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在山中待了一整天,除了養精蓄銳,更多的時間就是研究這銅鏡的運作遠離,就這樣直到日落,總算是研究出了一些眉目。
眼看天色又要黑了,我便停止了研究,站起身說道,“已經浪費了這麼多時間,還不曉得這幫人究竟去了哪裡,我們還是商量下具體的行動計劃吧,免得時間耽誤久了,讓他們的計劃得逞.”
楊一凡卻神秘一笑,搖頭說,“不用著急,咱們待的地方,恰好是通往後山的必經之路,只要馬老六那幫人想要進山,就必須經過我們的視線,只要繼續守在這裡耐心等待就好了,就不信等不到這群人.”
他話音剛落,我果然聽到樹林中傳來了許多腳步聲,立刻陪楊一凡躲進了更深的樹叢,再眯眼朝外面一看,沒過一會兒,果然發現了兩道身影,正在埋頭匆匆趕路。
看兩人的穿著,可以確定還是鬼面袍哥會的人無疑了,只是我的仇人馬老六卻不在其中。
我正琢磨著馬老六去了哪兒,楊一凡已經用手拍了下我的後背,壓低聲音道,“走吧,咱們跟上這兩個傢伙,應該就能抵達那個鬼王墓的入口了.”
“行!”
我點了點頭,悄不做聲地站起來,沿著那兩個傢伙前進的腳步,小心翼翼地摸索了上去。
前面的人走得很慢,想必也對這條路不是太熟悉,約莫前進了半小時後後,走在前面的一個光頭佬忽然把腳步停下來,對身後那個瘦子抱怨道,“孃的,也不知道上面的人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讓這麼多兄弟來到這種深山老林瞎轉悠,還命令大夥封鎖了進山的路,也不知道這苦日子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瘦子趕緊說道,“老巴,別抱怨了,當心這些話給郭師爺聽見,我上午找六爺聊過,他說鬼王墓的封印已經破損了,只要弟兄們再辛苦幾趟,想必就能成功進入地宮了.”
光頭佬脾氣火爆,聞言又哼了一聲道,“沒這麼容易,鬼王墓下這麼危險,就算開啟了地宮入口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讓弟兄們打頭陣,衝進去送死?”
瘦子苦笑了一聲,“老巴,比說這些有什麼用,郭師爺對付人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心惹惱了他,抓你去煉鬼……”聞言,那個光頭佬頓時打了個激靈,不敢再說什麼了,埋著頭繼續往前走,而我和楊一凡則是默默對視了一眼,眼眸都不由得閃爍了起來。
看這兩人的對話,鬼王墓的入口應該就在前面不遠處,而且距離它徹底開啟的時間已經不長了,倘若一直跟上去,沒準沒發現更多。
想到這兒,我立刻朝那個光頭佬背上指了指,楊一凡心領神會,立刻點了點頭,貓著腰,直接繞到了兩人前面去。
不一會兒,他便埋伏在了一棵樹幹下面,趁著那兩個傢伙著急趕路的瞬間,直接從樹幹後面蹦出來,短劍一刺,點向那個光頭佬的肩膀。
這小道士劍法犀利,身手相當不錯,一劍遞出,立刻在光頭佬肩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後者慘呼一聲,立刻捂著肩膀後退,瞪大眼睛對他呵斥道,“你是誰?”
楊一凡並不說話,把短劍舉起來,繼續對著兩人猛刺,起初這兩人還打算跟他硬碰硬,可幾招下來,身上卻多了幾道劍傷,情知不是對手,於是立刻轉身朝我這邊跑來。
我早就摩拳擦掌,嚴陣以待,趁兩人只顧逃命的時候,猛地從另一個方向跳出來,一個高抬腿,狠狠踢向光頭佬的側臉。
他猝不及防,頓時啊了一聲,沿著斜坡滾落下去,我迅速趕上,運足了力氣,重重在他背上一踩,光頭佬頓時噴出一口老血,慘呼著暈倒。
另一個瘦子則是嚇得哇哇大吼,慌不擇路地朝山坡那邊跑去,我和楊一凡對視一眼,都不肯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雙雙拔腿去追,可不等追上那人,前面的山坡竟然傳來一聲慘叫,淒厲得叫人毛骨悚然。
什麼情況?這下,我和楊一凡都愣住了,急忙加快腳步,沒等徹底衝上山坡,就看見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女人,正趴在那個瘦子身上,咧開烏青色的嘴唇,正在那人脖子上瘋狂啃噬著。
楊一凡大驚失色,低呼道,“邪屍?”
我也怔了怔,直到距離拉近,這才看清楚了趴在那人脖子上亂啃的女人,居然正是之前中了屍毒的春花嬸。
此時她臉頰烏青,雙眼發紅,臉上已經完全看不到人類的情緒,猶如一頭餓極了的瘋狗,趴在那個瘦子身上瘋狂撕咬,一邊啃著他的大動脈,嘴裡還不斷髮出“嗷嗷”的野獸般的吼聲。
山風凜冽,我感到心頭一陣惡寒,止不住地打了個激靈,楊一凡卻直接持劍衝了上去,單手掐了個法訣,用短劍挑起一張黃符,對著春花嬸背上猛拍。
正在咬人的春花嬸忽然嚎叫一聲,被劍鋒打得身體一麻,隨後抬起頭來,露出一雙血糊糊的眼睛,簡直殘暴到了極點。
這時候我也衝了上去,急忙對楊一凡吼道,“先不要動手,我認識這女人,她是郭家村的村民,叫春花嬸……”“春花嬸”這三個字一脫口,那女人便狠狠怔了一怔,像是忽然被喚醒了某種記憶般,麻木地轉過頭,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
我趕緊對她說道,“春花嬸,你還記得村子裡的事嗎,別害怕,我們是來幫你的……”“啊!”
話音未落,她忽然用手死死地抱住了腦袋,又發出了一陣陣野獸似的怒吼,顯得極度的痛苦和扭曲,正當我和楊一凡不明就裡時,這女人忽然又蹦起來,四肢著地,臀高頭低,用極快的速度爬向深山。
“追.”
我二話不說,立刻拔腿追了上去,楊一凡則邊跑邊問我,“這大嬸到底什麼情況啊?”
我沉著臉道,“她中了屍毒,已經無藥可救了,但是腦子似乎還存在一部分清醒,沒準追上她,就有可能搞清楚山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說著,春花嬸已經爬進了前面的一個狹窄的山谷,我們紛紛掏出符紙和法器,小心翼翼地跟隨,卻見峽谷中被一股劇烈的濃霧所覆蓋,能見度連五米都不到,春花嬸一頭扎進濃霧中,沒一會兒就徹底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