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安瀾內心極其的緊張,比去參加奧運會決賽還要緊張。
想到一會兒要接觸好多好多的陌生人,安瀾很難受,就像有螞蟻在身上爬。
而在四人前往一號大廳的途中,走廊的牆壁上有一張恐怖的壁畫,一隻有著六個眼睛,四隻手臂的人形怪物赫然在壁畫的中央,在怪物的下方刻著幾個大字《咒胎墮天》
夏新平時擅長交際,也是個外向的人,他側眸看向商心慈,問道:
“商小姐,那個牆壁上,也是惡魔片場安排的表演嗎?”
“是的呢,”商心慈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夏新,柔聲道:“那是A+級別難度的表演《咒胎墮天》,準確的來說是《咒胎墮天Ⅱ》,也就是所謂的續作表演,我們【兔】片場的最強【表演者】在這裡面也只能扮演【Ⅱ號位表演者】哦。”
“最強表演者?”男生嘛,對強者都會有莫名的崇拜,夏新也不例外。
“是的,”商心慈可愛的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說道:“她的名字我就不說了,但我估計你們一定認識她哦!”
【兔】片場的最強者,在現實生活裡是一位極其出名的人。
林雅媛好奇的問道:“ta是什麼名人嗎?是男性還是女性呢?”
“保密~”商心慈俏皮道。
目前看來,【兔】片場的氛圍應該還是很輕鬆的,至少商心慈的性格讓幾人感到很舒適。
這裡面的幾人當然不包括安瀾。
他的腦海裡自已依然在問自已。
我是誰?我在哪?我該去往何處?
萬一其他人不好交往怎麼辦,萬一有人要欺負他怎麼辦?
自已能拿劍砍他嗎?
可是自已沒有劍啊!
自已是不是要一輩子和這群人在一個屋簷下了?
社恐的安瀾此時臉色蒼白,幻想著一切最壞的結果。
看著臉色不好的安瀾,林雅媛或許是入戲太深,下意識的說道:
“親愛的,你怎麼了?”
此話一出,商心慈立刻用吃瓜的眼神看向二人。
夏新也是張大了嘴巴,他完全沒有想到兩人竟然是真的情侶,這也太巧了吧!
安瀾似乎腦袋也沒轉過彎來,聽到“趙婷婷”說出親愛的,就下意識的以為是在說自已。
於是,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已沒事。
但是林雅媛立刻反應了過來,自已好像叫錯了…
可是,為什麼安瀾會回應自已呢?
林雅媛感到一股莫名的羞愧感,她的臉上悄然泛起了一抹紅暈,宛如晨曦中初綻的桃花,嬌豔欲滴。
幾人的小插曲也是很快就過去了,1號大廳似乎並不近,走了幾分鐘還是沒有到。
一路上,細心的夏新發現了牆壁上的壁畫,絕大部分都是《咒胎墮天》的壁畫,看著那隻極具有壓迫感的怪物,夏新覺得心裡發毛。
當對上怪物密密麻麻的眼睛時,夏新甚至覺得那個壁畫中的怪物就像馬上要活了過來,然後將自已瞬間撕碎。
“那個,”夏新顫顫巍巍道:“商小姐說《咒胎墮天》是A+級別的表演吧,那表演一共分為幾個難度,我們剛剛經歷的表演又是什麼難度呢?”
那隻怪物,僅僅只是看著它的壁畫就這麼嚇人了,夏新無法想象,在真實的世界,要與這隻怪物同臺表演,太驚悚了!
商心慈微微一笑,耐心的解釋道:
“是的,《咒胎墮天》是我目前見過的最高難度表演了,只有實力極強的【表演者】才能存活下來啊,難度等級由高到低就是按照SABC來排序的。”
“至於你們表演的《悼亡者之旅》”商心慈摸了摸自已的下巴,給了夏新一個殘酷的答案:
“是最低難度的C級表演。”
此話一出,夏新覺得天都塌了。
連最低難度的C級表演都是靠安瀾以一已之力力挽狂瀾的,要是難度上去了,他還玩個毛啊!
彷彿是看出了夏新的憂慮,商心慈笑吟吟的安慰道:
“不用擔心,只要你進入了【兔】片場,大家都是一個團體,雖然說【兔】片場的綜合實力在十二個片場裡面只能排T2,但是對於新人的待遇,我們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聽到這話,不僅夏新與林雅媛鬆了一口氣,連安瀾也罕見的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根據商心慈的話,安瀾可以推測出這個片場的人應該不會太壞。
解決了這麼大一個難題,安瀾一直皺起的眉頭略微施展開來。
四人又走了一會兒後,終於到達了一個寬敞的大廳。
裡面有一個巨大的圓形桌子,已經有三個人落座了,粗略的一看,應該是兩女一男。
三人的位置呈現出一個三角形,他們也是【兔】片場最強的三位【表演者】
“我們現在就可以進去了嗎?”
夏新站在門口,小聲的詢問著商心慈。
商心慈目光掃向夏新,微笑道:“不用那麼拘謹,暮雪姐姐和蘇辰哥很好說話的。”
說罷,商心慈輕輕的推了推夏新的後背,示意他趕緊進去。
安瀾則是一直低著頭,心中的緊張之情達到了頂點。
自已,還是要和陌生人接觸嗎?
自已,會死掉嗎?
安瀾還在想著自已的遺言,身旁的林雅媛戳了戳他的肩膀,悄聲道:“我們要進去了哦。”
安瀾深呼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向前踏了一小步,半隻腳已經跨過了門口。
安瀾的一小步,社恐人士的一大步!
正當安瀾用盡全身的力氣準備將另一隻腳踏進大門時,一夥人打斷了他。
“暮雪姐姐,我們來咯!”
一聲稚嫩的少年聲傳來,眾人的目光立刻向聲音處望去,兩道男人的身影快速靠近。
準確的來說,是男孩與男人。
前方的是一個長著正太臉,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年,也正是他剛剛喊的那一嗓子打斷了安瀾的施法前搖。
後方是一個身姿挺拔,長相文質彬彬的成熟男人,有一種讀書人的書卷氣息。
兩人很快到了門口,其中那位正太少年眼睛上下掃射了幾次安瀾,稚嫩的聲音開口道:
“你就是【紅色圍巾】的持有者?據說你表演結束就陷入了昏迷,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新人【表演者】能持有【咒具】呢。”
“小寒,要有禮貌!”身後文質彬彬的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腦袋,他對著三人露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介紹道:
“我叫墨夜,這個孩子叫任小寒,我們都是【兔】片場的資深【表演者】,希望大家能團結友愛,多多指教。”
毫無疑問,這個叫墨夜的男人符合安瀾心中好人的形象。
“我才不是小孩子,”任小寒不服氣的撇了撇嘴,“我馬上就要滿17歲了!”
任小寒是【兔】片場,乃至整個十二生肖惡魔片場,年紀最小的【表演者】
商心慈這時候也開口了,她對著墨夜詢問道:
“墨夜哥,這次連那個女人都在,大家是要討論什麼重要的事情啊?”
似乎,此時的圓桌上,有一位極其罕見的出席者,讓商心慈心中驚訝。
墨夜瞥了一眼座位席,他的瞳孔也是流露出驚訝的眼神。
“重要的事情,目前只有《咒胎墮天Ⅱ》吧,雖然她平時獨來獨往的,不屑和我們說話,可她不也要參演嗎,想必還是要和大家來討論一下吧…”
這樣的說辭,連墨夜自已都不相信,他也沒想到那個高傲的女人竟然也會來開會。
突如其來的兩個陌生人,讓安瀾感到呼吸困難,動彈不得。
更嚇人的是,此時墨夜正在微笑的掃視安瀾,一副要和安瀾交流的樣子。
果不其然,他開口了:
“你就是安瀾先生吧,我也是剛剛第一個發現你的人,不過當時你已經陷入了昏迷,我聽了夏新與林雅媛的覆盤,你真的很了不起啊!”
說罷,墨夜伸出了手。
而商心慈看到這一幕,露出了一個難繃的表情,她使勁憋笑。
而一切都與商心慈想的一樣。
安瀾抬眸,輕輕的瞥了一眼墨夜,淡淡的點頭回應,反正安瀾覺得自已是回應了,隨即他又把頭低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和剛剛商心慈如出一轍,安瀾沒有搭理任何人。
“他在表演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啊…”
林雅媛小聲的說道,她用擔憂的望著眼前這個俊美無比的男人。
她又在安瀾的耳邊輕聲問道:
“安瀾,是不是在救我們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讓你不能說話了?”
安瀾抬起頭,用詫異的眼光看著林雅媛。
可怕的事情?
對安瀾而言,現在不就是最可怕的事情嗎?
“喂喂喂,”脾氣火爆的任小寒可不服氣了,他走到安瀾的面前,指責道:
“我承認你很有天賦,但你不能這麼目中無人啊,不就是有一件C級的【咒具】嗎?你難道想像那個女人一樣,一個人為伍?或者說,你就是單純的瞧不起我們?”
這種話一出,安瀾意識到誤會鬧大了。
他微微張嘴,可由於過於緊張,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安瀾呼吸急促,大腦一片空白。
夏新也是連忙打起了圓場,他將任小寒與安瀾拉開,解釋道: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恩公或許是剛剛遭遇了什麼恐怖的事情,現在狀態有些不對勁,他在表演時是個說話很自信很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