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善在韓平房間內發現刻著血狼頭的令牌,儘管是最低階的紫色,但充分說明韓府已被惡人谷控制,韓奎一定是韓平的上司,而王夫人也許是更高階別的首領。
好在韓平在整理東西,沒有注意到小善吃驚的表情,他拿了一些必用品,換了件衣服,帶著小善離開韓奎的府邸。
穿過曲曲折折的走廊,在前方的一片翠竹下,小善發現韓鐵和韓濤不知在嘀咕什麼。
韓平看到他們,拉著小善的手就要繞道走。
“前邊是我韓叔,韓叔韓叔父!.”
小善掙脫韓平的手,朝韓鐵和韓濤跑去。
這兩天韓鐵和韓濤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好不容易請過來小善,卻被韓奎控制起來,很多真相也不能說出,萬一小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向韓奎說出來龍去脈,自己和家人恐怕全要遭到毒手。
他們正在商量對策,如何能同小善見一面,說明緣由,讓小善做好心理準備。
但是同小善見面談何容易,就算見面,有韓平監視,又如何能說?正當二人愁眉不展之時,小善咧著的大嘴朝他們跑來,韓平急的滿頭冒汗,跟在身後不停的讓他停下。
韓鐵大喜,急忙和兒子韓濤朝小善跑去。
“小魚兒賢侄,你不在府中休息,怎麼跑出來了,我正準備去看你呢?”
韓鐵一邊跑一邊說。
看到這一幕,韓平臉色一沉,身子突然爆發一股強悍的紫氣,如離弦之箭,瞬移到小善面前,擋在小善同韓鐵之間。
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參見老爺,不知老爺駕到,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讓開!.”
韓鐵臉上騰起一朵紅暈,這是真氣達到先天級別的徵兆,他的手掌上爆出一根根青筋,隱隱可以看到血液在血管看洶湧澎湃。
韓鐵早在二十多年前,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狠角色,死在他手中的知名人士不計其數。
今天本來就很氣惱,碰上韓平攔路,他失去理智,竟想同韓平動手。
在一旁的韓濤大吃一驚,就算要阻止父親的衝動,也太遲了。
韓平先是一怔,緊接著臉上露出兇相,他雙拳緊握,蓄勢待發。
一場無謂的戰鬥就要爆發,並且將會以韓府全家性命作為代價。
小善吃了一驚,急忙跑到韓平身前,咧開嘴大笑,一邊笑一邊說:“我要叔叔陪我去找美少女,我要美少女.”
他抓住韓鐵的手腕使勁搖動,靈魂之力順著手腕筋脈衝入韓鐵體內。
一股清涼之氣瞬間圍繞韓鐵全身筋脈大迴圈一圈,這股清涼之氣竟把他的天罡紫氣壓了下去。
韓鐵陡然清醒,知道自己過於急燥要闖大禍,面色有些蒼白。
小善自言自語的說:“美少女找幾個呢?叔叔一個,哥哥一個,我一個,還有你一個,一二三四,對,找四個.”
說完這些,他拉住韓平的手使勁搖了起來,一邊搖一邊喊:“四個,四個!.”
小善這些動作緩解了氣氛,韓平不住點頭說:“少爺,別鬧,找四個,一定找四個.”
韓鐵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我這侄兒猶如頑童一般,韓平,辛苦你了!.”
韓平臉上肌肉一陣顫抖,他朝韓鐵抱了抱拳說:“少爺天性貪玩,我帶他去散散心,告辭了.”
韓鐵朝他擺了擺手,讓開身軀,韓平拉著小善朝前走去。
小善一邊走一邊唱:“我要去聞香樓吃好吃的,我要去翠紅院找美少女,翠紅院美少女!.”
“少爺,別唱了,我們先逛街,再吃飯好嗎?”
韓平說道。
“別忘了,翠紅院美少女,我要美少女!.”
聲音越來越遠,他們消失在翠竹中。
小善和韓平走後,韓鐵才感覺整個後背全是汗水,微風輕吹,冰涼似鐵。
韓濤手心也全是汗,他的腿還在顫抖中。
“父親,剛才好險,多虧了小善啊!.”
韓濤擦了擦汗說道。
“小聲點,別提名.”
韓鐵怒視兒子道。
韓濤急忙捂住嘴巴,四處看了看,發現沒有人,這才放下心來。
韓鐵低聲說道:“透過剛才這一幕,我放了一百二十個心,看來我們擔心是多餘的,他的確比我們高明的多.”
韓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走,我們也上街,去聞香樓和翠紅院附近等候,他的同伴一定在附近.”
韓鐵說道。
“我妹妹蘇婉兒、黃大仙前輩、還有拓跋雲護衛長一定在附近,我們找到他們說明情況.”
韓濤用極低的聲音說。
韓鐵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態,他讚揚兒子道:“總算開竅了,什麼時候你的智商能頂的上人家一半就行了.”
韓濤用手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小善拉著韓平的手故意圍繞韓府兜了一圈,韓平如果不答應,他就大喊大叫,搞的韓平一點脾氣也沒有。
韓平心想:“若不是韓奎安排我寸步不離跟著你,我哪有這閒工夫陪著一個傻子瞎逛.”
韓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比起護衛營,它僅僅相當於一角,但比起一般有錢人的府邸,還是首屈一指的。
簡單轉了一圈後,小善在裝瘋賣傻中把韓府的地形記得清清楚楚,他神識放出,哪個院子中住著什麼人,都有什麼設施,包括種了多少花草,都做到心中有數。
這就是小善不同於常人的地方,他在做一件事情前,總是先摸清摸透,不打無把握之仗,儘管部分記憶被禁錮或丟失,但他處事的方法和性格一點也沒變。
他們終於轉出了韓府,韓平長長出了一口氣,如果小善要繼續鬧下去,他肯定會強迫他離開的。
好在,王夫人的府邸他沒有走到,若要她知道此事,非重重懲罰自己不可。
其實,小善神識早就在整個府邸搜尋了一遍,唯有一處霧氣濛濛,好像被一個幻陣籠罩,神識竟然進不去。
他猜想,這應該就是王夫人的住所。
還有墨舞這個女人,他無論如何也搜不到,難道她同王夫人住在一起?神識無法探查?“先不管這些,慢慢來一切終會水落石出.”
小善暗自道。
他們走在芙蓉村的大街上,因為天氣炎熱,路上行人不多,有幾個農夫身穿破爛補丁衣服,艱難的拉著車子,車上裝著一個大木桶,不時有清水從桶口溢位,看來他們一定從很遠的地方拉水回來。
一些孩童光著腳丫,全身上下髒兮兮的....正在挖沙子,有的挖的很深,下面的沙子居然是溼的,他們鑽進挖好的沙坑裡,把沙子埋在身上,減少水分的蒸發,同時也消暑降溫。
小善一會兒盯著這看看,一會兒盯著那看看,一會又一溜小跑,鑽進小衚衕,一會兒站在小攤前不走。
就這樣一轉眼兩個時辰過去了,昨晚韓平基本沒有休息,今天又不停的忙來走去,此時他腰痠背痛,心中暗暗叫苦。
誰知這個韓魚兒怎麼有這麼大精力,竟然絲毫看不出疲勞,仍舊在街上跑來跑去,甚至跑到莊稼地中,在田埂上轉來轉去,那裡沒有大樹遮陽,把韓平差點曬死。
又累又餓的韓平真想躺下來美美睡上一覺,但極度的敏感性促使他不能這樣做。
日頭轉眼到了頭頂,肚子裡“咕嚕嚕”的韓平實在走不動了,他真想強迫馬上小善回家。
“我餓了,我們去聞香樓吃飯吧!.”
小善柔柔的說道。
這是韓平今天最願意聽的一句話,疲憊的他連連點頭,拉著他朝聞香樓走去。
小善心中非常明白,拓跋雲和蘇婉兒此時也應該在那裡,如果能碰到豈不更好,況且他已經暗示韓鐵和韓濤去找他們了。
.......小善猜的沒錯,韓鐵和韓濤二人來到聞香樓附近,仔細尋找沒有發現黃大仙他們。
韓濤問:“父親,是不是他們在小善說的翠紅院啊!.”
韓鐵聽後鼻子都氣歪了,他怒視兒子一眼說道:“剛剛還誇你,沒成想又犯糊塗了,兩個女孩子去那個地方幹什麼啊,黃大仙前輩一個修仙者,更加不會去那種地方,他們一定會去聞香樓吃飯,說明他們住在離聞香樓不遠的客棧,我們即刻去找.”
韓濤尷尬的點了點頭,傻傻的笑著。
韓鐵領著韓濤跑到聞香樓附近的龍門客棧,掌櫃的一見韓鐵,嚇得連忙跑出來,陪著笑臉,小心翼翼的問道:“哪股香風把您吹來了,快快裡面請.”
其實芙蓉村所有客棧、酒樓、茶肆都是韓鐵的,他才是幕後的大老闆。
“給我準備一間房,我要暫時休息一下.”
韓鐵說道。
客棧掌櫃急忙回答:“好,我馬上準備.”
“最近生意怎樣,客人多嗎?”
“報告老爺,天氣炎熱,橫穿沙漠的人很少,客人不多,前天來了三位,兩女一男,男的是個老頭,女的大約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哦?他們還在這裡嗎?”
“在在,除了飯點兒去聞香樓吃飯外,其他時間都在店中.”
韓鐵聽後大喜,這三個人一定是他們尋找的人——黃大仙、蘇婉兒、拓跋雲。
二人大踏步朝樓上走去,臨行前,韓鐵特別安排夥計不要告訴任何人,他們來到這裡。
夥計把他們讓到最裡面一個雅間坐下,端來了幾盤小菜和一壺酒,他們邊吃邊等待三人回來.............小善跟著韓平朝聞香樓走去,遠望此樓古香古色,雕樑畫柱,構思奇特,是韓鐵投資最大的一座建築,共有兩層,佔地一畝左右。
出入聞香樓的人不多,大部分是身著綾羅綢緞的客商打扮,他們牽著馬走到門口,裡面的夥計接下馬匹,牽到建築後面的小院,另一個夥計滿臉堆笑、點頭哈腰的把客人領進一樓大廳。
離聞香樓十丈距離,就聽到裡面熙熙攘攘的聲音,有夥計的叫喊聲,客人的點菜聲,還有撥打算盤的呼啦聲,熱鬧非凡。
韓平非常納悶,自言自語的說道:“今天好生奇怪,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小善則歡天喜地的跟在韓平身後,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
他們剛到大門前,一個身著華麗服飾的中年人就跑了出來,大聲說:“韓管家怎麼有空來這裡啊?快快請進.”
韓平朝對方微微一笑,抱拳說道:“掌櫃,不要瞎說,我哪裡是什麼管家啊,咱們身份一樣都是夥計.”
那個中年男子一臉嚴肅的說道:“您是韓府的二管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我還仰仗您多多在奎爺面前美言.”
“好說好說,今天生意不錯啊!”
韓平問道。
“韓管家你是知道的,我們這個店主要是掙來往客商的錢,這段時間天氣不好,所以來往客商非常少,酒樓幾乎陷入停業狀態,但今日非同尋常,竟然來了二十人左右,他們長相儘管兇惡,卻非常大方,點了很多咱們的特色菜,我們正忙活呢.”
掌櫃說著話,眼睛不停的朝韓平身後的小善打量。
“這位是?”
掌櫃眼珠來回轉動了幾下問道。
韓平身子讓了讓說:“這位是我們韓鐵老爺的親侄子,今日我帶他四處走動玩玩,腹中飢餓,來此用餐.”
掌櫃聽後大吃一驚,急忙跪下施禮說:“小奴不知主人駕到,有失禮節,還望多多原諒.”
小善看著跪在地上的掌櫃,好像嚇得不輕,急忙朝韓平身後躲去。
他拼命的擺著手說:“你.....你幹什麼?我餓,我要吃大餅!”
掌櫃看到此場景,用迷惑的眼神朝韓平望去,韓平輕輕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說:“你起來吧,找個房間,炒幾個小菜送上即可.”
掌櫃瞬間明白怎麼回事,他站起身軀,把二人帶到二樓靠窗的房間,非常殷勤的介紹店中的特色菜,如“白條雞、三套鴨、木須肉、燻烤羊腿、酸甜排骨等.”
他口若懸河的一口氣說了幾十種,詢問小善吃什麼。
但他盯著小善看的時候,差點笑出聲來,小善呆滯的目光泛著光亮,口水順著嘴角淌下,仿若一隻看見骨頭的餓狗一般。
小善拼命的點頭說:“要....要.....全要,都上來,我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