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辭末面色卻是毫無異常，挑了挑眉，“怎麼？我的問題很奇怪？”

“沒、沒有。”舒窈窈訕訕的搖頭，“你知道的，我恨我爸，我巴不得他死了，怎麼可能去找他？”

褚辭末盯著舒窈窈的臉，似是想看出點什麼來，可惜，舒窈窈直視著他的目光，沒有半分的閃躲，好似她此刻說的，便是事實的全部。

可褚辭末心裡清楚得很，舒窈窈並不是如她嘴上說的那樣。

她分明……就私下在查她生父的事情。

若真的不想有關係，有何必費盡心思的去打聽？

褚辭末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白飯的，舒窈窈暗中在幹什麼，他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甚至，在蕭晴語愁於不知從何下手時，他讓人暗中遞去了訊息。

雖然舒窈窈沒說，但只要深入調查舒窈窈和唐順章的背景，一個六歲走丟，被舒家收養，一個原配妻子去世，且兩人的孩子不知所蹤，資訊全都對得上。

再加上舒窈窈突然對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中年男人感興趣。

褚辭末只要稍稍動下腦子，便能猜到他們之間是何種關係。

舒窈窈不肯說實話，他自然不會拆穿，給予她便利，正是要看看，她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用不著去找別人。

後面的那句禇辭末沒說出口。

舒窈窈點點頭，卻是沒把禇辭末這話放在心上。

在她看來，禇辭末如今自身都難保，連個住的地方還要蹭她的，她遇到麻煩，就算跟他說了，他又能幫上什麼呢？

次日。

“雪兒，這次要對接商務的公司，資料我已經都看得差不多了，我跟他們約好十點見，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舒窈窈很看重她這一次的任務，這是她第一次跑商務，完成得好的話，對她實習考績很有幫助，為她在日昇轉正增添籌碼。

羅雪兒絲毫不擔心，“放心吧，他們又不是什麼大公司，跟我們日昇合作，他們求之不得，難不成還敢作妖？”

舒窈窈和羅雪兒一同來到奇妙娛樂公司，他們公司的副總親自來接待，顯然十分看重這次的合作。

“你們好，我是奇妙娛樂的副總張濤，這次的合作，我們公司很感興趣，只是……”張濤說話間，目光定格在舒窈窈的臉上，眸子裡瞬間閃過了一絲狡詐。

“只是什麼？”舒窈窈下意識的詢問，卻在抬眼看到張濤這張臉後，心裡咯噔一下。

本能的生理不適，讓她眼底劃過一絲嫌惡。

這男的，可不就是前些天她在那私房菜館門口碰到的臭流氓？

當時還隔她面前顯擺他有錢來著，竟然是奇妙娛樂的副總。

想起那晚張濤醜惡的嘴臉，舒窈窈便覺得心有餘悸，今天這筆生意，怕是難談了。

羅雪兒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還一臉客氣的回應著，“有什麼疑問您儘管說。”

張濤收斂起眼底的不懷好意，宛若一正人君子，“你們也知道，我們家延岑雖然是新人，但是最近很火，粉絲量漲得非常快，如果他代言你們公司研發的新產品，銷量肯定不是問題，你們給的這價……”

羅雪兒只以為張濤是單純的不滿意價錢，心想著，一個剛出道的新人，還這麼拿喬。

一堆人巴不得能能接到日昇集團的商務，給日昇旗下的產品代言，就代表著高逼格、高檔次，會一下子拉昇藝人的格調。

對於新人來講，這個價格很合理了。

要不是看重莫延岑的形象與產品很相符，粉絲黏性也不錯，他們也不會主動向莫延岑的經紀公司拋橄欖枝。

“那您覺得什麼價格合適呢？”舒窈窈明知張濤是故意刁難，卻還是要強忍著心裡的不痛快，打工人就是這般身不由己。

張濤沒說話，只是伸手比了個二。

好傢伙，還真是敢開價！

羅雪兒暗暗跟舒窈窈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一個成熟的娛樂公司，對於圈內的定價應該很清楚，新人代言，怎麼都不可能有兩千萬。

舒窈窈暗暗拽緊了拳頭，這張濤，分明就是認出了她，故意刁難。

這生意談不成她捱罵不要緊，連累了羅雪兒，她心裡過意不去。

“您應該很清楚，您開的這個價位，我們完全可以請咖位更高的明星來代言。”舒窈窈雖然覺得這是塊難啃的骨頭，但還是想再爭取一下。

張濤聳聳肩，完全不在意舒窈窈的威脅，“明星咖位高，並不代表他商業價值高，有的一線明星代言的商品，下單轉化率低得可憐，請你不要高估一個大咖的吸金能力，更不要低估一個新人流量明星的粉絲，粉絲的購買力才是王道。”

舒窈窈不得不承認，張濤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一個新人才剛冒出頭，就敢報這麼高的價，壞了行規，是不可能的。

若是破了例，以後個個新人的經紀公司都獅子大開口，那豈不是亂了套？

看著舒窈窈和羅雪兒臉色不對，張濤詭異的笑了笑，“其實……也不是全然沒得商量。”

羅雪兒眼睛一亮，以為張濤是鬆口了，“怎麼說？”

張濤目光毫不避諱的流連在舒窈窈的臉上，“不如……讓你的同事先回去，我跟你細聊？”

羅雪兒不是傻子，一眼看出張濤對舒窈窈的不懷好意，“她還是我們公司的實習生，業務方面不太熟練，有什麼問題，您還是跟我講吧。”

張濤冷哼一聲，全然沒把羅雪兒看在眼裡，“我偏要跟她談，你滾。”

“……”羅雪兒擔憂的看了一眼舒窈窈，一時尬住了，不知是走是留。

舒窈窈很想抽桌子走人，可她沒這個底氣，更怕在潘新的地盤惹了他，後果變得不可控。

可以她的性子，也不願意處處受憋屈，只能扯了個謊，“我勸你不要打我主意，我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實習生，但我男朋友你惹不起。”

張濤眼睛微眯，沉思不過兩秒，便猖狂的笑了，“你男朋友要真了不起，還至於讓你當個實習生混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