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一掙，雙腿用力一蹬地面，身體像一條泥鰍一樣，從靈魘的身下，滑了出去。
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我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迅速後退，與大劉背靠背站在一起。
我們兩人，像兩座孤島，被周圍洶湧的“黑色浪潮”包圍著。
“李局，你沒事吧？！”大劉的聲音，焦急而顫抖，他握槍的手，因為過度用力，指節都有些發白。
“我沒事！”我大聲回應著，同時，我的眼睛，像鷹隼一樣，死死地盯著周圍那些扭曲的身影。
那些靈魘，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再次向我們湧來，像一群餓狼，看到了鮮美的獵物，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數量……太多了！
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幾乎將我們周圍的空間，全部填滿。
我感到一陣陣的眩暈，身體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移動一步，都彷彿要耗盡我全身的力氣。
我知道，這是靈力透支的後果。
在剛才的戰鬥中，我已經將體內殘存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
現在的我，就像一個被榨乾了最後一滴水的海綿，虛弱到了極點。
可是，我不能倒下！
我絕不能倒下！
我是李夜，我是公安局局長，我是人民的守護者！
我身後，是我的戰友，是無數需要保護的市民！
我必須戰鬥，我必須堅持，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大劉！我們……我們跟它們拼了！”我咬緊牙關，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帶著決絕的意味。
我的聲音，嘶啞而低沉，卻充滿了不屈的意志。
“好！拼了！”大劉怒吼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悲壯。
他舉起手中的槍，瘋狂地掃射著，一顆顆子彈，帶著憤怒的火焰，射向那些醜陋的靈魘。
但是，子彈對靈魘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有限了。
即使被子彈擊中，它們也只是稍微停頓一下，然後，再次瘋狂地撲上來。
“砰！砰！砰！”
槍聲，慘叫聲，嘶吼聲，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交響曲。
其他的警察，也在拼死抵抗。
他們用手中的槍，用警棍，甚至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擋那些靈魘的進攻。
但是，他們的力量，太弱小了。
在靈魘那強大的力量面前，他們的抵抗，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
一個年輕的警察，被一個靈魘撲倒在地，靈魘鋒利的爪子，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警服，他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充滿了不甘和恐懼。
“小王！”
一個老警察，目睹了這一幕，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
他紅著眼睛，衝向了那個殺死小王的靈魘，想要為他的戰友報仇。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靠近，就被另外幾個靈魘撲倒，瞬間被淹沒在了“黑色浪潮”之中。
慘叫聲，此起彼伏。
一個又一個的警察，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們的生命，像風中的殘燭，一盞接一盞地熄滅。
我們的防線，在靈魘的瘋狂攻擊下，不斷地崩潰，不斷地後退。
靈魘們，像一群嗜血的野獸，突破了我們的防線，衝向了人群。
“啊！”
“救命啊！”
“不要過來！”
驚恐的尖叫聲，絕望的哭喊聲，響徹整個南城區。
人們四處逃散，像一群無頭蒼蠅，在混亂中互相推搡，互相踩踏。
場面，徹底失控！
我看到一個年輕的母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被一個靈魘撲倒在地。
靈魘張開血盆大口，朝著她的脖子咬去。
我看到一個老人，行動不便，被困在人群中，無法逃脫。
他的臉上，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我看到……
我看到了太多的慘狀，太多的死亡。
我的心，像被一把刀，狠狠地切割著，鮮血淋漓。
這些，都是我的責任！
我沒有保護好他們，我沒有盡到一個公安局局長的職責！
我感到一陣陣的無力，一陣陣的絕望。
我……我真的要失敗了嗎？！
不！我不能放棄！我絕不能讓這些靈魘，繼續肆虐下去！
我必須做點什麼！我必須阻止它們！
我強忍著身體的虛弱，再次集中起體內僅存的一絲靈力。
這點靈力，微弱得可憐，就像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但是，這是我最後的希望！
我必須拼盡全力，哪怕是燃燒自己的生命！
我雙手結印，口中快速唸誦著咒語。
“臨、兵、鬥、者……”
我的聲音，嘶啞而微弱，幾乎被淹沒在周圍的嘈雜聲中。
我的手印，也變得越來越遲緩，越來越無力。
我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陣陣的黑影。
我知道，這是我即將昏迷的徵兆。
但是，我不能昏迷！我必須堅持下去！
“……皆、陣、列、前、行！”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完成了最後一個手印，念出了最後一個咒語。
一股微弱的金光，從我的身上散發出來，形成了一個薄薄的光罩，將我和周圍的幾個警察，籠罩在其中。
“沒用的……沒用的……”
“就憑你這點微末的靈力，根本擋不住我們！”
“放棄吧……放棄吧……”
“成為我們的一員吧……感受這無盡的力量吧……”
靈魘們，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虛弱，它們發出陣陣刺耳的尖叫聲，更加瘋狂地攻擊著那個金色的光罩。
光罩，在靈魘的攻擊下，劇烈地搖晃著，變得越來越薄，越來越暗淡，彷彿隨時都可能破碎。
我知道，這個光罩，堅持不了多久。
但是，哪怕只能爭取到一秒鐘的時間，我也要為我的戰友們，爭取到一線生機！
“大劉……帶著……帶著大家……突圍……”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再也堅持不住了，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李局！李局！”
大劉的呼喊聲，在我的耳邊迴盪，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我的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
就在我們陷入絕境，即將全軍覆沒的時候。
突然，一股強大的，無法形容的力量，像潮水一樣，席捲了整個南城區。
在這股力量的籠罩下，所有的靈魘，都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變得更加瘋狂，更加強大。
它們原本就猙獰可怖的面容，變得更加扭曲，更加恐怖。
它們的眼睛，變得血紅，充滿了嗜血的光芒。
它們的力量，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攻擊變得更加兇猛，更加殘暴。
“這是……”
我倒在地上，雖然意識模糊，但還是感受到了這股突如其來的變化。