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咱們要不要進去看一下？”
路漫漫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直望著前方熱鬧的街市，想進去探索一番，可又猶豫不決，躊躇不前。
“我正有此意！”楚曜牽住她的手，開口道：“進去之後，咱們可要小心一點，千萬不能走散！”
“放心，我不會放開你的手！”路漫漫抬起兩人十指緊握的雙手，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
“夫人，你這是在跟我告白嗎？”
“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夫人，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話落，楚曜率先走到她的前頭，留給她一個可靠的背影，微風還吹拂他鬢角的細發，顯得他那刀削如玉的臉龐更加俊美。
路漫漫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暖，嘴角也不免浮起一抹淺淺的笑意，身心愉悅之餘，也感到一切的困難都不是問題。
是了，有楚曜在身邊，她還有什麼好怕的？最壞的結果也就兩人魂飛魄散，徹底化為虛無，這也算是一個比較圓滿的結果。
不過，她還不想死，也不想楚曜死得那麼無辜，他們還有好多事情沒幹，還有很多風景沒看呢？
一句話，他們好好活下去的！
思及此，路漫漫稍微向前，與楚曜並肩同行，認真地望著前方的景色，想從中找出一絲端倪來。
這街市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各人樣貌衣著各不相同，有的甚至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何族類，但是毫不影響他們交談甚歡。
無論是在何地，她都沒有看過這等場面，毫不誇張的來說，這隻存在於個人的想象當中，現實世界是不可能有這景象的。
時間在變，但不變的是人性。
連曾經生活在21世紀的她都有看到戰爭的發生，更何況是在這玄幻的世界，想要做到各族其樂融融地生活，那是何等的艱難。
只能說，雲纖纖想得太過美好了！
“夫人，你在笑什麼？”楚曜剛一回頭便看到路漫漫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眼裡也盡是疑惑之意。
路漫漫身處於喧鬧的大街之中，有感而發道：“我突然感覺咱們在這裡格格不入，有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
“何以見得？”楚曜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沉吟道：“是不是咱們顯得心事重重的模樣，這才格格不入？”
“夫君，人生百態！”
“你是說這些人沒有感情？”
“這些人有沒有感情我不知道，但你見過整條街的人都是其樂融融的場面嘛？至少我的印象中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的。”
聞言，楚曜單手撐住下巴，低頭沉思。
是了，眼前這景象雖是幻象，但也在透露施法之人的內心，所謂幻由心生便是如此，可以肯定雲纖纖是一個乾淨澄澈的人！
或許，他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越是乾淨澄澈的東西就越容易沾染塵埃，人也是如此，特別是在這魔氣繚繞的環境中，這些人真的個個都開心嗎？
“夫人，咱們可以留意一下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和眼神！”楚曜見她滿是疑惑，解釋道：“只要是幻象必有瑕疵！”
路漫漫稍微沉思，贊同道：“這裡人那麼多，咱們可要看得仔細一點，要不然就會看漏了！”
“夫人，你所言不錯，可若要一個一個地仔細檢視定會花費大量的時間，有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楚曜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容我想想！”路漫漫快速轉動腦筋，沉吟道：“這山雖有禁制保護，但由於地理環境特殊，也難免受到魔氣侵襲。”
“夫人，你說什麼？”
“這山有禁制？”
“下一句！”
路漫漫仔細回想，複述道：“這山地處環境特殊，難免受到魔氣侵襲……”
對了，這裡是魔界！
即使雲纖纖能設下禁制將無處不在的魔氣給阻擋在外，但她也難免會受到一丟丟的影響，從而反饋在幻象上。
換言之，她只要在這街上找到一絲魔氣的存在，那就能將其徹底剷除，打破幻象，繼續往山峰上走！
“夫君，我好像想明白了！”
楚曜琢磨片刻，也恍然大悟道：“夫人，我好像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魔氣！”兩人異口同聲，相視一笑，抬腳向前，仔細觀察起街上的一切事物，想從中找出一絲端倪來。
為此，路漫漫連街上的小石頭都不放過，弄得楚曜有些哭笑不得，但見她如此認真，便也只好由著她了！
事實證明，路漫漫的認真檢視還是有用的，她發現鋪在街上的石頭並不是整齊排列組合，而是按照一定的軌跡鋪設的。
換言之，他們此刻正站在陣法上！
“這陣法就是用來隔絕魔氣的！”路漫漫望著人來人往的熱鬧街市，理所當然道：“若我強行破陣，只會九死一生。”
楚曜收回神識，愁眉不展道：“我剛才已對這界市展開地毯式搜尋，可愣是沒有發現魔氣存在的痕跡。”
“有沒有可能魔氣存在於陣法之中。”路漫漫彎腰蹲下看著地上的裂縫，眼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
“夫人，雲纖纖是仙族！”
“雲纖纖是仙族沒錯，但不代表她不會使用魔氣來設陣，要知道她可是個絕世天才！”
“你是說她是仙魔同修？”
路漫漫對此不置可否，沉吟道：“凡是有點造詣的陣法師都會因地制宜，更何況是雲纖纖這種精通陣道之人。”
是了，雲纖纖既然有本事把眾多的魔物封印在此地，那就證明她也有本事將魔氣運用陣法之中。
要知道這裡可是魔界，仙氣最是稀少，雲纖纖若沒有將魔氣運用於陣法之中，魔族禁地封印又怎麼會維持的如此長久？
光靠雲纖纖自個兒仙氣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雲纖纖跟她一樣體內自成空間，可以為封印源源不斷的提供仙氣，可即便如此，仙氣終有用完的一天！
畢竟，雲纖纖現在還只是個仙！
“夫人，若是魔氣真存在於陣法之中，那咱們真的是遇到難題了！”楚曜也蹲下身子，凝望著地上的裂縫，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倒是有辦法強力破陣！”路漫漫停頓片刻，沉吟道：“只不過那樣會徹底破壞掉魔族禁地的封印，讓眾魔物傾巢而出！”
“咱們還是先確認這陣法裡有沒有魔氣存在吧？”
“嗯，也只能先這樣了！”
“哎，又要浪費仙晶了！”
話落，楚曜掏出一塊仙晶放到地板間隔的縫隙上，目不轉睛地觀察它的變化，街上的人影也彷彿變得更加真實起來。
少頃，仙晶散發出的光澤變得暗淡無比，裂紋隨之顯現，逐漸變大，而楚曜臉上的神色也變得難看無比。
“嘭嘭～”
伴隨著一聲響，仙晶破碎成兩半，靜靜的躺在地上，但那若有似無的仙氣仍纏繞其中，這也讓路漫漫苦笑連連。
是了，她還真是一語成讖！
沒想到這陣法真的是靠魔氣來維持，而且雲纖纖還把仙魔兩氣運用得如此和諧，還真是讓她大開眼界，自嘆不如。
不得不說，天才的腦回路就是不一樣！
“夫君，這可如何是好？”路漫漫哭喪著臉，有氣無力道：“我可沒有辦法將陣法裡的魔氣轉化為仙氣。”
“夫人，我也沒有辦法把陣法裡的仙氣轉化成魔氣！”楚曜拿起那破碎成兩半的仙晶，輕輕一捏，讓其消散於無形之中。
“咱們能不能想辦法把它們分開？”
“夫人，我暫時還沒想到辦法！”
“夫君，我也沒想到。”
兩人噗呲一笑，但很快又愁眉苦臉，皆望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影感到莫名的悲哀，彷彿他們才是那格格不入的人。
別的先不說，至少這幻象裡面的人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看著就能讓人心情愉悅，可他們為什麼開心不起來呢？
究其原因，他們是活生生的人！
活人？
等等，她好像想到辦法了！
思及此，路漫漫激動不已道：“夫君，我們是活人，而街上的這些人都是幻象，那是不是說明我們的情緒也能影響到雲纖纖！”
“什麼意思？”楚曜一臉疑惑地看著她，詢問道：“夫人，你能否講清楚一點？讓我好知道從何下手。”
“這街上的景象就是雲纖纖理想中的世界，而她的理智也有可能藏在這裡，那咱們只要表現得非常悲傷就可以將她引出來。”
“這辦法倒是可行，問題是活我到現在也沒有什麼感到悲傷的事情呀！”
“你的人生可真是順遂！”
聞言，楚曜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過往的記憶，有感而道：“我的人生也說不上十分順遂，只不過我比較會調整心態罷了！”
他這一路走來，遇到的難題不計其數，不開心的事情也只多不少，可每當遇到這些事情的時，他都會調節自已的情緒。
漸漸地，他心如止水！
直到他下凡遇到路漫漫時，內心才起波瀾，會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會因她的開心而開心，傷心也是如此。
然而，這一切都發生在他封閉記憶的時候，如今的他也還會為路漫漫的情緒所牽引，可他更多的是感到開心和幸福！
悲傷從何而來？
“你可以試著把自已不開心的事情想一遍！”路漫漫稍微沉思，建議道：“比如，我突然離你而去，你又找不到我人的事情。”
楚曜伸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頰肉，笑道：“夫人，是不是為夫做的不夠好，你居然想離我而去？還真是讓我傷心。”
“你哪裡傷心了？”路漫漫也伸手捏住他的單是臉頰肉，打趣道：“我看你現在挺開心的嘛，哼！”
“哎呀，我的夫人能生氣了！”
“生氣？我幹嘛要生氣？”
“夫人，為夫錯了！”
楚曜話音方落，臉上便露出哀傷的表情，還伸手擦了擦那不存在的眼淚，一副求原諒的模樣。
見狀，路漫漫笑哭笑不得，出聲道：“夫君，你這模樣有點假，要知道當初我可是拿大蒜薰你，也沒見你掉一滴淚。”
對了，她當初為了淨化海水，可是費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讓楚曜流出眼淚，為此她還把自已的一生給賠上了！
如今回想起來，她還真是萬般感慨，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誰讓她在幻境中上演了一出女追男的戲碼！
雖然她是頂著別人的身份去追的，但付出的時間情感卻是真實的，她也在那時愛上了楚曜！
或許，楚曜就是她的劫吧！
“夫人，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楚曜伸手摟住路漫漫的腰，讓她靠在自已肩膀上，回憶道：“我那時傷心死了！”
路漫漫也回握住他的手，出聲道：“你那時傷心我也不好過，特別是看你認不得我的時候，我氣得都想揍你！”
“不過如今回想起來，我倒是挺樂在其中的，畢竟那樣的時光很是短暫！”
“不必回首過往，咱們的未來還很長。”
“夫人，從這出去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路漫漫不想是騙他，便閉上雙眼假寐，出聲道：“夫君，我以後也不想和你分開，可有些事情是難以預料的。”
她又何嘗不想跟楚曜開心幸福在一起？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其中有外界的因素，也有他們自已的原因。
說到底，他們不是凡人，對大道的探索也不會止步於此，仙界更不是那麼太平，一切只能沿著事情的軌跡而發展。
他們要走的路還很長。
“夫人，你說的我都懂。”楚曜仰望著街上那一張張洋溢的笑臉，有感而發道：“咱們以後可能不在一起，但只要心在一起就好！”
“你不變心，我也不會愛上別人。”路漫漫感受手上傳來的溫暖，嘴角也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來。
“我這一生就只有你一個人！”
“嗯，我也是！”
“既然如此，那咱們一言為定。”
聞言，路漫漫微微點頭，伸起小拇指與他拉鉤，而楚曜也快樂得回應，臉上也露出溫柔的笑意來。
這一刻，兩人之間濃情蜜意，連寒風都似乎變不那麼凌冽，一切顯得溫馨無比，可一女子卻在遠處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