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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她終究還是逃避著這一切。

闌鬱忽然就不講了。

急的五個小看客抓耳撓腮。

竺筱撇了撇嘴道:“不能講了。”

闌鬱訕訕摸了摸鼻頭:“這不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差點兒就……”

把穗穗的桃花債也給一起講了。

他看著幾個星星眼含糊其辭:“你們太小了,聽不得。”

幾小隻:???!

就這?

壞人啊啊啊!

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玩了!

你走你走你走你走你走你走你走你走你走你走啊!

再也不見,哼唧。

……

書院

幽悠的房間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黛竹一身青綠羅裙,將烏髮淺淺挽了一個姑娘家的髮髻,特意將髮尾撩至胸前,端是小家碧玉的做派,手持書卷朗聲念著。

闌穗倏爾起身貼近黛竹,出其不意的近距離接觸害黛竹一時忘了言語,良久才回過神來:“……你作甚?”

闌穗盯著黛竹的眸子,自然的道:“你髮尾的紫蘭花要落了,我替你簪好。”

話罷坐回原處。

黛竹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還真是。

那花兒的位置與自己簪的不同了。

她淡定的直視前方道謝:“多謝。”

闌穗不語,黛竹看著身側趴在案桌上睡著了的闌穗,無奈的取了闌穗的大氅給她蓋上。

小聲嘀咕:“多大人了,還是沒個正行。”

還好幽悠不在,否則她肯定又得捱罵了。

……

【符夢碎片*1】

【你知道嗎?

叭叭。

我從未希望過這一切發生。】

女孩的心裡有太多太多的心緒了。

叭叭什麼都明白。

可叭叭不想明白。

【……】

【叭叭,你的真名是什麼呢?】

叭叭驀然就出聲了。

[我不需要什麼真名!]

女孩淺淺的彎眸。

【……好。】

【我姑且認為,你應該,是有真名的。】

【那麼,你知道嗎?】

叭叭沉默了好久好久。

[知道。]

女孩開心的彎眸,開始絮絮叨叨的傾訴著:

【我不想當什麼救世主。】

【我不喜歡孤零零一個人。】

【可我也不希望他們死。】

【你瞧,海清河晏,國泰民安。】

女孩的聲音低落下去。

【可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為他們織就美夢,給他們想要的。】

【甚至還自私的讓自己的三魂入夢。】

【你說啊……他們倒是逍遙快活了,我呢?】

叭叭突兀的接過話頭道。

[第一次,你不惜讓一魂以身消道隕為代價,填補這個美夢世界的漏洞。]

[第二次,你不惜附身二魂“闌穗”親自修補這個世界,但卻因為我失了二魂。]

[第三次,也就是現在這次,你又將錯就錯洗了他們所有人的記憶,頂替了自己的二魂。]

[……你只有第三魂了,穗穗。]

[再沒了“闌麥”,你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穗穗,你知道的吧?你收養的那幾個孩子,也就是所謂的祭品,倘若一起貢獻血與聲音給這個世界的陣眼,那你就會三魂盡歸——]

[至少會成為一個正常人了。]

女孩平靜的反問。

【只是聲音和血?】

她意味不明的輕聲嗤笑。

【怕不是全身的血吧。】

【五條命換我一個人的三魂。】

【你真的很會投機取巧啊。】

【我猜猜,是你早就知道了我想做什麼,你對我動了惻隱之心。所以你才夥同我的三魂欺騙我。對嗎?】

【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闌麥那裡應該已經有了聲音了吧?而闌穗早在情緣谷的時候,就已經在預謀引誘五個孩子入殺陣了吧?】

【若非我與三魂之間各有感應……及時洗了那時在陣中已經奄奄一息的幾個孩子的記憶。哼,現在他們便應該是死的屍骨無存的人了。】

叭叭裝聾作啞:

[啊?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女孩哼笑:

【難不成現在的時間紊亂,不是你一手策劃的?我可只洗了他們的記憶,要不是你支使闌麥去時間回溯,那現在他們差不多各自安好,只是忘了一個我罷了。】

叭叭心虛承認:

[是,我不僅這樣做了,我還讓他們對你那個二魂的記憶隱隱約約能想起來一些,讓最小的霧漓與世隔絕,誰讓那個霧漓上一次那麼聰明的壞我好事,明明只差一點就可以成功了的,她非攔著那其他四個不讓他們去情緣谷,害的我使了迷藥才得手的——誰知道給你又知道了。嘖。]

女孩眯眸:【還有。】

叭叭不情不願的說:[……所以這一次我本來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的——至少不能讓你知道我又在害他們。你日日沉眠於此半死不活的,我又不能陪著你一起難受。就無聊的看著美夢世界——]

順便潛移默化影響他們的意識和行為。

當然,後面這句話她不敢說。

好亂啊,女孩聽著頭疼。

她的紅裙豔麗的像血。

叭叭一看女孩這樣,立馬就心疼壞了:“你別想了。”

“你日日在此處以全身血液供養這個世界……”

叭叭恍惚間,憶起初見女孩之時。

女孩一襲月牙白的羅裙,眉眼彎彎:“你好,初次見面,我是你的宿主兼未來好朋友——歲。”

多久了呢?

她的宿主,在看見她自己的世界被毀,獨自一人枯坐於一堆廢墟之間,懇求自己救救她的世界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漫長而煎熬的歲月她該如何熬過去呢?

叭叭記得,那時的她心軟,答應了宿主幫她使用這個禁術畫地為牢。

這個法陣可以讓宿主苟延殘喘的得到永生,同時宿主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以全身血肉孜孜不倦供養這個法陣以維持美夢世界的存在。

原來那時的羅裙,早已從月牙白一晃成了被鮮血洗禮過的胭脂紅了。

可笑啊,她做了三次的無用功,讓女孩忍著渾身的痛意醒來與自己掰扯對錯三次。

叭叭化為人形,垂眸望著又一次陷入沉睡的女孩,以及女孩手裡緊緊吸附著女孩血液的球體——美夢世界。

她看了又看,心裡的毀滅和理智在掐架。

毀滅了,宿主就解脫了。

理智了,宿主就開心了。

叭叭恍惚間,無從下手。

她終究還是逃避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