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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賭!小則敗家,大則亡國;可我沒輸過

都雲諫震驚的回過頭。

他張著嘴。

想說些什麼,但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只看見,那個穿著晚禮服的女子,從自己的懷中脫離。

饒有興趣的走向林秋。

林秋本能的抬起雙手。

竟然做出了格鬥裡的格擋架勢。

但是他很快意識到不妥,提起的雙手又很快垂下。

晚禮服女子臉上的笑容不減。

“不知道這位先生,想玩什麼?”

林秋抬起頭,依舊直視著晚禮服女子的臉……他那乾淨又炙熱的眼神,反倒讓女子,有些茫然無措,因為這樣的眼神,她沒見過。

而就在這時,林秋低沉的聲音傳來。

“麻將、牌九、搖寶、花會、山票、鋪票、十點半、十三張、鬥雞、鬥狗、鬥蟋蟀;還有西洋的回力球、賽馬、彩票、搶場……”

寂靜……

偌大的賭場,依舊喧囂,但林秋周圍,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黑色晚禮服女子,少見的,沒能控制住表情管理,姣好的臉上,露出震驚。

“您會的……還……真多啊!”

林秋微微頷首。

“撲克牌不太會……但剛剛說的那些,都可以。”

“都會一點……”

黑色晚禮服少女,從臉上努力擠出一抹笑容。

“但您剛剛提的那些,賭場裡的其他客人,可不一定會呢!”

“幾位在這裡等我一下。”

“我去看看,能不能湊到,會玩您說的這些的客人……”

晚禮服女子,一邊說著,一邊扭動著纖細的腰肢離去。

都雲諫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隨後湊到林秋身邊,聲音沙啞,帶著擔憂。

“王啊……軍隊裡,還教您這些?”

林秋瞪了都雲諫一眼。

“放屁!我們是正經人民子弟兵……”

“這些,是德璀琳教我的,他是英吉利人。”

“他,算是我的老師,那時我六歲,被我爹從遼東,用擔子挑著,到了津臺……那時的津臺,有很多租界,泰安俱樂部,就是當時的高階賭場。許多外國人都去!當時還成立了“萬國賽馬會”,津臺城有多處跑馬場。這也讓津臺,成了當時,名副其實的“東方賭城”。”

“我當年在泰安俱樂部門口,擦皮鞋……”

“也就是那時候,認識的德璀琳……”

“他是二十三歲離開的英吉利,是到東方來尋找“東方魅力”的。他以為自己是個冒險家,想來探尋傳說中的黃金之地。結果在這裡,他卻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了人們因為沒有吃的而活活餓死。”

“他說他最開始,抵達的地方是綏遠,也就是太行山那邊,他在那裡,度過了一段噩夢般的歲月,看到了成千上萬的男女老幼在他眼前活活餓死。”

“他問我,小子,你有沒有見到過一個人——一個辛勤勞動、“奉公守法”、於人無犯的誠實的好人——一個多月沒吃上一口飯?”

“我說我見過……我老家的村裡就有!”

“他就同我感慨,說,那種景象真是令人慘不忍睹——掛在他身上快要死去的皮肉打著皺褶,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他身上的每一根骨頭,他的眼光茫然無神,他即使是個二十歲的青年,行動起來也像個乾癟的老太婆,一步一邁,走不動路。他早已賣了妻鬻了女,那還算是他的運氣。他把什麼都已賣了——房上的木樑,身上的衣服,有時甚至賣了最後的一塊遮羞布。他在烈日下搖搖晃晃,蛋子軟軟地掛在那裡,像乾癟的橄欖核兒……”

“他說,兒童們更加可憐了,脊骨彎曲變形,關節突出,骨瘦如柴,鼓鼓的肚皮由於塞滿了樹皮鋸末像生了腫瘤一樣。女人們躺在角落裡等死,屁股上沒有肉,瘦骨嶙峋,但是,女人和姑娘畢竟不多,大多數不是死了就是給賣了。”

“那是民國十七年的晉西北大災荒……有千百萬的人死了……而我給他擦鞋的時候,仍然有成千上萬的人在華夏就這樣死去。”

林秋的聲音不自覺的有些嘶啞。

“德璀琳還說,他在沙拉子街,看到過新屍,在農村,他看到過萬人冢裡一層層埋著幾十個這種災荒和時疫的受害者。”

“但是這畢竟還不是最叫人吃驚的。叫人吃驚的事情是,在許多這種城市裡,仍有許多有錢人,囤積大米小麥的商人、地主老財,他們有武裝警衛保護著他們在大發其財。”

“在城市裡,做官的和歌妓舞女跳舞打麻將,那裡有的是糧食穀物,而且好幾個月一直都有,在京平、津臺這樣的大城市,有千千萬萬噸的麥子小米,那是賑災委員會收集的——大部分來自國外的捐獻,可是卻不能運去救濟災民。為什麼?因為在西北,有些軍閥要扣留他們的全部鐵路車皮,一節也不準東駛,而在東部,其他國民將領也不肯讓車皮西去——哪怕去救濟災民——因為怕被對方扣留。”

“他對東方的幻象破滅了……他想回家,但是他老家那邊也不太平……所以他只能幹起了老本行!”

林秋的聲音在這時終於一頓。

“他是個賭棍!”

“他說他從他太爺爺那一輩兒就是開始賭博的,咱們國家的賭術,他掌握得非常快,尤其是去賭坊的時候,那些賭坊的莊家,會因為他是老外,所以看輕他!他因此,常在賭坊裡,大殺四方!”

“他跟我說,他想要個助手,或者說,一個徒弟……他覺得東方之旅,不能白來,總要在這片土地上,留下些什麼。”

林秋搓了搓手掌。

都雲諫,看著此刻的林秋。

他從此刻的鬼王大人身上,看見了一股詭異的氣勢……感慨,惆悵,還有一絲絲的興奮。

林秋壓抑著自己想要翹起的嘴角。

“說實話,我不喜歡賭博!民國時期,十個人九個賭,一個個的,家財散盡,家破人亡……”

“賭博,小則敗家,大則亡國。”

“德璀琳跟我說,賭博最難的,是壓制自己的貪慾,守住自己的本心,我的國家多災多難,他雖然把賭術交給我,但要是有可能的話,他還是希望,我能走上光明的道路……這個國家或許還有希望!”

“他說對了,我回鄉下的時候,遇到了八路軍,我知道,德璀琳說的,光明的道路,被我給碰見了……”

“他孃的,從此之後,德璀琳教我的手段,再也沒用過……不過拿鋼槍,手榴彈,用大刀砍掉鬼子的頭……可比在賭桌上,玩兒骰子,過癮多了……”

“只是沒想到,這份多年前的技藝,一百年後,卻用上了!我一點都不喜歡賭坊……但說實話,在牌桌上,我沒輸過!”

而就在林秋說這些的時候。

穿著黑色禮服的女子,搖曳著腰肢,款款走了回來。

她的臉上帶著笑容。

“三位……找到了。”

“一名三星會員,願意和你們玩兒十三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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