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萬森也不是軟柿子，硬氣地說：“行，那今天咱們兄弟關係就到此為止，以後大家接手家裡生意，就都各顧各的，沒什麼事，別來騷擾我。”

他們四個人家裡，顧超的家族產業是服裝業，張亦歡家是酒店餐飲行業，孟繁星家是運輸行業，只有方萬森家的家族產業遍佈在各行各業。

張亦歡和孟繁星以後接手家裡的公司，保不齊得有多少事情要麻煩方萬森幫著疏通和解決，於是這一股子怨氣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半晌後，張亦歡委屈巴巴的語音說：“你們說顧超現在還算是個正常的男人嗎？”

孟繁星在群裡發了個故作沉思的表情：“我覺得應該算吧，畢竟他管白顯南叫媳婦，也就是說他是上面那個，上面的應該就算是男人吧。”

張亦歡那個一根筋的腦袋還是反應不過來，不依不饒的：“可是他下面那個也是男人啊！”

孟和方同時發了一個流汗的表情。

這件事情之後，張亦歡和孟繁星有一段時間沒敢跟顧超搭話，顧超知道讓他們接受這件事情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是畢竟多年的兄弟，這個坎兒過了就好了。

於是不出半個月，幾個狐朋狗友便接受良好了。

他們的相處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該玩玩，該鬧鬧。

只是他們討論的話題，時不時的就往白顯南身上引，而且顧超發現一個問題，他們越來越喜歡打聽他和白顯南那方面的事情。

顧超開始還大大方方的聊，後來他們問的越來越過分，包括什麼地點，什麼姿勢，用過什麼玩具。直到有一次張亦歡問他：“超子，你跟哥們說實話，那感覺和女人比哪個更好？”

從那天起，顧超便警告他們，再打聽他的私生活，就都給他有多遠滾多遠。

年初二，東北下了一場小雪，白顯南除夕的頭一天回了家裡的小縣城，老白也在年前兩天開始放假了。

初雪落不住，只積了很薄的一層，白顯南將長凳上的雪都團在一起，按照顧超剛發給他的雲朵圖片堪堪堆出來一個巴掌大的兔子，他在做手工方面其實並沒有什麼天賦，還帶著顧超送給他的分指線手套，捏出來的形狀只能勉強看出來有兩個長長的兔耳朵，不過顧超還是看出來了。

“是我拍的那張照片裡的小兔子。”

“是啊，看看像不像你。”白顯南惡劣因子上線。

“不是更像你嗎，而且你還跟它一個姓。”顧超在電話裡傻乎乎的笑。

白顯南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顧超，你大爺的。”

顧超在電話那頭聽到白顯南的咆哮。心裡樂開了花兒。他想起和白雪男這七年經歷的所有事情，眼底攢滿了無限的溫柔，雖然白顯南現在看不到。

他拿著電話輕輕的說了一句：“小南，我們倆又過了一年，新年快樂。”

白顯南受不了他這樣矯情：“這都初二了，從除夕開始，你一天無數遍的新年快樂，本來挺好的一句祝福話，讓你說的我聽著都煩了”

那邊笑了笑說：“我希望我每說一遍，你以後的人生都能多一份快樂，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人生的每一天都快樂。”

白顯南心裡如吹進了六月和煦的風，顧超就是這樣，表面上很粗獷的北方漢子，對白顯南的愛卻如涓涓細流，恨不得滲透白顯南的每一個毛孔和神經。

他不知道答什麼，於是他也鄭重的回了一句新年快了。

初三傍晚，顧超還是照例拜訪完親戚，早早的給白顯南去微信，接到微信時，白顯南正出門給老白買晚上吃餃子的醋，確認了白顯南在外面，顧超的影片電話就過來了。

白顯南點開通話鍵，看到顧超那邊應該是在老宅的臥室裡，顧超看到白顯南這邊的畫面是夜幕四合的傍晚。

縣城裡這幾年也發展了不少，街上修了漂亮的景觀燈，燈光自上而下的將環境照亮，白顯南穿著厚實的淺灰色長款羽絨服，脖子上纏著顧超給他織的紅色圍巾，圍巾蓬鬆的不很利落的圍在脖頸一圈。

白顯南舉起胳膊向鏡頭揮手，雪片亮晶晶的，燈光亮晶晶的，映的他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縣城過年要無趣一些，沒有大城市熱鬧，傍晚街上人不多。

白顯南呵出一團白色的霧，咧嘴笑著和顧超打招呼。

他們就這樣一路上聊著家常，顧超陪著白顯南走到了小平房的大門口，不捨的把電話掛了。

北方過年期間是極冷的，幸好屋裡都有暖氣和地熱供應，使得屋裡溫暖如春。

顧超坐在落地窗的搖椅上，輕輕晃盪著，手邊的火爐煨著熱的紅酒，酒氣混著葡萄特有的香氣隨著水霧四溢，隱約能分清威士忌和香草的味道，酒精味已經被煮的很淡了，顧超還是喝的微醺。

顧薇躺在旁邊另一把搖椅上，孩子交給保姆來帶，他們姐弟倆已經一年沒見面了，剛才一直在聊生活瑣事。

顧薇也有些醉了，安靜了一刻鐘後突然問：“你和小南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阿邦不知道什麼時候晃過來了，懶懶的在顧超的躺椅旁窩了起來，情緒懨懨的，尾巴都不捨得搖一下。

顧超反問她：“這樣下去是什麼意思？我倆哪樣了？”

顧薇轉頭望向身旁已經逐漸趨於成熟男人輪廓的弟弟。

“過年就26歲了，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老人晚年的願望都是能有兒孫繞環膝下”，顧薇頓了頓“你們有沒有考慮要個孩子？”

顧超眼睛看著天花板說：“要不然就等著你肚子裡這個小傢伙生下來之後給爸媽帶，要不就等著什麼時候科技發達了，男人能生孩子，我可能會考慮一下自己懷一個，不過必須是他白顯南的種。”

顧薇是應了顧為民的囑託，來探探顧超的口風，今天就算談崩了，該說的一句不能少：“你有沒有考慮過，和別人要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