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從資料室裡悄悄溜出來後，立刻向五樓走去。她記得張玉琴在筆記中特別提到要檢視503房間的通風管道，那裡一定藏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五樓的走廊依然昏暗，只有幾盞破舊的日光燈在閃爍。她輕手輕腳地走到503房間門前，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房間裡積滿了灰塵，一股發黴的氣味撲面而來。牆角有一張生鏽的病床，床頭的輸液架上還掛著一個早已乾涸的輸液瓶。林夕注意到，病床的號碼正是\"3\"號。

她仔細觀察房間的每個角落。通風管道的入口在天花板上，但已經被一塊金屬板封住了。林夕搬來一張凳子，踩上去仔細檢查那塊金屬板，發現它的四角都有鬆動的痕跡，似乎經常被人開啟。

就在她準備用力推開金屬板時，突然想起了一條規則：\"不要輕易開啟任何密封的物品。\"但張玉琴既然特意提到這裡，一定有她的道理。

林夕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布口罩戴上——這是她從資料室順來的。在這個處處危機的醫院裡，還是小心為上。她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了金屬板。

一陣嗆人的灰塵落下來，林夕閉上眼睛，等灰塵散去後才睜開。藉著手機的光線，她看到通風管道里有一個生鏽的鐵盒子，上面同樣佈滿了灰塵。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鐵盒子。盒子不大，但很沉。開啟後，裡面是一疊發黃的紙張和一個錄音帶。

林夕先檢視那疊紙張。那是一份詳細的實驗記錄，記錄人是劉敏護士。第一頁就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1990年2月28日，我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秘密。每到子時，藥品儲藏室會傳出嬰兒的哭聲。我偷偷跟進去檢視，發現王梅護士長在給一些藥劑打上特殊的標記......\"

\"3月1日，我注意到這些被標記的藥劑都會在夜班時被送到特定的病房。使用這些藥劑的病人，無一例外都會在第三天凌晨兩點出現嚴重的併發症......\"

\"3月10日，我終於拍到了關鍵證據。王梅、張紅和李德明在藥品儲藏室裡調配一種無色的藥劑。他們的手法很專業，但那些藥劑的成分絕對不是常規醫用藥品......\"

\"3月13日，我查到了啟明醫療的背景。這家公司表面上是做醫療器械的，實際上在暗中進行人體實驗。他們選擇我們醫院作為實驗基地，是因為這裡的重症病人特別多......\"

最後一頁寫於1990年3月15日：\"我整理好了所有證據，準備向警方舉報。但我擔心自已活不過今晚。如果有人看到這份記錄，請一定要阻止他們。這些瘋狂的實驗從來沒有停止過，他們只是換了更隱蔽的方式......\"

林夕的手在發抖。劉敏的記錄證實了她的猜測：這個秘密實驗從1990年就開始了，一直持續到現在。而那些在凌晨兩點遊蕩的護士，或許就是當年的受害者，她們在用自已的方式警告後來者。

她又看向那盤錄音帶。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播放。正好她在資料室看到一臺老式錄音機，得想辦法把它拿來。

就在這時，她聽到走廊裡傳來腳步聲。是三個人的腳步聲，正按照3-8-15的節奏逼近。林夕趕緊把鐵盒子塞回通風管道，但錄音帶和檔案她收進了口袋——這些是關鍵證據，不能再讓它們被埋沒。

她剛跳下凳子，房門就被推開了。三個穿白大褂的身影站在門口，正是在資料室看到的那三個人。藉著走廊微弱的光線，林夕終於看清了他們的臉：

王梅，面容蒼老但依然能認出年輕時的樣子。

張紅，臉上佈滿了可怕的針孔。

李德明，右手食指的疤痕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你果然在這裡。\"王梅開口了，聲音沙啞，\"我們等你很久了。\"

\"知道得太多的人，\"張紅接著說，\"都會遇到不測。\"

\"就像劉敏，\"李德明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還有張玉琴。\"

林夕的後背貼著牆壁，冷汗直流。她注意到三人的站位，正好是3、8、15的隊形。而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卻不是人形的，而是三具嬰兒床的形狀。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那個規則的真正含義：\"如果看到三個醫護人員同時查房，不要讓他們發現你。\"

但現在，已經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