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姜極力狡辯,有理有據:“我就是上來給你添磚加瓦,防止漏雨的!”
歆藝死亡凝視:我就靜靜的看著你演。
蕪姜捉摸不定歆藝的意思,訕訕一笑:“那什麼,我陪你坐著吹一會兒風?”
歆藝狐疑:“你吹風不能回自己屋頂?”
蕪姜面不改色:“哦,我屋頂被不知道哪裡來的野貓佔領了,你也知道,我怕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
歆藝將信將疑的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因為她感知到了蕪姜屋頂上的確有一窩貓崽子。
應該是母野貓剛剛生產不久,那個窩是公貓好不容易搭的。
公貓儘管自己都已經食不果腹了,尋到的僅有的食物還是放在了休息的母貓旁邊。
生產完的母貓卻對此毫不知情,睡的很沉。
她自嘲,連野貓都比自己過的好,孤苦伶仃後好不容易得來的長姐,珍之重之,如今長姐卻隱隱有要拋棄她之意,倘若自己毀了這個窩,以後世界上也只會多一隻與她大差不差的苦命流浪貓罷了——被呵護,又被再次傷害,可悲可嘆。
不知那隻母貓在醒來後,可會心疼的哭泣。
思及此,歆藝硬生生把想讓蠱蟲啃食破壞掉那個窩的陰暗想法壓了下去。
她斜睨著蕪姜想,罷了,忍一忍吧,也不好讓這一家幸福美滿的貓無緣無故家破人亡。
何必呢?
至少,她還沒有被長姐明確拋棄。
她就必須心向光明,做讓長姐喜歡,開心的事,當一個乖乖巧巧爭風吃醋的普通女孩子。
蕪姜不知道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歆藝因為她一句話心思百轉千回,轉瞬即逝。
蕪姜可沒有忘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什麼。
她八卦的試探與她並排坐下的歆藝:“誒,你今天為什麼這麼不對勁啊?”
歆藝頭也不回否認:“我很正常。”
蕪姜無趣的直戳要點:“不可能,你明明知道霧中漓是誰取名後就異常沉默,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
歆藝瞪大雙眼,震驚回頭,心不在焉的,沒記住蕪姜說的話的內容,質問:“你變態啊?觀察我這麼仔細!”
嘶,細思極恐啊。
蕪姜不會是對她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吧?
不然怎麼這麼關注她?!
而且她們的確沒有血緣關係——
歆藝越想越心驚。
蕪姜無辜眨眼,雖然搞不懂歆藝的腦回路,但是也不甘示弱:“你才是變態!”
歆藝倒吸一口冷氣,否認就是事實,她連姜姐姐也不叫了:“不是,你到底想幹什麼?”
蕪姜眨巴眨巴眼,嗯……這是能說的嗎?
歆藝深吸一口氣:“你說實話。”
蕪姜老實巴交:“我就是想八卦一下。”
歆藝:?
她疑惑:“這就沒了?”
蕪姜更疑惑:“還有什麼?”
歆藝抓狂:“當然是你到底想八卦什麼啊!”
她對蕪姜的實話還是半信半疑,疑神疑鬼這是個忽悠她的幌子,所以事事鉅細。
蕪姜恍然大悟:“哦~可我說過了呀。”
歆藝沉默了。
她沒記住。
蕪姜眯眸,看出來了她倆剛剛不在一個頻道上,不知道這貨腦補了什麼,她似笑非笑危險的咬牙切齒道:“我只說這最後一遍,你別又給我忘了。”
歆藝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彷彿苦大仇深的要做一套數學卷子:“嗯,你說,我在聽。”
蕪姜清了清嗓子,複述:“你知道霧中漓是誰取名的後為什麼異常沉默,若有所思?”
歆藝懵了,她納悶:就這?
害她還以為蕪姜要問她什麼奇奇怪怪的問題,例如:你有沒有心上人巴拉巴拉……
不過看蕪姜認真八卦的樣子,她尋思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直言不諱:“因為我總覺得,長姐收養的孩子,不應該只有我們四個——準確來說,還有一個,總共是五個。”
蕪姜大為震撼:“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歆藝抿了抿唇,全盤托出:“其實,我看到霧中漓就隱隱約約記起,長姐還收養過一個最小的妹妹——她叫霧漓,小名阿漓。”
說到正事,蕪姜眸色幽深,也不嬉皮笑臉了,她一針見血:“那你見過她嗎?你的記憶裡,她模樣如何?”
歆藝緘默了,半晌,她搖了搖頭:“我看不清楚,她在我記憶裡模糊一片,像是被人刻意模糊的,我只知道,那個時候,她三歲。”
蕪姜平靜的反問:“找不到,對嗎?”
這麼一點特徵,無論動用多少關係,都無異於大海撈針。
兩個人心知肚明。
歆藝輕笑:“是啊,沒有一絲一毫的存在感,這半天我讓長姐的涯涉館去查都杳無音訊。”
要知道,涯涉館,訊息網,不消半刻鐘你要的訊息或者找的人都能有蛛絲馬跡。
更何況自己還算得上一個小主子。
越查不到,越可疑,越有貓膩。
歆藝其實是猜到了一點的,既然是長姐收養的孩子,那麼,長姐的涯涉館,有長姐的命令,自然是會保密的,自己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無功。
她能想到的,蕪姜何嘗不知。
風停了,空氣驟冷,許是要下暴雨了的前奏。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一前一後回了自己的房間冷靜消化這些訊息,心思各異。
道別藏在了心裡,疑慮留在了心間。
蕪姜惆悵的一進屋就攤在了床榻上。
這一趟八卦,自己只賠不賺啊,憂桑。
長姐啊,你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蕪姜是很聰明的,不管長姐騙她了多少次,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蕪姜這是第一次不希望長姐瞞著她。
她的第六感很準,長姐瞞著他們的,一定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雜亂無章的胡思亂想著,蕪姜迷迷糊糊中就睡著了。
房間裡,傳來了平穩安定的呼吸聲。
闌穗站在門外,果然瞞不住事啊——她深深的看了房門一眼,睡吧,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闌穗的副人格不停的在心裡給自己的主人格洗腦:蕪姜只是你手裡的一枚棋子,不要心軟。
她循循善誘:“別忘了,你的阿姐——”
闌穗煩躁的低斥:“閉嘴!我知道!”
真心換真心,什麼時候變味了呢?
闌穗將歆藝也催眠後,苦澀的回憶著那難以割捨的點點滴滴。
副人格哼起歌來,像是在哄主人格開心:
【我親愛的】
【不要哭泣】
【不要悲傷】
【你知道的】
【你在哪裡】
【我就在哪裡】
【沒有人啊】
【能分開我們】
【穗穗要平安】
【歲歲會平安】
【放下一切】
【隨我消散】
【你即自由】
【禁錮著的枷鎖】
【敞開心扉即解】
【釋懷是最好的】
主人格聽著聽著,崩潰的用雙手捂住臉頰:“閉嘴!別唱了!你五音不全的音調,不配唱我阿姐為我編的歌!”
副人格被激動的情緒帶的卡頓了一下。
她生氣的諷刺:“那也是我的阿姐!”
主人格陷入了回憶,壓根不理氣呼呼的副人格了,任由回憶裡的阿姐唱著溫柔的曲子。
闌竹細細碎碎的嗓音如春風化雨:
……
【這是未來】
【無可避免】
【我親愛的】
【你莫執著】
【生死有命】
【傷天害理】
【害人害己】
【迷途知返】
【我在等你】
……
闌穗的眼角劃過淚珠,低喃。
“抱歉,阿姐,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