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這女人才怔了怔,然後麻木地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烏青扭曲的臉,嘴裡還在咀嚼著什麼東西,“咯嘣咯嘣”的,嚼得滿嘴都是血,兩眼空洞,發出呆滯的笑容,“呵呵……孩子,快來啃雞爪啊,娘給你找到好吃的了,呵呵……”“什麼好吃的?”
我被這女人的臉色嚇一跳,頓時反應過來,這個正揹著大門啃東西的女人,正是之前丟了孩子的春花嬸,她身上已經中了屍毒,整個人的意識也很不清醒,眼珠中瀰漫著一層朦朧的血色,那種直勾勾的眼神更是讓我寒毛豎了起來。
等我把視線下移,看清楚她究竟在啃什麼東西的時候,頓時腦瓜子一亮,頭皮也瞬間炸開了。
這哪是什麼雞爪啊,她根本就是在在啃自己的手指。
當我發現這女人的時候,她已經把左手上的五根手指頭全部都啃光了,那些斷掉的手指被她抱在嘴裡,用牙齒狠狠地摩,發出類似嚼脆骨一樣的“咔嚓”聲,嘴角還滴著大量的血絲,黏糊糊的,已經要垂到地上去。
“你快停下!”
我臉色瞬間就白了,急忙伸手過去拽去,一把扣住春花嬸的肩膀,打算將人強行拖出去。
可春花嬸的意識已經糊塗,嘴裡一邊嚼著手指,一邊張開血糊糊的嘴巴喊道,“我不走……不走,我要留在這裡等我兒子,你們這些壞人,為什麼要分開我們母子,為什麼啊……”說話間,她的眼珠子呈現出一片詭異的暗紅,力氣也打得驚人,忽然揮出右手,朝我脖子上猛地抓過來。
這女人中了屍毒,連指甲都變成了綠油油的顏色,僅剩一隻完好的手臂,簡直尖銳得像刀片一樣。
“不好,屍毒已經攻心,看來沒救了!”
我臉色大駭,急忙把人撒開,連著後退了好幾步,這時那女人又把雙手撐在地上,好像只造型古怪的大蜘蛛,將脖子竭力地揚起來,轉動的骨節發出“咔咔”的摩擦聲,聲線更是嘶啞到極點,開裂的眼眶中,同樣有著兩行血絲沿著烏青的臉頰流淌下來,“你們都是壞人,想要拆散我和兒子,我要你們的命,要你們的命……”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暗說糟糕,被屍毒侵體的人,意識會變得分外狂躁,徹底失去理智,變得麻木形同喪屍,一旦屍毒入腦,她就徹底失去意識,成為只會撲咬活人的邪屍了。
眼看春花嬸已經沒得救,我也只能深吸一口氣,滿懷憐憫地望著她,“對不起,你變成現在這樣不是我的責任,但我會竭盡全力,幫你調查出這件事的幕後主使.”
“咯咯……”她麻木地轉動著脖子,發出一陣空洞的獰笑,隨後四肢一蹬,仍舊好像野獸一樣衝我撲過來。
幸虧我早有準備,沒等她起跳成功,就趕緊閃開到了另一邊,邪屍雖然殘暴,可動作單一,並不懂得轉彎,我這一閃,春花嬸的腦袋就狠狠撞在了牆壁上,發出老大的一聲悶響,幾乎撞得牆壁都開裂了。
我趁機繞到她身後,取出墨斗線,纏繞指尖,然後做出一個開弓拉弦的動作,將墨斗線繃緊了往她背上一彈。
只聽砰的一聲,春花嬸背上出現一道黑印,人也發出了極度痛苦的嘶吼聲,我火速趕上,用墨斗線勒住她脖子,同時膝蓋頂在她脊椎上,雙手握緊了墨斗線,同時發力,猛地往後一絞。
春花嬸立刻背對我,發出極度難受和嘶啞的“嗬嗬”聲,雙手則在空中不斷地揮來揮去,卻死活撓不到我身上,瞬間眼珠子也鼓起來了,露出極度扭曲和難過的神情。
我心裡的滋味也不好受,這女人剛丟了孩子,又中了屍毒,逼得我不得不想辦法將她解決,只希望她去了下面能夠不要怪我心狠,我這也是為了保護其他村民,實在沒有辦法。
但,就在我牟足了力氣,打算用墨斗線將她絞死的時候,背後卻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啊……廖凡你在幹嘛,快放開春花嬸!”
接著我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打在背上,被狠狠地推了出去,手上的墨斗線也應聲迸裂。
下一秒,我就看見剛剛失蹤的董雪,忽然抓著一根扁擔從後面跑出來,在推開我的同時,還下意識朝春花嬸那邊撲過去,哭喊著說,“二嬸,你怎麼樣了二嬸?”
“別靠近她!”
我急忙爬起來,剛要提醒她小心,就將春花嬸忽然將脖子擰過來,保持一個怪異的姿勢,對著董雪的脖子狠狠一口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