
盛南知眯著眼睛看他,他就裝得很自然,“就算不能在一起,但我們還是朋友吧?況且我們現在還在一塊拍戲,只是普通的人際交往而已。”
他說得有理有據,盛南知沒法反駁,只能任他去了。
說到底,他也不想和白玉琢把關係搞得太僵,他好不容易在這個劇組裡找到一點信心,就想著好好拍戲呢。
白玉琢達到自已的目的,高高興興轉身要走,卻發現了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薄融。
白玉琢現在煩死他了,薄融也同樣如此。
兩個人在劇裡扮演著最親密的關係,戲外卻恨不得打死對方。
白玉琢高傲地哼了聲,離開了。
薄融忍著追上去修理對方的衝動,走到盛南知面前坐下,看著那份水果撈生悶氣。
盛南知卻以為他要吃,大方地給他推了過去。
薄融喜出望外,“等我一會兒給你一份更甜更好吃的。”
盛南知剛要答應,導演那邊就炸開了鍋。
盛南知是個愛湊熱鬧的,抻著脖子看,薄融看得好笑,一把將他拉了過去。
導演、副導演和編劇的中間位置,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對方神色冷淡,一邊應和他們一邊四處張望著。
盛南知眼睛一亮,立馬推開薄融的手臂,高高興興衝了過去。
“小叔叔!”
司堇的臉上頓時漾開笑容,伸手想要接住撲過來的盛南知,卻不想盛南知卻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司堇的手臂落空,神色僵硬了瞬。
盛南知卻沒發現什麼,他只是覺得自已大了,不好意思再像小孩兒似的和小叔叔親近了。
他笑眯眯地問,“小叔叔,你怎麼突然來了,都不告訴我一聲。”
司堇隱起不對勁的神色,笑著說,“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怎麼樣,最近在劇組還開心嗎?”
聽到這句話的導演心虛了下。
司堇是他們的投資商,盛南知又是司堇塞進來的,平常他卻沒給過盛南知什麼特殊。
不過好在盛南知演得不錯,自已也很少罵他,即便司總知道了,應該也不會也責怪自已……吧。
盛南知笑著說,“特別好!同我搭戲的演員很好,導演也很好,我在這裡很快樂!”
導演鬆了口氣,對盛南知感激不已。
司堇的手卻忍不住悄悄攥緊了:這與他預想的不一樣……這個導演脾氣不好,他把盛南知送進來,本想著導演多罵罵盛南知,盛南知一耍脾氣就走了。
卻沒想到,盛南知反倒陰差陽錯地越來越愛演戲了!把自已的計劃全都打亂了!
沒用的廢物。
他冷冷瞥了導演一眼,導演身子僵了下,實在沒想通盛南知都誇他了,自已怎麼還被罵。
司堇回過神來,親暱地揉了揉盛南知的頭,溫和地笑著,“你喜歡就好,看到你高興,小叔叔也高興。”
司堇給劇組帶了很多好吃的,盛南知捧了杯果茶,喝得不亦樂乎。
看他臉頰鼓鼓的樣子,司堇忍不住想揉他的臉,又怕被別人發現詬病,只能暫時按捺下。
隱約中,卻發現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好像要把他看穿似的。
司堇抬起頭,一眼便認出了這道視線的主人。他收到的關於盛南知的照片裡,經常出現這個人的身影。
正是薄融。
司堇眯了眯眼睛,神色也有些不好。
同樣是男人,同樣愛慕盛南知,他怎麼可能看不出薄融對盛南知的心思呢?
薄融也是如此:雖然眼前這個人是吱吱的小叔叔,吱吱也很信賴對方,但是他總覺得對方不對勁。
兩個男人看向彼此的目光都帶了些審視。
盛南知不懂這些啊,他左手一個鴨脖,右手一杯果茶,正吃吃喝喝正興起呢。
突然,薄融眼疾手快地看著他繼續朝鴨脖下手,溫柔道,“別吃太多,一會兒該肚子疼了。”
盛南知癟了下嘴,卻乖乖放了鴨脖,沒再吃了。
司堇看得心驚,一股快要失去什麼的恐慌感逐漸吞噬了他。
小知就是個混不吝,司堇怕他不高興,很少會拒絕他。
卻不想,這個男人只是一句話,小知居然變得那麼聽話……這才幾日啊,難道小知真的喜歡上他了嗎?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薄融又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
吃吃喝喝一陣,又要開始拍戲了。
今天要拍的戲份是小侯爺給主角攻下藥,想要趁著他神志不清的時候霸王硬上弓。得手後剛親了主角攻一口,主角受就趕到了。
司堇知道有這場戲。當初看劇本的時候,就因為這個,他十分不願意盛南知演小侯爺。
但是導演說可以借位,司堇就勉強接受了。
盛南知按照劇情演著,一直到主角攻喝了藥不省人事。
看著裝昏迷的薄融,盛南知深呼口氣,殷紅的唇瓣越來越湊近薄融的唇。
這幅畫面太唯美了,旁人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薄融昨日跟他說,借位有些假,很可能穿幫,問他可不可以真槍實戰。
盛南知好不容易摸到演戲的竅門,現在就是個能為藝術獻身的人,所以他答應了。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深深吻住了薄融的唇。
司堇看得清清楚楚,猛地站了起來。
白玉琢也傻了眼,心裡嫉妒到起火,完全忘記接下來該怎麼演了!
白菜把豬拱了!
他要殺了薄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