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樓
這是一個勾欄聽曲的場所,當然,是正兒八經聽曲子場所,只能聽曲喝茶還有吃飯,並不包含那些特殊的服務,不過若是加錢倒是可以讓人單獨為你彈奏一曲。來這裡的門檻很低,只需要十文錢就可以混上一個座位,聽著清倌人唱曲。
只見臺下清倌人坐在位置上,撥弄著琵琶,輕啟朱唇,漫聲吟唱起來:\"遲遲春日弄輕柔。花徑暗香流。清明過了,不堪回首,雲鎖朱樓。午窗睡起鶯聲巧,何處喚春愁。綠楊影裡,海棠亭畔,紅杏梢頭……\"
曲調悠揚柔美,如珠羅玉盤,歌聲婉轉嬌甜,好似黃鸝初啼,餘音繞樑。
蘇北正聽著起勁,卻有一人進入包廂,然後坐在他的前面。
“你是何人?”
“那日去找你聯絡是右副使,但是是由我來代他跟你交接,沒有不能讓屬下代替的教規吧。”
蘇北心中有些緊張,沒想到真的改了方式,那麼來記布莊那邊肯定有人埋伏。
“這倒也是。”
接頭的這人心中也是稍微放心下來,看來不是冒充的,既然來了這裡,另一邊應該可以收手了。
“你們這組人馬來這裡是有什麼事需要轉告的。”
“你們應該聽到金刀堂出動的訊息吧。葉右使被抓,還有兩個副使被抓,他們現在都被關在興葉縣中。”
“不可能,葉白衣他不可能還活著。”
接頭的人拍著桌子,態度很是堅定。
“葉右使確實不可能活著,可是那陸鑫在縣衙大牢裡被人給劫走了,現在生死不知。”
“如果他透露出什麼不好的秘密,那對血神教也有不小的麻煩。”
接頭人不語,雖然真正重要的人在教會中只有那麼幾個,最重要的右使已經死掉了,知道核心秘密的人已經沒有了,可陸鑫被官府以外的勢力劫走,這就讓那他們有些被動。萬一劫走了陸鑫的那個勢力對血神教不利呢?呆在大牢裡可比這種未知狀態要好多了,官府也不能把他留著,絕對會判死刑。
“這件事我會讓人傳回總部的,他們會派人調查。你們就在這石河縣好好休整吧,我要先去將情報傳回去。之後會再有其他人跟你們聯絡的。”
那人急匆匆的離開了,蘇北緊繃的心也放鬆了下來,等了一會,也離開了這裡。現在就等著看何明義那邊的情況了。
“石河縣不能再待了,我你們立刻轉移。”
“邢左使,發生了什麼,出了什麼問題?”
河東樓老掌櫃,也就是左副使之一,看著回頭命令他離開的邢玉有些疑惑,不是才與人接頭,怎麼現在突然要讓他們離開了,這裡產業不要了。
“那人有些不對,他不是我們的人。”
這次跟何明義他們接洽的人是血神教的左使邢玉,原本他這種級別是不用做這些事情的,可這一次是由葉白衣領隊去完成任務,所以比較重視。不過沒想到葉白衣被官府抓了起來,好在他不太可能會透露出訊息。
“原本葉白衣被抓後,我是要離開此處的,但總壇還沒有派人代替我的位置,就耽擱了幾天。按理說,有人知曉這個地點,並且前來接洽不會有什麼問題,可關鍵是他是怎麼知道陸鑫被劫走了?他從哪裡得到的訊息,按他所說,葉白衣被抓,陸鑫被劫,兩件事之間相隔的時間不遠,他是怎麼做到第一時間就知曉這些資訊的。還有他的態度,在說到葉白衣時太平常了。”
“那我們現在回去把他抓起來。”
“不用了,估計他們已經離開了,他們的目的應該是想著跟蹤送信的信使,找到總部所在的位置。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個甕中捉鱉。”
邢玉心中有了一個計劃。
“大人,此去如何。”
“那群三瓜兩棗可沒什麼大用,不過我們隨時都有可能暴露,之後他們肯定會詢問來記布莊的情況。”
來記布莊埋伏了一批人,但這些人的實力在何明義面前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幾下功夫就都打倒了。現在那裡已經被控制住了,留了一些人手在那,將敵人重傷逃走的假訊息傳了回去。
“那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他派人把訊息傳回去。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先抓幾個小嘍囉,獲取一些情報。”
“就先選河東樓吧,既然被當做接頭的地方,那裡的負責人估計會知道不少事情。”
“你怎麼又回來了。”
河東樓掌櫃看著去而復返的蘇北有些疑惑。
蘇北沒有陪他廢話,直接將他控制了起來。
“你,你不是我們的人”
掌櫃努力掙扎,卻無濟於事。
“快說說血神教的情況,不然黑衣衛的手段有你好受的。”
“你竟然是黑衣衛。”
掌櫃心中驚訝,朝廷竟然參與進來了,那這些人就更留不得了。
“我說,我說”
當即掌櫃就說明了血神教內的情況,跟陸鑫說的差不多。副使和副使以下的人是沒有去總部的資格的,在各地都有屬於他們的產業,用來打探訊息和轉移拐了的少男少女。只不過在河東郡裡面他們分佈的最為廣泛密集。
然後就是說出了在石河縣的另外兩個據點了。
“這次跟你接洽的人是左使,原本是想要跟右使交接的,可是他被抓起來了。”
“左使!”
這又是一條大魚。
“他是什麼時候,是怎麼樣把訊息帶回去的。”
“左使沒說什麼方法,或者派了什麼人,不過他今夜就會離開。”
接下來何明義帶著蘇北又去了一趟紅燕坊,將裡面的血神教的人控制了起來,不過為了防止被發現,紅燕坊依舊照常運轉。
入夜,在城門即將關閉之前,邢玉騎著馬匹離開了石河縣城,不久後,進入了一片離縣城較遠的密林中。
何明義他們偷偷的跟在邢玉的後面,但距離很遠,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他的背影,防止太近被他給現。還在馬蹄上裹了一層布,防止馬匹在奔跑的途中露出巨大的聲響。
“人呢”
然而,何明義他們發現進入密林後,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蹤影了,只發現了遺留下來的馬匹。
“不好,他是故意帶我來這裡的。這片密林裡什麼也沒有,哪來的路給他走。”
“你說對了,但你們還是要死。”
周圍林中出現大量的火把,舉著火把的人都身穿甲冑,還有人拉滿弓,用箭正著他們。
“你早就知道了,你怎麼發現我們是假冒的,不是血神教的人。”
“那還多虧了那跟我接觸之人話中的破綻,不然我還真無法察覺,畢竟副使還有手下那麼多人,我不可能全都認得。”
“掌櫃說的話都是騙我們的。”
“我讓他說出的資訊都是真的,不然你們怎麼會上當。”
“這些兵都是縣兵,你們的人竟敢把手伸入朝廷。”
“是又如何,只要殺了你們這十幾個人,再解決了城裡面的人,我們再離開,誰又能知道發生了什麼。算了,不跟你們廢話。上,殺了他們。”
咻
咻
咻
上百支羽箭齊發。
“叮叮叮”
黑衣衛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將羽箭一一擋下,當然也有幾個被箭射穿了手臂,腿部,但致命的部位被保護的很好,只是受了點輕傷。
何明義運轉內力,一掌拍出,大片的羽箭被擋下,甚至原路返回,射中了那些縣兵。
“烈風掌”
蘊含雄渾厚內力的一掌拍落,周圍樹木花草全部被摧毀,那些躲在周圍的縣兵也都被拍死,甚至炸裂開來。
很快箭雨停下,黑衣衛中只是有個倒黴蛋被射中喉嚨死掉以外,其他人還算完整。那些士兵抽出戰刀,在邢玉的一聲命令之下,怒吼的衝了過來。
邢玉手握長槍,一槍直衝何明義而去。何明義側身抓住刺來的長槍,甩飛出去,而後一掌拍出。邢玉反應也是極快轉身,一拳轟出,兩人紛紛後退數步。
“你比葉白衣要強。”
“葉白衣,不過是我們五人當中最弱的。放心,我會殺了你,給他報仇的。”
邢玉轉動長槍,再次向著何明義衝殺過去。銀槍一抖,化作無數槍影,向何明義疾刺而來。
何明義絲毫不亂,他的雙掌如狂風舞動,引發一陣陣氣浪,將邢玉的槍影震散。他凌空拍出,與邢玉的銀槍正面交鋒,發出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
轟!”
一聲巨響,氣浪四溢,周圍的樹葉被震得紛紛落下。
“喝!”邢玉一聲大喝,長槍如龍出海,攜帶著呼嘯的風聲向何明義刺去。何明義腳步微微移動,避開長槍的鋒芒,同時一掌拍出,內力化作一道氣浪,直撲邢玉面門。
邢玉身形一閃,躲過了氣浪的襲擊。他長槍再次揮出,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銀色的軌跡,如同天網一般向何明義籠罩而去。
何明義雙掌翻飛,不斷拍出內力氣浪,與邢玉的槍影在空中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每一次碰撞,都彷彿有火花四濺,內力激盪之間,兩人的身形都在微微顫抖。
“幽冥掌”
四周變得陰冷而詭異,令人不寒而慄。內力洶湧而出,形成一道冰冷的掌影,與邢玉的長槍相撞。
“轟!”
兩人的內力在空中激烈碰撞,邢玉只覺得一股寒意襲來,彷彿被冰封一般。
邢玉迅速調整呼吸,內力凝聚,長槍再次揮出,帶著更加凌厲的攻勢,一槍將何明義逼退。
“難怪你能夠打贏葉白衣,本就內力比他渾厚,這陰冷的寒氣又剋制他那火鳳燎原,輸的當真不冤。”
“你們倆個的差距竟如此之大。”
雖說何明義輕鬆擊敗葉白衣,有先前被裘風雷消耗的原因在內,但兩人內力的差距也是也是不小,裘風雷當時看他的態度就很是警惕。
兩個人都暫時停手,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接下來就要看看手底下的人是怎麼樣的情況。
蘇北左右兩劍割斷了兩個縣兵的喉嚨,然後一劍刺穿前方縣兵的身體。
雖說黑衣衛這邊的人數很少,另一邊的縣兵至少有幾百人,但十幾個人一打十根本沒有問題,像蘇北這樣的銅牌一打幾十個也可以,那些普通士兵可沒有練過內力。
突然,蘇北心生警覺,身體前傾。一個流星錘猛的從他頭上經過。
蘇北轉身一看,其中有一人手中拿著流星錘,他的面前地面上躺著一個跟他一樣的銅牌黑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